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君腾地一下站起身,怒目看向走进来的江慕轩。
江慕轩冷笑:“张医生半夜陪在我的女人身边,也是你的职责所在吗?”
张清君握拳吼道:“夏春刚被你害流产,你还来干什么?”
“这句话,不是该我问你的吗?”江慕轩看着张清君,冷笑道:“我听说张医生是从事心血管疾病研究的,现在调到妇产科来了吗?”
张清君上前抡起拳头就要打人,夏春挣扎着爬下床拦住张清君,她强忍着小腹的不适,声音发颤:“别动手,让我……和他谈一谈。”
江慕轩眯起狭长的眸子,里面漾着危险意味,伸手将夏春拉到自己怀中,在她耳边带着沉声道:“在我面前你也敢和别的男人拉扯,你不想活了?”
夏春小腹里一阵绞痛,她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坐在床上缓了一口气,才对张清君乞求道:“让我和他谈一谈。”
张清君拗不过她,警告江慕轩:“别对她动手,这里是医院!不是你江家。”
张清君走后,病房中就只剩下她和江慕轩。鸦雀无声,压抑到极点,很久后她才轻声道:“如你所愿,孩子没了,你可以放心了。”
江慕轩看着脸色苍白的她,心中没来由的烦闷至极。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到公司保安说夏春被送往医院时,他的心是慌的。
匆匆来到医院,听到夏春与张清君的对话,他更是暴怒。
这个该死的女人!总会想法子惹怒他。
江慕轩扯了扯嘴角,想要说些什么,却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话可说。夏春抬起头看向江慕轩,她盯着这个她爱惨了的男人,微笑道:“以后,我不会再烦你了。”
江慕轩皱了皱眉,一字一顿说道:“离婚,不可能。”
夏春眼中波澜微漾,很快又平和如镜。她笑道:“我还你自由,你也还我自由。我哥哥的事情,到此为此,我们两不相欠。”
江慕轩握紧了袖中的手,他盯着这个女人,将怒气压了又压,脸色可怕的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色。
夏春异乎寻常的平静,“离婚协议书,我会给你。房子和钱我都不要,净身出户……你们江家的东西,我不要。”
江慕轩忽然伸臂将她搂住,夏春只觉男人冷冽的气息灌入她的呼吸系统,她心跳一滞,承受着他的这个带着愤怒的吻。
许久之后,他终于放开她,捧着她的头沉声威胁道:“你不可能跟我离婚,死了这条心!”
夏春凉凉地看着他,带着一丝戏谑的笑:“为什么?我只是个在孤儿院里长大的孩子,我唯一的哥哥为你挡车祸死了,我只是喜欢你,喜欢到下贱,喜欢到卑微,所以……你就这么折磨我吗?”
江慕轩凝视她的眼睛,“别搞这一套欲擒故纵的戏码,你哥哥为我死了,所以我信守对他的承诺,娶你为妻。你是江太太,就只是江太太,什么时候不是了,我会通知你。”
夏春脸色苍白地望着他,良久,她摇头笑了笑,“江慕轩,你不是人。”说完,捂住小腹,赤脚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江慕轩眯了眯好看的眼睛,女人说这句话时的悲凉与不屑,让他心中某个地方,好像被针扎了一下。
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缓缓握住了拳头,“夏春……你真是不知好歹……”
深秋,微风扫过街道,清凉的月光下,桂子如雨落。夏春踩着满地的金黄,仰头望着月亮光影下纷纷扬扬的细碎金粒儿。
哥哥死的那年,也是深秋,那年,血染红了满地的桂子。
身后响起汽车的鸣笛声,她没有理会,继续不急不缓地向前走。那汽车停下,接着脚步声在身后响起,然后夏春整个人就被一个强有力的手臂箍在怀中。
“你干什么!放开我!”夏春转头看着男人的脸,那张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高鼻深目,愈发显得儒雅深沉。
“干什么?你还不知道么?”江慕轩嗓音低沉,随即弯腰把她扛到肩上,抛进商务豪车之中。
“江慕轩,你……”“禽兽”两个字没有说出来,她整个人都被塞进了车厢里。
江慕轩随即进来,夏春双手撑着车座转过头,眼泪滴滴答答落在车座上。
她面色苍白,一只手捂住小腹上,另一只手抹了抹眼泪,咬唇低眉,却强忍着不让泪水再掉下来。
“我肚子疼……”许久,她微微弯下腰,嗓音沙哑,有气无力地道:“我的孩子刚没,不能伺候你,你去找乔小姐吧。”
江慕轩静静地看着她,他握紧了拳头,心中怒火愈加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