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司来到了小卡片指定的面试地方,“南境白雾海洋公约国际贸易公司”。公司还挺大的,来这里面试的人还挺多的,场面有点乱。
“安静”,一声怒吼响起。全场鸦雀无声,一只狼头从人群冒了出来。他大喊道:“全部人往你们的小卡片上写上名字,然后交给我!接着排好队,动作快点!”
全部人乖乖地照做了。队伍排好后,狼人领着大队来到了招聘室,等面试官到了就离开了。
“大家都静一静!”一位面试官喊了起来,“首先,十分感谢各位参加我们南境白雾海洋公约国际贸易公司的招聘,我是面试官,我叫何杰,你们可以叫我杰哥。我们刚收到个消息,这次我们公司只招用六十人左右,而且附加上了一些新的条件和要求。那等回我会宣读这些条件和要求,如果你不符合或者觉得自己比不过人家,又或者无法接受这些额外的要求那请回!”
何杰掏出了一张纸,开始念了起来:“一,年龄十九到三十五岁之间,低于十九岁高于三十五岁的请回;二,身体健康,体能优秀,优先录取;三,学习过魔法的,拥有魔法书的优先录取,战斗类魔法优先;四,服从公司的一切安排,接受在外国的强制培训,培训地点是在周沙主合众国境内,包吃包住,全程不需要任何费用,无法接受的请回!”
招聘室的人瞬间走了一大半。苏司一脸蒙蔽,左顾右盼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特别是第四条念出来后,走的人更多了,只留下一些长得凶神恶煞的人。
苏司听到第二条时,已经有走的意思,但听到第三和第四条时,反而不想走了。他希望自己能离开这个国家,去一个人少的地方安静一下。虽然,这个地方不知道在哪,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这地方不在自己的国家。若是有个免费的机会可以去外面看下,那何乐而不为呢?
招聘室的只剩下二十多人。一本蓝色的书从面试官的书袋飞出,面试官眼睛瞬间发出白光,扫视着整个招聘室,有好几秒目光停留在苏司身上。苏司能感觉到这个面试官已经察觉到自己身上有魔法残留的痕迹。
“我再重申一遍第四条服从公司的一切安排,接受在外国的强制培训,培训地点是在周沙主合众国境内!包吃包住,不需要任何费用,无法接受的请回!”面试官边说边直视着苏司的双眼。
周围的人注意到,这个房间里一个让面试官亲自问候的特别存在。
苏司后背发凉,他很后悔,自己带着魔法书过来了。谁会想到真的有个魔法师来这种鬼地方应聘工作。他一生中最讨厌这种感觉,被人看来看去,指指点点。也是因为这样,他花了大量时间才学会自己的第一个高级魔法。苏司无奈地向面试官点了点头。
“那现在跟我来!我带你们去抽血体检。体检完后,会有人告诉你们明天集合地点。然后,你们就可以回去收拾下行李,明天登船签合同。”何杰说。
到公司内的体检中心后,何杰便直接走了。临走时,他还是瞟了下苏司低声骂了句:“真搞不懂!现在的人想些什么?”。
苏司的耳朵十分灵敏,别人可能听不清面试官在说什么,但是,他能明白,面试官说的是他。望着面试官离开,苏司低下头,小声地自言自语道:“谁又能理解我的想法?”
