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毫无目的地一路狂奔,他也不管方向,一路磕磕碰碰,跌跌撞撞,身上的旧伤口不知何时已经被撕裂开来,鲜红的鲜血流淌而出,但他却无心顾及,摔倒了又挣扎着爬起,继续向前跑,一直跑到全身上下再无半点力气他才慢慢停下,他喘着粗气,心中悲痛莫名,从小到大和父亲,母亲,妹妹,爷爷相处的一幕幕场景在他脑中闪过,他忽然觉得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颠覆,陆羽猛地抬头向天,向着老天大喝:
“为什么?”
“为什么我不是爹的儿子!”
“为什么我不是蝶儿的哥哥!”
“为什么我是不能吸纳武元的废物!”
陆羽用尽全身力气大吼,滚热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良久,他才无力的跪倒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似是想要将今天听到的一切忘记。
好半晌之后,陆羽才渐渐止住了哭泣,心头依然悲切,却再无力痛哭,他抬起头来茫然四顾,只见四周全是黑色的树木,树上长着黑色的叶片,一阵风吹来,树海哗啦啦作响。
“黑木林吗?”陆羽口中呢喃。
“刚才听爹说,好像就是在这林子里捡到我的。”
陆羽想起陆战的话,心中再次猛地揪紧,眼泪无声的滑落,缓缓站起身子,陆羽漫无目的地缓缓向前走去,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不知道还应不应该回陆家,他觉得自己只是陆家捡回的弃儿,还是一个废物,回去也只会成为陆家的耻辱。
陆羽心中低语:“或者……永远的离开陆家……对陆家来说……会更好吧!”
陆雨脚步虚浮地慢慢向前行进,突然,一阵阵大风刮起,天上转眼间已是阴云密布,不一会儿,滂沱大雨倾盆而下。
雨水噼里啪啦打在树叶上,也落在陆羽的身上,他身下的雨洼,带着点点猩红,分不清哪些是血,哪些是泪,哪些又是雨。
陆羽看了看四周,想要找个避雨的地方,前方的黑暗中,隐约间似乎有着一个山洞的轮廓,陆羽抬脚向前走去,走了二十来米,一个高约两米的山洞出现在陆羽眼前,他也不去思考里面会不会有着什么毒蛇猛兽,晃晃悠悠就走了进去。
山洞并不大,约有四五米深,两三米宽,陆羽随意选了一个略高的凸起处,便靠着山壁坐了下去。
他本就重伤刚醒,醒来后连水都没有喝过,再加上一路狂奔,碰碰撞撞,此时才一坐下,便感到一阵阵倦意袭来,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陆羽睁开眼时,大雨已经停下,只有山洞口的洞檐时不时滴落的水珠证实着大雨并未停下多久,陆羽动了动身子,想要调整一下姿势。
“小子,你终于醒了?”就在这时,一个细细的声音在山洞之内响起。
陆羽吓了一跳,猛地站直身体,警惕地四下看去,却并没有看见人影,正自疑惑间,那个细细的声音再次响起“别看了,我在你脚下呢!”
“什么?”陆羽闻言大惊,猛地跳后几步,他还真怕自己正踩在什么人的身上。
只是等他向刚才站立的地面望去之时,并没看见有人在,陆羽瞬间汗毛乍起,这不知从哪冒出的声音,实在是有些恐怖了,深吸口气定了定神,陆羽咬牙开口道:“你是谁?”
陆羽问出后,便静等那人回话,岂料那人竟是半天没有开声,陆羽心中微微一松,暗道:“或许只是我的幻觉吧!”
“我叫阿诺!”就在这时,声音再次响起,陆羽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陆羽眼睛睁得老大,把山洞看了个遍,山洞内一目了然,除去自己并没有其他人,但这声音却又真实存在,陆羽按下心中的恐惧,小心问道:“阿诺?为什么不出来?”
“我一直都在,只是你没有注意罢了,就在你刚才站的地方,那水洼里!”阿诺指引着陆羽寻找自己。
陆羽心中大奇,“这阿诺竟然说他在水洼里”
忙向那处水洼望去,水洼并不是清澈见底,而是殷红之色,陆羽看了看自己绷裂的伤口,明白定是昨夜自己伤口流出的血液流入水洼所致。
缓步向前走去,陆羽定睛向着这半尺见方的水洼内望去,发现在水洼中好像的确有着一件东西,呈六角形,像是什么东西的底座,只是无论陆羽怎么看,都觉得这东西不像是会说话的样子。
就在这时,阿诺的声音从那物件上传出,“小子!看见了还不把本大爷弄出来?”
陆羽闻声惊讶之极,“竟然真的是这六角形的盒状物在说话?”
