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霆深眼神有些复杂与她对视,随即收回,看向韩五。
“我发誓,我一个字都没透露。”韩五弱弱举起三根手指。
“诶,徒儿别为难他了,是我今天也正好要回云省。”牧软懒懒趴在车窗上,像在晒太阳的小猫,享受眯起眼睛,等着人给她顺毛。
裴霆深看着她的目光变得柔和些,过去顺从心意揉了把她的头,打开驾驶座的门。
罢了,小丫头是个不安分的主,回云省,他还能亲自护着。
“下来,我开。”男人声音里透着几分不容拒绝。
牧软本来就是个懒惰的主,现在有人为她服务,她自然乐意。
“阿黄,我们坐一起。”她挪到副驾驶座,搂着那条威风凛凛的大黄狗。
裴霆深看在眼里,眉头稍皱,淡淡道:“别动不动就抱,它不爱洗澡细菌多。”
“不会啊,阿黄用了我特制的药粉,就是一个月不洗,不但没有味道,还十分干净的。”牧软说完蹭了蹭。
裴霆深的眉头这下直接皱成川字,可他身边坐着的人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还时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
坐在后面的韩五,几次都想扶额。
实锤了,小神医是个迟钝帝!英明神武的五爷,是个别扭帝!
这两位还真是强强联合。
“咳咳咳。”裴霆深突然咳得厉害,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内脏给咳出来似的,光是听着声音都为他揪心。
“五爷。”韩五着急把头伸过来。
却被裴霆深一巴掌给拍开,愣住的韩五接着就听到。
“怎么咳得这么厉害?快让我看看。”本来一心放在阿黄身上的牧软,赶紧将阿黄推开,给裴霆深检查。
裴霆深用力抓住心口的衣服,青筋暴起,看起来是真的很痛苦。
“师父,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他声音虚弱,假装不经意摊开手。
牧软余光瞥见,他手心有一撮狗毛。
“难道你对狗毛过敏?”她拿起毛,回头睨着阿黄。
阿黄无辜歪着脑袋,表示我也母鸡呀。
“师父,是我身体不好,千万别怪阿黄。”裴霆深看着阿黄露出浅笑,一副善解人意,脸上更是写着善良,体贴四个大字。
可怜的阿黄顿时咽呜一声。
茶里茶气的人类又来跟它争宠,一股浓浓的绿茶味差点熏死它。裴有有,你茶艺这么精,我看你是师承林有有吧。
牧软平时脑瓜子是很灵活,可在老狐狸一样的裴霆深面前,她暂时是看不出端倪来。
于是她狠心把阿黄赶到后座。
如愿以偿的裴霆深也不咳嗽了,人也精神,开车快到交警叔叔都想给他开罚单。
前座是开开心心,气氛融洽。
后座的一人一狗就耷拉着脑袋,时而叹气。
韩五摸着阿黄的毛茸茸脑袋,露出同情的眼神。
阿黄啊,你要是能说话是不是要劝五爷好好做个人呢。
......
