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也不顾皇上这会儿歇息在金贵妃的寝殿里,直接进去唤醒已经沉睡的皇帝:“皇上不好了。”
夏侯泽睁开惺忪的睡眼问道:“怎么了。”
“凤藻宫派人来传,皇后娘娘跳湖自尽了。”李公公说着话的时候有些胆颤。
“什么?她人呢?”夏侯泽听闻立刻从床上惊坐而起。
“回皇上,皇后娘娘怕是快不行了。”李公公战战兢兢回答道。
按照来报侍卫的说法,皇后现在气若游丝,只有气进没气出了怕是活不成了。
原本熟睡在一旁的金贵妃,也悠悠渐醒,恍然听闻是皇后宫中出了什么事情,于是想拦住要急忙赶去的夏侯泽。
金贵妃如水蛇般的缠绕在夏侯泽的身上,完全不顾及这里还有半个男人的李公公在场,娇媚的在夏侯泽耳边说道:“皇上这是着急着去姐姐那里吗?今儿都这么晚了皇上明日还要上朝不如早些休息明日再去看姐姐不迟啊!皇上。”
看着在自己耳边吐气如兰的金贵妃,夏侯泽说不出来的十分烦躁,把金贵妃的手狠狠甩开,高声呵斥一番道:“还不给朕滚开。”
在众人的错愕下,夏侯泽穿好了衣服就直接匆匆离去赶往了凤藻宫。
金贵妃怎么也没想到平常那个对她百依百顺温柔呵护至极的夏侯泽居然对她怒吼叫她滚,还是因为凤藻宫的那位。
金贵妃的脸色难看至极,甚至还有些扭曲,砸了寝殿的东西一片狼藉,又叫了自己的贴身宫女兰心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凤藻宫那贱人又再整什么幺蛾子?”
“娘娘,凤藻宫的那位跳湖自尽了。”心兰有些快意的对金贵妃说道。
这是个好消息,但是金贵妃的脸色并没有喜色,反而是眉头皱的更紧了:“不会是那女人为了解除禁足使的手段吧?”
“我刚刚向太医院打听了,听说凤藻宫的那位气若游丝,怕是熬不过今夜了,奴婢得恭喜娘娘了,娘娘的愿望指日可待了。”心兰奉承地说道。
看着一脸喜色的心兰,金贵妃的心情才有所好转,装模作样的说道:“本宫早就是六宫之主了,不过一个名头而已,本宫可不在乎。”
“娘娘说的是,是心兰不好,妄自揣测娘娘的心意,心兰该罚!”心兰俯身说道。
看着心兰的奉承金贵妃心情大好,捋了捋自己的秀发得意的说道:“那本宫就罚你时刻盯着凤藻宫的动向,一有风吹草动就来禀报本宫!”
心兰明白这是金贵妃再给自己立功的机会,于是笑着应承下来道:“是,奴婢领罚。”
夏侯泽到了凤藻宫的时候宫人悲切的匍匐在地,甚至还有些如有若无的抽泣,一片的死气,仿佛皇后已经薨了。
“太医,皇后她,皇后她怎么样了?”夏侯泽看着面容安详的宁芷,双眼通红的问道。
几个太医却惶恐的跪了一地,俯地磕头道:“臣等无能,皇后娘娘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夏侯泽却一脚踢开了太医走到宁芷床前怒声骂道:“你们这群庸医,皇后若是死了朕就让你们一起殉葬。”
太医们也是愁容满面,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再多说一句。
夏侯泽再也忍不住悲切的一把抱住安静的躺在床榻上的宁芷,从不落泪的帝王也终于因为这个陪伴自己半生的女人就要离去而落了泪。
“她只是落了水,怎么会就没救了呢?”夏侯泽悲伤的握住宁芷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摩擦。
原本还好好的人,还可以每天不停折腾后宫的这个女人怎么就如此毫无生机了呢?甚至听闻她突然要死了自己的心居然会这么的疼痛。
“回皇上,这是因为皇后娘娘积郁成疾,前些日子又有气血逆行之象,而且并未请太医诊脉调理落下隐患,加之这寒水浸泡寒气入体,身体已经油尽灯枯了!臣也回天乏术啊!”太医跪在地上颤抖的解答。
看着皇上的架势,明明就是很心疼皇后的,又怎么在以前对其不闻不问呢?
“芳琼,皇后身体如此之差你就没有请太医照看吗?如此玩忽职守还配做皇后身边的掌事吗?皇后若是死了你也就去陪葬吧!”夏侯泽冷声说道,眼里是腾腾的杀气。
“皇上,若是皇后娘娘真的薨了奴婢心甘情愿去黄泉追随娘娘,可是奴婢从来没有玩忽职守,娘娘前些日子吐了血奴婢着急的想请太医,但是侍卫们都以禁足为由不允奴婢请太医,奴婢甚至还被毒打一顿,今夜若非是奴婢以死相逼,这群人才会去通传于您。”芳琼说着还捞开自己的手臂,露出了那被打的血肉模糊的累累伤痕。
夏侯泽气的拍案骂道:“朕只是禁足皇后,又未曾禁足她宫中女官,也未曾不允太医照看,这群人简直是胆大包天,监守凤藻宫的侍卫全部就地格杀!”
连一旁的李公公都未曾想到,皇帝居然为此大开杀戒,要知道那守凤藻宫的侍卫足足有二十余人,就这样就地格杀在凤藻宫门口,很难想象到今夜若是皇后没有挺过去,皇上又会怎样?
凤藻宫外的血水流了一地,老天还很配合的下了一场雨洗刷了这满满的血型之味。雨水夹杂着血水沿着宫道流落在宫中的各个宫门口,吓得守门的宫女都为今晚的事情而瑟缩。
一时间宫中人人自危,如今这样宫中大规模的屠杀还是第一次,居然是为那个谁都看不起的废腿皇后,若是皇后真的死了,皇上又会像谁撒气呢?
夏侯泽坐在宁芷的床边守了一夜,也未见床上的人有半分醒来的意思,紧闭的双眼和若有若无的呼吸都在告诉夏侯泽她即将离开他了。
“阿芷,你醒过来好不好,只要你醒过来我就原谅你的一切,对所有既往不咎好不好”夏侯泽用我自称,悲伤的对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宁芷诉说道。
处于混沌中的宁芷居然听见了这一句话,他居然还是觉得自己错了,其实宁芷明白他们之间早已没了爱情,如今这爱情在深宫中磨得一干二净,如今他放不下的是曾经的回忆和他对自己深深的愧疚罢了。
“皇上天快亮了您该准备上早朝了!”李公公这个时候也是心惊胆战的来告知夏侯泽时辰,生怕自己被迁怒道,说完就赶紧闭上了嘴。
“朕知道了,你在殿外候着吧!”说完夏侯泽转身在宁芷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躺在床上的宁芷的眼角有晶莹的泪珠滑落,他却再也看不见了。
随后夏侯泽踏出寝殿时,他依稀的听到有宫女嘀咕道:“这蜡烛怎么灭了,昨天才点的新蜡怎么这么快就燃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