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怡从后视镜里瞧了一眼,江织刚从医院出院,脸色还不大好,这副柔弱样子,怎么能开车。他薛二爷一向怜香惜玉,硬气地拒绝:“不滚。”
一个不明物朝他砸过来。
他眼明手快,赶紧接住了,一瞧,是江织的手机:“嘿,怎么爆屏了?”
薛宝怡摸了摸屏幕,给小祖宗放了首车载音乐:“屏幕没碎,就膜碎了,等着,爷去给你换张膜。”
然后,薛宝怡下了车,去了贴膜的摊位。
周徐纺抬头。
薛宝怡问:“有这个手机的膜没?”
她看了一眼手机型号:“有。”她在箱子里头找出了三种不同款式的。
薛宝怡认真挑了个:“要这个最闪的。”周徐纺把台灯的光调亮了一些,低着头在贴膜。
薛宝怡瞧着她,嗯,长得不错,漂亮的小姑娘在外打拼也不容易,就说:“那粉色的手机壳也来一个。”
周徐纺很快就贴好了,把粉色手机壳一并安上:“一共五十。”
薛宝怡掏了钱,回车上。
钢铁直男薛宝怡不敢再看那张脸了,随口念叨了句:“那贴膜的姑娘长得真不错,就是古古怪怪的,大晚上的还戴个墨镜。”
后座的美人掀了掀眼皮。
这时候,小美人的手机响了。
“喂。”
电话那头是个女人:“江导。”
江织蹙了蹙眉,似乎想咳嗽,压着没出声,脖颈的青筋隐隐约约,唇色红了几个度,有气无力地问道:“谁?”
女人这才自报家门:“我是杨绪。”
杨绪……
薛宝怡有点印象,最近大势的一个流量小花。
江织拧着眉,似思忖了会儿:“昨天在片场迟到那个?”
“对不起江导,昨天是我——”
江织捂嘴咳了一声,没听完就打断了:“你已经被换了,没有必要再跟我解释。”
然后,江织挂了电话。
薛宝怡也听了个七七八八,大概知道来龙去脉了:“那个片子都拍一半了,你现在换人?”后座的人累了,按了按太阳穴:“她坏了我的规矩。”
江织十八岁导了个片子,他玩票的,一炮而红了,用江织的话来说,反正也是闲着,玩玩呗,就这么玩出了个鬼才导演的头衔,他低调,媒体也不敢乱写,圈外人知道的不多,他的剧组里,管你多大牌,进了得听话,不听的,就麻利地滚蛋。
“行,你是祖宗。”薛宝怡打了方向盘,送小祖宗回江家。
雨淅淅沥沥地下,行人三两,江边的摊贩都收了摊,纷纷散了,从八一大桥到御泉湾,蹬小三轮要四十分钟。
周徐纺身上穿着黑色的雨衣,戴着墨镜走进了小区外的超市,拿了一包猫罐头和一瓶水,去收银台结账。
温白杨写道:“29块9。”
她给了钱,习惯性地拉低帽子,走出超市,到了门口,她停住,指着玻璃上张贴的招聘广告:“这里还招人吗?”
温白杨点头,写了一串数字给她:“要临时工,小时计费,这是老板的电话。”
周徐纺接过去:“谢谢。”
温白杨读了唇语,用手比划着说不用谢。
周徐纺走到三轮车旁,把雨衣套上,大大的黑色兜帽盖下来,遮住了小半张脸,因为低着头,转身时,被迎面走过来的人撞在肩膀上,手里的猫罐头掉在地上。
谁?她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