听见盒子叫自己把它拿出水洼,陆羽微一犹豫,并未动作,而是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
见陆羽没有依言将自己从水洼内取出,阿诺似乎有些急了,道:“我是妖王塔的器灵,金翅翼蝠王阿诺,你小子怎么那么啰嗦,我又不会害你,告诉你,遇见本大爷是你的运气,世间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得到本大爷呢!”
陆羽不理阿诺的自吹自擂,冷静的想了想才道:“什么妖王塔的器灵?我不明白,你若不说清楚,我不会弄你出来的。”
“臭小子,你捡到宝了还不自知,真是气死本大爷了!”阿诺的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陆羽并不答他,反而缓缓退后两步,阿诺见陆羽这副模样,忙道:“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了!你小子听好了,妖王塔是妖族的圣物,有着镇压天下万妖的能力,是万妖之王的象征,内里自成空间,是妖王的府邸,至于其他的妙用,你以后自会知晓。而我就是这妖王塔的器灵,或者说是妖王的管家,明白了吗?”
“不明白!”陆羽很是干脆的摇头。
“你……你小子真想气死我!”阿诺气极道。
“你就告诉我,把你从血洼里弄出来,我有什么好处不就得了?”陆羽循循善诱。
“哈!你小子明明不傻嘛!”阿诺气极反笑的道。
“没好处你就呆着吧!我要走了!”陆羽在阿诺自我介绍时就看出来了,这阿诺一直让自己把它从血洼中拿出来,定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困住了,需要自己的帮忙,既然如此,当然要好好谈谈条件了。
“哎!别走!我告诉你不就得了,你把我带着,我能帮你成为强者,你不想一辈子被人称作废物吧?”阿诺信心满满的道。
陆羽闻言一惊,心弦顿时拉紧,脸色也是沉了下来,冷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事?”
见陆羽似乎真的生气了,阿诺忙道:“你先别生气,我可没有故意打探你秘密的意思,是你昨天晚上做梦,不停的喊着,我不是废物,我不要做废物。我就在旁边,想听不到很难啊!”
“是吗?”陆羽闻言,心中稍松,脸色微缓,想了想问道:“那你怎么帮我变强?我可告诉你,我连元气都不能吸纳的。”
“嘿,这算什么问题,你是半妖,当然不能修炼人类的功法了,不过我却有着能让你修炼的功法!”阿诺轻声笑道。
陆羽脸色一变,急声分辩道:“什么半妖?我是人!”。
“你别激动,先听我说,首先,你的确是半妖不假,而且还是血脉高贵的半妖,如果不是的话,你的血液不可能唤醒我,第二,半妖没有什么不好的,有着妖族的天赋能力,还有着妖族的强悍身体,同时又兼具着人类的修炼智慧。不知道多少人会对你羡慕嫉妒恨。现在又有本大爷的帮助。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阿诺把半妖的好处一一分析给陆羽听。
虽然阿诺说的很有道理,但陆羽一时间却无法接受自己是妖,摇着头道:“我不是,你胡说!我不可能是妖,我是人!”
“是!是!是!你是人!不过也有着妖的血脉就对了,确切的说应该是人……呃!”阿诺怕说出“人妖”,陆羽会掉头就走。
陆羽不停的摇着头,他不愿意相信自己是妖,但他知道阿诺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否则为什么武元大陆人人都能吸纳武元,偏偏他就不能。
半晌过后,陆羽才缓缓将心中的波动平复下去,深呼吸两口气,陆羽缓缓道:“说吧!我要怎么帮你?你又怎么帮我变强?”
阿诺见陆羽已经从自己是妖的震惊中缓过劲来,才沉声道:“千年前的妖王在战斗中陨落,妖王塔也被打得四分五裂,现在血洼中的,只有着妖王塔一层,你要带我出去,并且帮我寻找其余的六层。至于帮助你,这很简单,你只要修炼我给你的功法,就能吸纳元气,成为武者。”
“你有半妖修习的功法?”陆羽已经接受了自己是半妖的事实。
“呃!没有!”阿诺尴尬道。
“你耍我?”陆羽大怒,他刚刚升起一丝希望,没想到阿诺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你这人怎么那么急燥呢?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阿诺语气有些无奈。接着说道:“妖修的功法,因为种族太多,每个种族都不一样,而且你还不是纯粹的妖族,就更不能修炼了。不过我有一套功法,却是全天下的妖都可以修炼,只是这功法修炼条件有些苛刻,不过你应该能修炼才是。”
陆羽急忙问道:“什么功法?”陆羽早已经受够了被人叫做废物,现在有机会甩掉这个名头,他自然万分急切。
“炼血决!”阿诺缓缓道出功法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