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不会在乎我,她在乎的只有那个人,甚至这次的车祸,也是因为那个人。”
靳妍离没走几步,便听见身后传来的低喃声,声音虽小,却足以令她听见。顷刻间,她顿住脚步,瞪大眼睛猛然回头,疾步走到邵杭睿身边,焦急地拽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
邵杭睿蹙了蹙眉,将她拽住自己衣领的手甩开,神色颇为愠怒,“关你什么事?”
虽然她来看倾清,自己鬼使神差地跟她说了几句话,但不代表她可以任意知晓倾清的事。
靳妍离如同失魂一般缓缓蹲下,眼泪絮絮砸下,她声线颤抖,哽咽出声:“原来是我害死了她,是我······”
倾清是孤儿,没有亲人,身边只有她一个朋友,而邵杭睿口中的那个人一定是她。以邵杭睿那句话的意思来看,倾清是因为她才会有的车祸,具体事情是怎样她不知道,但她只知道,是她害死了倾清。
邵杭睿望着她自责痛苦的模样,再加上她的话,眉心不由皱紧,但他没有细想,也只当这个女人脑子有问题。
良久,她脑中划过一道精光,似是捕捉到了什么,她神色一沉,拭去脸上的泪水,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离开,那冷静的神情与先前痛哭失声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她知道倾清的性格,倾清知道自己死掉后必定不罢休,更会对自己的死产生怀疑,而按照徐玲玲几人的狠辣程度,说不定害怕被倾清查出事实而杀人灭口。若说是意外,怎么会那么巧就在她死后半个月发生意外,所以,那车祸,也许不是意外,而是谋杀!
靳妍离现在一心想着要找寻真相,一时间神游天外,走了不久发现撞上了一道坚硬的“墙”,她吃痛地倒吸一口气,而后抬头,看到的却是穆御辰淡漠无情的俊颜。
“你走路都不看路的吗?”淡漠的阐述语气淡淡溢出,穆御辰凝视着她红肿的双眼,眸光轻闪。
“你怎么还在这?”她之前不是让他离开了吗?
“接你回医院。”言罢,他没有理会她的意愿径自将她塞回车上,而后命司机开车回医院。
在穆御辰送她回医院后三天,穆御辰都再也没有出现过。而在这三天之内,靳妍离算是将自己的身份弄得一清二楚,毕竟想要查清楚倾清的事,首先就要弄清楚自己的处境,再利用自己的优势。
但如今的靳妍离颇为苦恼,因为她近乎没有优势可言。这具身体的父母当年为救穆御辰而死,穆老爷子见她孤苦伶仃一人就把她养在身边。可是她却因此恃宠生娇,以她父母的恩情一次次威胁穆家答应她的无理要求,后来更是想要嫁给穆御辰。
穆御辰自然是不同意,她便半夜爬上他的床,最后却被无情地丢出门外,直到前段时间,她试图用死来威胁穆御辰娶她,可惜她原本准备的道具刀却被佣人无意换成真刀,所以,现在才会躺在这。
总而言之,前身最后成了这个样子就是活该。
恩情再大,这么长的时间早就消耗完。而靳妍离在这里的几天也算是尝试到了人见人厌的滋味。
除了穆老爷子,就连来送饭的佣人看到她都是露出鄙夷的眼神,虽不明显,但可察觉。
她站在病房的窗户朝外望去,瞳孔涣散,神情莫名。
彼时,一个佣人正巧手中提着饭盒来看到的便是靳妍离背对着自己似乎在深思的模样,那娇弱曼妙的身影竟透着淡淡的清雅。
佣人眸光轻轻一闪,不由地心中暗咒一声,真是见鬼了,这样的一个庸俗不要脸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气质,一定是错觉。
敛起思绪,她掩饰起了眸底的厌恶,缓缓地走了过去,“靳小姐,该吃饭了。”
靳妍离渐渐从思绪中抽离出来,转身看到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虽然对方尽量掩饰,但她依旧能够洞悉她心中对自己的厌恶,且比其他人还多了些复杂的情绪。
“你是谁?”空灵的声音悠悠溢出,靳妍离的目光犹如能够穿透人一般,将对方心底的丑陋尽收眼底。
佣人浑身一颤,这个贱人怎么死过一次之后好像变了一点,没错,是眼神,以前那个贱人从来不会有这样穿透人心的眼神,她如今恍若是自己心底的丑陋一下子被看破的那种窘迫。
她定了定神,嗤笑一声,“靳小姐难不成连我都忘了吗?在穆家,一直都是我侍候靳小姐的呢!”
“晓莹?”虽是疑问句,但靳妍离心中已经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从她似有若无地在前几天给她送饭的佣人口中套的话中知道,当初无意将前身的假刀换成真刀的便是这个丫头。
如今看她嫉妒厌恶的眼神,“无意”换刀这件事还有待商榷。
“靳小姐记得我却不记得穆老爷和穆少爷,真是我莫大的荣幸呢!”浓浓的讽刺从红唇中流出,晓莹扬着嘲讽的笑意将饭盒放到她面前。
而靳妍离却恍若未见一般,挑着无关痛痒的问题问道:“今天怎么是你来送饭?”
“陈妈有事,便让我代替她来。”实际不过是她听说这个贱人没死,而且还失忆了,想来一探究竟罢了。
靳妍离却是轻轻颔首,接过饭盒打开,悠悠地吃了起来,一举一动俨然是一个大家闺秀。
晓莹看她的眼神愈发的怪异,她服侍这个女人这么久,自然明白她平日里不过是个矫揉做作的女子,可是今天怎么看怎么奇怪,那优雅的气质似乎从骨子里散发出来一样。
难不成她伪装的本事又高了?
“下次送饭还是让陈妈来,我不习惯在我吃东西的时候一直被瞪着。”令人啼笑皆非的话从她嘴中说话却是格外的冷淡,她眼眸未抬,一副专心吃饭的模样,嘴中还慢嚼着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