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平安医院里。
医院的重要人物全部收到了通知,集合般涌出了医院的大门,仿佛列队一般来迎接一位神秘的病人。
几分钟过后,被众多黑衣人簇拥的男子从加长林肯走下来,他黑色的眸子在寒风里扫视一圈,即随大步走来,远远望去,整个人透出一股子极端的冷漠,特别是那双漂亮到极点的眼睛,透出点点星光,夺魂摄魄。
大厅等待的病人都躁动了起来,兴奋不已的打量着来人,互相猜测着他究竟是谁。
厉爵修走了几步,被打扰的不悦感压抑着无法释放。
女人的痴迷目光,让他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他眯起狭长的双眸,瞪了一眼旁边的老罗。
老罗马上反应过来,让人把无关人等都驱逐干净,让出一条清静的道路来。
在这种默默随送的注视里,厉爵修走到了平安医院的众领导面前,睨鄙一切的淡然目光,瞬间让院长脖子后凉嗖嗖的。
“历先生过来,真是蓬荜生辉。”
厉爵修淡淡地掀唇开口,“不要啰嗦了,进去吧。”
“是是,看伤要紧,历先生往里边请吧。”
一行人在走廊间飞速地移动,气氛冷凝,厉爵修的膝盖其实痛的不行,但他强压着痛楚不肯示弱,脸色更黑。
医生不敢说什么,尽快把他带到了诊断室,偶尔有病人探出头,都被吓得缩了进去。
直至他们消失在走廊尽头,其它的病人才后知后觉的抚胸惊喘,以为是黑帮情节出现了!
但是走在中间的男人长得真帅啊。
厉爵修不是黑帮,但他的人比黑帮要凶悍多了,进入急诊室后,门外自动站满了黑衣男,个个面无表情,黑衣黑裤,派头极大,根本没人敢探头看一眼,整条走廊像是黑白电影里的缓慢倒片,异常冷清。
几分钟后,坐在沙发上的厉爵修被剪开的裤子,露出的膝盖红肿不堪,显然受伤不轻,紧皱着眉头开始思索。
医生小心翼翼看过,让他拍了一个片,看过之后说,“没有伤到骨头,可以从擦药和口服入手。”见男人并未说话,以为他不满意,“历先生可以住在医院里,平安医院的医疗水平很高,仪器精细,可以做精确的诊断。”
“不必这么麻烦了,这是怎么造成的?”如果不是紧急,平安医院离金色宫殿只有几百米,他不会到这里来,厉家有自己的家庭医生,可以全面料理。
“像是受到重击。”主治医生回答完,不敢多做建议,看了一眼旁边的院长。
院长神情紧张,很怕厉爵修为此不满意,于是殷勤地询问,“那让人来给您上药吧。”
历爵修正沉浸在疑惑里,墨沉的眼眸,眼珠轻轻转动着回想着受伤的情景,迸发出一股寒意。
当时,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忽然膝盖跪地,极像摔倒!
可是!如果不是膝盖巨痛,他怎么会一时控制不住坠地!
“还有别的可能吗?”
厉爵修目光炯炯地盯着他,压迫感太足了,可怜的医师加班加点着伺候这位尊贵的年轻男人,还被压迫得发冷,深为他的气势所惧,结结巴巴地开始找理由,“一般是……硬物撞击造成,看这红肿的伤势,当时并不是太严重……如果是旧伤的话,那也是极有可能的……”
“够了!”
他从来没有旧伤,不要说旧伤,他也没有撞到任何东西!
厉爵修的愤怒已经在爆发边缘!
无凭无故被人泼了酒,被肮脏的女人摸了一把!现在膝盖又受伤!连个原因也找不出来。
这时,孔武有力的老罗推门进来。
医师悄悄松了口气,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即使对着明显凶神恶煞的男人也好过对着这个英俊绝伦的年轻人。
“厉少伤势怎么样了?”老罗开口。
“请放心,没什么问题,过几天就可以恢复了。”
面对老罗,医师的话明显顺畅了起来,“这几天不要劳累,不要过度使用膝盖,如果有任何不舒服,可以再回来检查。”老罗记着。
厉爵修靠在沙发椅上,闭目沉思。
消毒水的气味充斥在空间里,漂亮的护士小姐推着车过来,老罗微愣,她已经动作娴熟地半蹲下,要去处理厉少的伤势。
“不用了。”老罗连忙叫道。
吓了美女护士一跳,修长白嫩的手指停在半空中,她不悦地嗔怒一句,“在上药呢,你急吼什么?”
闭目沉思的厉爵修陡然睁开了眼睛,寒目微扫,刺激得美女护士心里“砰砰”直跳,对着他的脸,微红了脸颊,“呐,我给你上药吧。”
见他仍然冷森地看着自己,一时尴尬,“放心,很快的。”
“换一个人来。”
她微愣,弱弱叫了声,“厉少……”
“我说了,换一个人来。”
他的语气很平常,仿佛眼前的女人不过是石头一般渺小卑微,连一句多余的话也欠奉。
人人骇传的厉爵修,是一个杀伐决断的贵公子,犹如谪仙的清雪容颜,令人如痴如狂的冷酷性格。
传媒从来捕捉不到他任何的一张相片,从不女人传诽闻,传闻中的厉少是从来不近女色的,洁癖非常,甚至和女人同处一个空间,也会雷霆大怒。
这就是他。
一个视女人为世上肮脏事物的男人。
不要妄想他对会任何人破例,没在一时间把她轰出去,已经够给她面子了,他还懂在别人的地盘就要收敛行径的道理,侧过头,不再看她,“我不想说第三遍,换一个人来。”
没人再敢多说一句话。脸色苍白的护士哆嗦着跑掉,换了个男医生过来包扎。
厉爵修黑目扫着,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闪过金色宫殿里的那个女人,久久霸占着他的记忆,一直不肯离开。
灯火阑珊,司机把阮昔在闹市区放下来后,接着把车子混进了车流里。
阮昔仰望伫立在面前的全是高楼大厦,帝炎的分部就在这条路上。
表面看来,现在是下班时间,其实,真正的重心与活动,都是趁着夜色才开始的。
阮昔将手表,耳机摘下放进口袋里,脚步轻快地走进了大楼。
穿过空旷的大厅走到了电梯处,按下了按钮,不到两秒钟,“叮”地一声,空荡的电梯打开了。
但她未动,伸出修长的手指按下指纹,一层层光晕闪过,最后归于平静。
半明半暗的大厅里,时钟滴答滴答走过,她晶亮的眼眸看着电梯门合上,复又打开。
这一次,可以走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