苏司找了个位置坐下,旁边的一个年轻的小伙却动静贼大,像是被吓着了。
“怎么了?”苏司问。
“没什么?只是坐在你旁边,我压力很大。”小伙紧张地说。
“压力很大?”苏司眉毛微动,一直是僵尸脸的他相反设法地做出十分友善的表情。
小伙回答:“嗯!就很不舒服。”
苏司感觉莫名奇妙,也许是刚才太受人瞩目,招到了其他人的误解。
“下一个!”室内传来声音。
终于轮到苏司了。与苏司曾经的工作体检不同,这次的体检多了看牙齿。
“嘴巴张大!”护士像是给小孩体检一样命令着面前这个长着娃娃脸的青年。苏司张嘴,露出了自己的牙齿。护士吓了一跳,也只有书上会见到长成这样的牙齿。南国人的尖牙,第一,第二双尖牙退化得十分严重,尖锐程度非常低,而眼前这个人的牙齿看起来就像野兽的牙齿。按旧时代的说法,这可能某种天赋的异象。不过,最近更有权威的研究表明,这是种带恶性症状的表现。
“嗯!可以了!去另一个科室抽血就可以走了!”护士在体检单上快速地用笔划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今天面试的人全都体检完毕并离开了。何杰拿着体检名单离开了自己的公司,并叫了个人力车夫朝港口一艘货船驶去。
“巡船长在吗?”何杰对着正在工作的水手说。
“你说那个蛇人啊!他在甲板上。”水手回答。
何杰立马登上了甲板,看见一条有四米长的蛇尾和一个两米高的蛇身半人背影。他咳嗽了一下。蛇人听闻便转过了身子。他头上顶着想莫西干一样的鱼鳍,一身黑黄色的蛇皮,上身的双肩十分宽大。此蛇人叫巡百。
“哦!原来是何杰!”巡百高兴地说,同时眯着眼看着何杰的手中的单子。
“这是最后一单了,加上这三个月以来的人数,超三百人了!明天你数下人头,按规矩给钱,然后我才会通知海关那边的人。”何杰把单子递了过去并说道。
“嗯嗯!海关很重要。”巡百高兴地翻动着单子,“嘿嘿!不错哦!难得我亲自来一趟。今年魔法师的数量多了好几个,下次多找几个,我们那边的人没怎么见过魔法师。”
“我说了这是最后一单了,你另请高明吧!”何杰认真地说。
“怎么啦?你钱赚够了?”巡百疑惑地问。
“怎么可能?钱是永远不够的!”何杰回答。
巡百笑着低声威胁道:“哈哈!用公司的职务和自己的人脉做生意!这么好的生意你现在却要放弃了。你那大公司里拿那么一点钱,比起你这生意拿的可是天差地别啊!你就不怕我揭发你吗?会坐牢的哦!”
“哦!哦!好吧!算我怕你了!”巡百张开手掌,示意投降。
“那按约定,明天收人,我们至此互不相识。”说着何杰已经转过身要离开了。
“好的!那我不送了!”蛇人眯着眼吐着长长地舌头说道。
何杰离开港口后,马上回到家中收好行李。
“竟然坏我好事,我要玩死你!”何杰看着一封来自警局的信愤怒地说。
另一边,苏司已经买了饭,回到了宾馆中。然而,他只吃了几口,就把饭全倒掉了。他坐在床上,脑子里乱成一团。这一天快要过去了,他的想法要实行起来十分困难。他想找一份正经点的出海工作或者四处漂泊的工作。然而,来南境极南港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理想中的工作没有那么容易找到。想正儿八经地入行是件十分困难的事,这里的人个个都会伸手要钱。现在,也只有这份不正经的工作摆在他的眼前。想到这里,他不禁回想起今天那名面试官的表情,接着又想起自己邋遢的过去。
二十多年过去了,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一个人?一个性格内向,胆小,软弱,畏畏缩缩,不愿意再与人有过多的交流,对未来充满恐惧和满怀恐惧地度过每一天的人。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魔法学院出来,在魔法道具工厂里有份待遇不错的工作。可是,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何他要放弃这份工作,仅仅是因为心中莫名其妙的感觉。他想他的人生不应该按父母意愿,相亲,结婚,生孩子,然后开始满是压力和负担,而又无趣的生活。
工作没几个月,他就发现自己并不喜欢这份工作,也不喜欢自己现在所学的魔法。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突然出现,并在他的脑海里乱窜。他想着能去当个探险家,想着当个海员或者想着当个考古学家,想做更多的尝试,却又拿不出勇气。正当他还在纠结着这些想法时,他已经失业半年了。家里人没有耐心再去理解他,还把他赶出了家门。
离开家后,他本想先找份工作过渡一下。可是,他发现自己很难再去相信任何人,畏惧着每一个走过他身边的人,跟一个陌生人说话有时都会觉得紧张。此时此刻的他精神接近崩溃,无家可归,身上钱也不多了,朋友也没有,脑里全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真的没有选择了吗?”苏司望着行李中的一本书,自言自语地说,“有没有一个地方,安静一点,能让我静静地想一会儿”。
扭过头来看着桌子上自己的魔法书,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混到这种地步。没准!这么多魔法师中他就是混得最差的一个。可能现在他还会是同学聚会时一个特别热门的话题。亏自己还是上课最积极的,成绩前头的学霸。想到这里,苏司心里难受起来了,回想起班里还有人没法毕业。
随后,他闭上眼睛,慢慢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