回到云省,牧软就找理由跟裴霆深分开。
她带着阿黄直接到了牧家大宅。
今天的大宅比往常要热闹许多,因为这里即将举行一场世人瞩目的婚礼。
来往的人都是精心打扮,恨不得把最好的衣服全都穿在身上。
所以下身洗得发白牛仔裤,上身卡通图案T恤。五官秀致,小嘴不点而朱,即使不化妆也能让女人心生嫉妒,男人忍不住多看几眼的牧软显得格外突出,尤其是她身边还跟着雄赳赳气昂昂的阿黄。
一人一狗,视他人目光不在,径直走进布置好的会场。
“阿黄,我们就坐这吧。”牧软走到主客桌最重要的位置坐下,怡然自得四处观看。
阿黄乖乖坐在她脚边,眼睛发亮吐着个舌头。
“喂。”
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出现,打断牧软的闭目养神。
她睁开眼,瞧见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孩。她认得这女孩,叫牧心,牧家长房的女儿,也是牧家小辈唯一的女孩,备受宠爱,所以养成目中无人的性子。
牧心不认识她,是因为她也只是看过牧心的照片而已。
而她在整个牧家都是不能轻易被提起,就更别说有照片给后辈们看一看。
“这里是我爷爷的位置,你赶紧起来。”牧心看她看着自己不说话,浑身都不太舒服,伸手想拉她起来。
“汪汪汪。”
阿黄突然冲着她叫唤。
“啊。”牧心被吓得尖叫后退。
阿黄还追了两步,龇牙咧嘴,样子凶狠。
“来人,快点来人。”牧心害怕躲到桌子后面。
留个安保人员听到动静,以最快的速度赶到。
“牧小姐,你没事吧。”其中一个过去搀扶牧心。
牧心靠着他重新站起来,指着牧软,“我当然有事,你们去把她还有这条狗一起丢出去,别破坏了我哥哥的婚礼,不然我就让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谁敢得罪牧家最受宠的小公主,安保人员麻溜地将牧软给围起来。
面对这样的紧张的局面,牧软丝毫不见慌乱,单手托腮,嫩红的小嘴一勾,“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要是听了她的话动我,可不只是饭碗不保这么简单。”
她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让人对她说过的话很难产生怀疑。
几个安保人员一时竟然拿不定主意。
牧心见状更是气急败坏,走过去推开其中一个安保人员,站到牧软的跟前,“看你这打扮,是个乞丐吧。怎么是知道我牧家今天办喜事,想过来讨碗饭吃是吗?”
说完,不等牧软说话,走到放着食物的长桌旁,端了一个小蛋糕。
“呐,给你。”牧心举高蛋糕,就要砸向牧软。
周围的人看着,竟没有一个人出手相助。
牧软冷眼瞧着,腿突然伸出踩了牧心一脚。
“呀!”牧心再次尖叫着倒下,那块蛋糕全都糊在她的脸上,遮住她的视线。
还没等她挣扎起来,出现一把温柔细腻的声音,“在闹什么?”
这声音,牧软太熟悉了。瞬间她脊背挺直,身上每一寸肌肉都绷紧,不受控制地抽着。
是他,牧尘!
前世让她死不瞑目,她发誓化作厉鬼,即使永世不得超生,也要拖下地狱的男人。
“二哥,你要为我报仇啊。”牧心拿掉眼睛上的蛋糕爬起来,抱住穿白西装,像个白马王子的牧尘。
牧尘看见她一脸的蛋糕,眼里快速闪过一抹厌恶。
“你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了?”牧尘掏出手帕,动作轻柔擦拭牧心的脸,举手投足俨然贵公子做派,儒雅气质仿佛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即使知道他今天就要结婚,也有很多女来宾偷偷为他芳心萌动。
“二哥,就她。”牧心扯着牧尘走过去,委屈巴巴抱怨,“坐了爷爷的位置,我好心提醒。她却指使这畜生吓我。”
一根手指在牧软跟阿黄之间点来点去,“我都不跟她计较,看她可能是饿了,还拿蛋糕给她。可是她却把我绊倒,害得我在众人面前出丑。”
“心心,你先别激动。今天是我的婚礼,你给二哥一个面子,我让她给你道个歉,这事就算过了好不好?”牧尘声音温柔,让人如沐春风。
“那好吧,我听二哥的。”牧心犹豫点点头。
牧尘眼神疼爱摸了下她的头发,扭头看着牧软,“不好意思,我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她要是哪里冒犯了你,我代替她给你道歉。不过我们这里所有的位置都是有规定,所以你确实不能坐这里。”
他说了一堆,见牧软始终都低着头,拳头紧握,心想可能是这女的不看清自己身份,妄想用这种卑劣不入流的手段引起他的注意。
就像姜软那个贱人,倒贴得让他恶心,他烦得不行,就把她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