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来找你离婚的。”
林佳期讽刺地笑:“难不成,萧先生能够容忍一个杀人犯继续做你的萧太太么?”
既然萧澜亭认定了她心思歹毒能够做出杀害父亲这种事情,他就应该干净一些快刀斩乱麻。
闻言,萧澜亭咬了咬牙,最后一字一顿地说:“林佳期,只要你愿意求我。我可以现在就让人把你保释出去。”
萧澜亭倾身向前,整张脸都凑到了她的面前。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林佳期不自觉的心跳加速。
可笑,时至今日。
她竟还会对他心动。
“求你?”这仿佛是林佳期听过的最可笑的话了。
“你不是说自己是被冤枉的吗?给我解释,求我……说不准你就不用受这牢狱之苦了。”他的声音很低,萧澜亭居高临下,仿佛是在命令她。
纵然他能从林如梦身上发现端倪,可他却依旧不想给林佳期一个台阶下。
这个女人,太自以为是。太趾高气昂。
“萧先生,我的解释你会信么?”林佳期潋滟一笑,白净的脸上多出了几分惑人的姿态:“既然不信,我求你又有什么用?”
她说完,已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林佳期!”萧澜亭咬着牙,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他的心情竟然有些复杂:“你会后悔的。”
“萧先生所说的后悔,是指我爱上你这件事?还是……”她顿了顿,笑着:“余生呆在监狱里?”
她回过头,用澄澈的目光看着她。
萧澜亭突然间被她问住了,他的眉头紧皱。
充斥着浓浓水汽的眸子里,透出了几分讽刺:“萧澜亭,你还是别妄想了。”
她拿着电话,最后一字一顿:“我林佳期这辈子,就算是死。也绝不向你低头!”
她说完几乎连想都没想,就转身离去。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萧澜亭坐在车里,他缓缓为自己点了一根香烟。
手机在这个时候,不眠不休地响了起来。
萧澜亭缓缓接起电话,却听到助理宋逸低沉的话音:“先生,您在哪里?”
“有事吗?”萧澜亭吐了一口烟,缓声开口。
“医院那边,打来电话。希望您回去结算一下之前的费用……”宋逸的话音里带着颤抖。
人尽皆知,萧澜亭和林佳期结婚三年了。
三年来,林佳期的名字就好似一颗雷。做下属的都对她避之不提。
“好,我很快回来。”萧澜亭扔掉了手里的烟头,缓缓发动了车子。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他却没有注意到一旁的马路上停着一辆玛莎拉蒂。司机缓缓回头看向了车里的男人:“先生,萧先生已经走了。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
“好。”男人慵懒地推开车门,一张俊朗的脸上透着几分慵懒。
……
看守所里,林佳期负手而立。
狭长的一张小窗户里,隐隐约约透着窗外的光。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彤云密布的江城让她觉得熟悉而又陌生。
十年了,林佳期不顾一切地喜欢了他十年。
从青春萌动,到嫁做他的妻。
她和萧澜亭不知不觉竟已经蹉跎了这么漫长的岁月,林佳期一双手死死地攥成了拳头。
“林佳期,有位陆先生找你。”
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帮她一把。
恐怕就只剩下他了!
她带着手铐,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不多一会,就看到门廊处站着一个男人。他身边西装革履的律师不知对警察说了点什么,两个人缓缓地走进了房间。
“你……”看到她的那一刻,陆晨曦几乎连话音都哽咽了:“还好么?”
陆晨曦,林佳期从小到大青梅竹马的哥哥。
他对她的心思,人尽皆知。
可林佳期不爱他,若非如此她又怎么会痴心错付?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我爸爸呢?”从医院的高楼摔下去,肯定没命了。
可她想知道……
哪怕一句话也好。
“掉下去的时候,已经断气了。”陆晨曦欲言又止,方才小声地说:“已经准备火化了,我让人给他买的江城墓园。”
林佳期一双手死死地攥成了拳头,她低下头。
“佳期,对不起。”陆晨曦深吸了一口气,温柔滴对她说:“我回来晚了。”
低沉的话音,让林佳期更加绝望。
她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他。
女人的眼眶里,水汽升腾。
“啪——”
下一秒,她抬起带着手铐的手。直接往自己的脸颊上撂下了一个耳光:“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非要嫁给萧澜亭,就不会害死爸爸和……”
话音哽咽,林佳期的脸颊上已经留下了一个红痕。
“不是的。”陆晨曦连忙阻止她,“佳期,不怪你。”
温柔的话音,好似一缕微光。
林佳期恍惚地看着他,好半晌她才听到陆晨曦问:“有什么我能帮你的么?”
低沉的话音让林佳期陷入了沉思。
几秒钟以后,她抬起头定定地看着陆晨曦:“与其让我这样行尸走肉的活着,不如让我死了吧?”
苍凉的话音里,透着浓浓的绝望。
陆晨曦坐在那里,好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话。
许久,他站起来看着林佳期:“好,只要是你的要求。我都满足你。”
话音落下,林佳期便看到他转身往外走。
她抬起头,面上带着苦涩的微笑。双目紧闭,泪水从紧闭的眸子里滚滚落下,砸在林佳期的衣服上。
“萧澜亭,我恨你!”
……
晚风从耳廓吹过,医院里却依旧嘈杂不已。
楼道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福尔马林混合的气息,萧澜亭大步流星地往里走。
“三十二号床,结算一下医药费。”
柜台前,萧澜亭一边玩手机一边等待着缴费单。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钻进了耳朵里:“听说了吗?昨天住进来那个小产的孕妇,今天被警察带走了。”
细碎的话音,吸引了萧澜亭的注意力。
他侧着耳朵,静静地听着几个小护士聊天。
“可不是吗?身子骨那么虚,就被带走了还真是可怜。”
“说什么可怜不可怜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听说,这个女人恶毒至极。连自己生生父亲都不肯放过,竟然直接把他推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