“孽障!还敢害人?”早有准备的薛海怒喝出声。一口咬伤舌尖。对着手中的铜钱剑就是张口喷出!
许是这妖孽也知厉害,见到薛海张口便是赤龙血,不禁有些惊恐,竟是欲做躲闪!可是此刻已晚。薛海大喝一声转手投掷。粘着纯阳赤龙血的铜钱剑一溜穿过那稀薄的血雾。妖孽受此打击,立刻发出凄厉哀嚎。伴随着大量焦臭轻烟,血雾飞快淡去,直至消失不见。
见到击退了那妖孽,薛海却也没有去捡回铜钱剑的想法。此妖道法力高深,比之自己高出正正一个大境界。虽然身死多年,又被师父和隆成联手重伤。再被自己击伤两次。却也不是他能够对付的。如今已有畏惧之心的薛海头也不回,立刻一蹦抓住头顶坑洞,使劲的往外爬。
只是瞬息间,薛海已然翻出洞外。手忙脚乱的他,刚刚爬上那布满灰尘的青砖地上。连笑颜都不曾露出之时,一声满含决绝与不甘哀怒的嘶吼便从身后传来。
“还我道文!”
“糟了!”
薛海脸色瞬间死白,只是心下一片冰凉。此刻的他,再无对敌之策。
正当时,血雾淡薄的如同轻烟般从坑洞冲上来,一把包裹住意欲挣扎的薛海!
“完了!我莫非要陨落于此?悲呼!吾心不甘!”
正当薛海满心绝望之际,一道道符箓忽然从远处飞扑过来。蛟龙卷柱般围住那血雾。只是一阵电光闪烁,却听那妖道从血雾之中咆哮:
“匹夫!暗中偷袭!”
只见血雾顷刻淡去,薛海得以脱身而出。落到地上,正值防卫时分,却见得那师父金逸此刻一手扶门,一手捏着剑诀闭着满是鲜血的双眼喃喃自语。
“师父!你没死啊!”薛海兴高采烈的如此欢喜。心下却暗自一凝。
不成想金逸皱起眉头大喝道:“费什么话,那妖道尚且未被剿灭,不可大意!”
话音未落,却见金逸极其熟练的一脚踢在旁边倚在门边的剑匣之上。手捏剑诀往上一提,嘴中念念有词:“斩妖辟邪,乾坤一掷!听我号令,急急如律令!出鞘!”
只见朱红剑匣上的绳子无风自动而解,盖子猛然掀开,一道青色光芒从中飞腾而出,一下悬停在金逸身前。
薛海定睛一看,那被青光所包裹的乃是一柄三尺宝剑。剑身流刃似水,手柄上刻祥云彩凤。阵阵罡风扑面而来,端的是法宝一流。
说时迟那时快,闭着眼睛的金逸侧耳倾听,口中叮嘱道:“徒儿,看那妖孽在何处!万不得让此獠逃脱而出。否则我们师徒日后死无葬身之地!”
此刻的薛海也知轻重,立刻麻溜的从腰间布袋之中取出一张八卦盘。毫不迟疑的,他一口咬破手指,极快的在八卦盘上狂草“赦令”二字。霎时间,只见盘上的指针立刻偏转,牢牢的指着那前面的佛像!
只是一惊,薛海立刻焦急叫喊道:“师父,那家伙在佛像里!”
话音刚落,却见那佛像双眼流出鲜血,一点点血雾从那灿烂金身之上溢出。可是金逸哪里会让他接着法相附体?只是一个剑指,那青光宝剑立刻带起一阵光彩,刷的一下刺进佛像里!
“徒儿!快!”
金逸嘶哑大叫。薛海却也皱起眉头。一下拍着腰间符盒,道道符箓闪电般飞射而出。
只见薛海单手一引,指向佛像。符箓立刻雨点般打在高大的佛像之上。瞬息间便铺满了整个身体。
“锁月,摘星,万籁,天蓬!三魂七魄,锁!”
