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盯着男人的脸,似乎也有些讶异自己居然就这样冲口而出。
也许是压抑得太久,此时趁着醉酒,她的胆子也涨了不少。
谭胜廷拧着眉头,目光冷冷的睨着她。
“余安,你是个什么身份,跟我这样讲话?”他淡漠的启唇,声音夹杂着不耐烦。
身份,他又提到这个字眼。
余安冷笑着勾了勾嘴角,反道:“谭胜廷,你自己主动找气受,还不让人说了?”
她扶着沙发靠背站起身,目光微醺。
“心爱的女人嫁给了别人,结婚纪念日还邀请你去参加,你还巴巴的去了。”她冷哼一声,又道:“谭胜廷,你说你是不是贱呐?”
“啪!”回应她的是男人的一巴掌。
“我看你是日子过得太舒服,非要找事是吧?”谭胜廷收紧五指,用力掐着女人的下巴。
余安被迫仰着头,左脸颊火辣辣的。
“怎么,戳到你的痛点,恼羞成怒了?”余安挑眉问。
“……”谭胜廷咬了咬后槽牙,很久才开口:“余安,你知道惹怒我的下场!”
余安无所谓的笑了笑:“你现在是不是在想怎么把我这条命解决了?”
男人冷哼一声:“就你,只会脏了我的手。”
“是啊。”余安点点头,“我不过一条贱命。”
“不过……”她顿了顿,又转道:“你贱我也贱,咱俩正好凑一对。”
“马上给我收拾滚蛋!”谭胜廷猝不及防推了余安一把,厉声吼道。
余安毫无防备,额头撞到沙发靠背,倒在了地上。
额头上的伤口本已凝结成痂,此刻一撞,生生的又流出新的鲜血。
余安皱着眉低吟一声,看着男人往卧室里走。
她突然开口:“你不会的。”
谭胜廷的脚步顿住,站在原地。
余安张嘴,继续道:“不要我,你上哪儿再去找这么像辛冉的女人?”
男人扯了扯嘴角,嘲讽道:“余安,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余安摇了摇头,说:“不是我看得起自己,而是我太了解你了。”
她起身,赤着脚,摇摇晃晃的走到男人身边。
她仰着头,抬起手,勾着男人胸前的领带,缓慢的启唇:“你对辛冉的执念太深,得不到她的人,只好找我这个冒牌货发泄,我说得对不对?”
“……”谭胜廷侧首,看着她,突然擒住她的手拉开,凑近她的耳朵道:“你说得对。”
“不过有一点你错了,像你这样长得像辛冉的冒牌货,我身边可不止你一个,扔了你,根本无足轻重。”
男人姿态亲昵,嘴里却说着无情的话。
余安愣了愣,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不止她一个?
这样的话,余安第一次听说,显然出于她的意料。
她咬紧牙齿,抓着男人的领口,红着眼睛问:“有几个?”
说出的话,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谭胜廷目无波澜的瞥她一眼,冷声道:“与你何干?”
话落,他用力推开余安,踱步进了卧室。
余安摔在冰冷的地板上,木然的一动不动。
女人的脸颊贴着地,眼里的泪水突然就滑落。
她以为,只有她一个。
没想到,连做冒牌货,她都是可有可无的那个。
余安咬紧唇瓣,几乎快咬出血,哭声却依然源源不断的从嘴里泄出来。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头脑发昏,又因酒醉的缘故,就这样在地上睡了过去。
次日,余安是被冻醒的。
客厅,七月的阳光从落地窗外射进来,刺眼得很。
余安动了动,抱着手臂,蜷缩着喊冷。
谭胜廷不喜热,公寓里冷气的温度一向开得很低。
她抿了抿嘴唇,干得很。
睁眼的那一刻,余安还有些恍惚,不知道是在哪里。
她盯着面前的地板看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她捂着头起身,感觉到头比昨晚还要痛。
“恐怕是感冒了……”喉咙里干干的,还很刺痛,余安笃定道。
她看了看墙上的钟,估摸着谭胜廷已经去公司了,这才关了冷气。
余安站在吧台前喝水,昨夜与男人的一幕幕闪现在眼前。
她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余安,这回你死定了。”
如果没有昨晚的事,余安一定是个本分的情人。
她性子不闹不矫情很听话,健身塑型,美容护肤,房中之技巧,一样不落,对得起谭胜廷每个月在她身上的花销,一切都是为了在谭胜廷需要的时候全身心的伺候他。
除此之外,余安每月还能存下不少钱。
余安看了看卡里的余额,还差一点,便决定还是向现实妥协。
她给谭胜廷发短信,词句删了又写,最后落下一句。
“谭少,昨晚的事真的很抱歉,我喝多了口不择言,您大人有大量,请原谅我吧。”
点击发送,她抠着指甲想了想,又跑到卧室里。
余安翻箱倒柜,找出那件几乎没什么布料的情·趣睡衣穿上,头发刻意整理成那人的样子,化好妆,摆好姿势拍了张撩人的照片又发给谭胜廷。
他向来好这一口,她知道。
然而,半小时,一小时,上午都过去了。
余安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没激起一点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