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苟活于世,是为了弟弟。
弟弟!
她随意冲了把脸,抓起手机,打给丛嘉树,“你在哪?”
那头,丛嘉树讥笑:“丛太太,你腆着脸伺候我的模样,真像一条狗。”
“对,我就是一条狗。”
陆相思铁了心顺着他,想要借此套出陆择林的行踪。
丛嘉树讨了个没趣,报出酒吧地址。
陆相思赶到包厢,看到丛嘉树歪歪扭扭坐在沙发上,萌生的第一个念头是:他胃不好,喝这么多,受得了吗?
这样像狗的自己,陆相思恨。
陆相思压下对他的关心,走近他,假意温柔:“嘉树,你让我来做什么?”
淡淡的清香弥漫。
丛嘉树不受控制地想起从前,烦躁地睁眼,凶狠地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抡到沙发上。
下一秒,颀长的身子倾轧,迷离的灯光下,他笑得邪气,“让你怀上我的孩子。”
身体再次疼痛起来。
那场血淋淋的手术,犹在眼前。
陆相思觉得可悲,别开脸躲过他的吻:“丛嘉树,我每次怀孕,孩子都是你的。”
男人暴怒地掐住她的脖子,“那你和傅遇的开房记录,暧昧照片,都是我杜撰的吗?”
小脸涨得通红,她试图张嘴,喉咙火烧火燎地疼。
他是要自己的命!
“你不是说你对傅遇没兴趣,每次我要碰你,这副三贞九烈的模样,做给谁看?”
起初,她是害羞;后来他不停地用傅遇羞辱,她怎么情愿?
她说不出话,一双眸子却异常清亮。
厌恶那双清透的眼眸,丛嘉树将她翻过身,迫她跪下,“你以为,你几次三番勾搭傅遇,我不嫌你脏吗?”
丛嘉树一靠近,陆相思就想起那三场手术,锥心刺骨的疼!
她浑身颤抖,祈祷男人发现她的反常,能够怜悯她。
可是,喝醉酒的男人,全无温存,近乎疯狂。
漫长的折磨结束,陆相思躺在地毯上,双眼红肿,“丛嘉树,我是你的妻子,你为什么不愿意信我。没有开房,没有暧昧,也没有抗拒你……”
听出陆相思话里的绝望,丛嘉树鬼使神差的,单膝跪地,用大衣盖住她冻得青白的身体。
“陆相思,你说你从头至尾只爱我。要我信也行,你解释,两年前,你为什么要撞意意。”
如果不是江意意死里逃生,都没机会将陆相思和傅遇偷情的证据给他。
陆相思却迷茫:两年前?江意意出车祸?关她什么事?
仅仅三秒。
丛嘉树便失去耐心似的,跨过她的身体,大步流星离开。
陆相思麻木地看他走远,喃喃:“你既然相信江意意,为什么还要问我?”
忽而,轻声:“其实,你不爱我也行。但你得告诉我,弟弟在哪。”
“相思,真的是你?”
陆相思辨认出傅遇的声音,立刻清醒,勉强撑着手臂坐起,背靠沙发,看着傅遇款款而来。
仍然是记忆中温润儒雅的模样。
如果不是丛嘉树几番羞辱,她都快忘记,年少时错误地倾慕过傅遇。
她卷过丛嘉树的大衣,密不透风地裹住残破的身躯,挤出微笑:“傅学长,是你。”
傅遇眼尖,在她用大衣遮掩前,看清了她身上密集的瘀伤,弯腰:“相思,我送你去医院。”
陆相思避开傅遇的手,说:“傅……”
“陆相思,你还敢说,你和傅遇没奸情!”
她来不及婉拒傅遇,就被丛嘉树震怒的质问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