说罢,薛海再次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在手上,挥手甩出血滴掷向那佛像。立刻,佛像发出惊慌失措的叫喊,显然薛海此番作为着实让自己悔之晚矣。
果不其然,那依着门板勉强站起来的金逸忽然呵呵直笑道:“本以你魂魄自身,并无妙法克你。谁料你自投罗网依附法相。有了躯壳,便锁住你的魂魄元神!看你如何飞遁逃逸!今日你我本无冤仇,你修为高深,还是我等前辈。如今这番局面,让你脱逃便是引火烧身。怪不得贫道了!”
只见金逸单手一引,手上变化灭字决。忽然盘坐而下,面容严肃大声诵吟:“天降泰斗,紫薇神隆!正一如是,万法归一!”
“不。不!我修道至今阳寿百余年,化鬼百余年,今日尔等小辈却想除我?不!”
却见金逸根本不加理会妖道所念。手上却连连变化手决。那插在佛像里的宝剑青光变金。符箓也大放光彩!如此奇妙异术,薛海虽知是纯阳法门,奈何修行低微不曾接触。此刻也只能站在一旁干瞪眼。
“吒!”
金逸忽然抬起双手大喝一声。那宝剑金光大盛!直晃得薛海无法睁眼,偏头躲避。
只听一声碎裂声金光泯灭。脸上犹有惊异的薛海回头一看。却见佛像平平无奇。原本的符箓却早已灰飞烟灭,那法宝飞剑此刻也化作碎片散落一地。定睛一看!碎片灰蒙暗生。竟是全无宝气,已然化为凡物!
“咳咳咳。。”
突然此刻,金逸连连咳嗽。薛海悚然一惊急忙跑去,扶着金逸上下奇怪的打量师父道:“师父,那妖道可是除了?”
此刻的金逸满脸灰白,面有死色。嘴角流下黑血。却是大受损伤。
“无大碍的。”
金逸轻轻推开薛海,兀自坐在门边养息。薛海见此,便也合着坐下,替师父护法起来。
半响,就在薛海已然困倦之时。金逸那满是虚弱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此獠已然伏诛。。哎,如今能灭杀他实属万幸。百年来困于地底,已是极其虚弱。我和隆成联手却也不能敌。还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急忙赶来救助,想必我也以随好友同去了。万不得已如此这般造化。对了,你是如何知晓我等在此的?”
本来装着笑脸的薛海一听这话,脸色刷的一变!好在师父已然双目失明,倒也没有被看穿。只得小心道:“徒儿回到屋舍,见到师父留下纸条。正是闲来无事,玩心大起,本是下山游玩的。谁知正好撞见。。”
好在师父也没有生疑。许是猜想薛海不过二十有四,整日跟他学道,一点孩童之心不可避免。只是佯怒拍了薛海额头道:“不听师父戒令,私自外出!再有下次关你禁闭!”“徒儿知错知错。。”暗自松了一口气的薛海脸色尚未缓和,那金逸却又再问:“你那隆成师伯如何了?”
“这个。。师父,师伯羽化而去了。”
看了看那被自己一剑斩下首级的尸体,薛海只好苦着脸如此说来。
“啊。。本我也如此想。隆成与我结交数十载。今日竟是阴阳两隔。天数,天数啊。”
“那个,师父您的眼睛?”
“哦,被那家伙用法力打入双眼,污浊之气入体。虽无大碍,但我这双眼算是废了。也罢,一叶障目,于修行不利。兴许此番我能因此顿悟呢?哈哈哈哈。”
看着金逸自顾自的开起玩笑。薛海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有慢慢扶起金逸道:“不管如何,受了大难。还是我带师父寻一僻静之地多加疗养才是啊。日前我路过一个小镇。地处偏僻,颇为清净。不如去那逗留几日?”
“也好也好。不过此次非大难耳!好徒儿,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