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殷冷哼了一声,慢悠悠地道:“是不是庆元堂的人啊?”
周嬷嬷诧异:“真的是,公主怎么知道?”
楚殷站起身将小棉棉送到嬷嬷怀里,“说了多少次,叫我阿楚,什么公主不公主的?我去铺子里看看。”
周嬷嬷忧心忡忡嘱咐:“你小心点!戴上纱笠,别叫人看了去。”
楚殷摆了摆手,顺手将纱笠罩在头上。
铺子里乱哄哄一团,楚殷从后院进去,就听一个尖锐的女人声音嚷嚷道:“黑心的铺子,你们到底往糕点里放了什么脏东西?害得我儿至今昏迷不醒,老板娘有胆子做见不得人的勾当,就没胆子来当面对质吗?”
楚殷掀帘而入,“谁说我没胆子来对质?”声音清婉却不失气场。
此时铺子外挤满了围观的人,有些是固定这时间来买糕点的,有些则是周围铺子里的管家伙计。
有人叫道:“老板娘来了!”有轻浮点的就起哄说“糕点美人取下帷帽露个面啊!”
楚殷只看向滚在地上撒泼的妇人,“我没记错的话,这位是庆元堂张管事的夫人吧?怎么?小少爷吃了我们店里的东西就昏迷不醒了?”
张夫人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骂道:“你来得正好,我儿今天吃了那劳什子鲜花饼就开始不好了,至今还躺在床上,你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我砸了你的店!”
楚殷眯了眯眼睛:“我初来乍到不懂得辈份称呼,就尊称您为张夫人,您别见怪。就算是小店的纰漏,还有官府管制,您动手砸了我的店,恐怕也不能独善其身。”
张夫人“哎呦”一声,指着楚殷朝外面的看客道:“大家伙评评理,这不是店大欺客么?拿官府来压人,黑店做的东西吃坏了我儿子,我还不能讨个公道了!”
楚殷摇了摇头,“夫人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待会要真是查出是小店的错失,不必您动手,我自己就先砸了店。”她看向门外众人,“小女子言出必行,还请各位客官做个见证。”
门外有人笑嘻嘻道:“老板娘您让我们做见证,总该叫我们瞧瞧模样俏不俏?”
楚殷一笑置之,对张夫人道:“不过要说店大,整个城里的糕点铺都比不过张夫人所在的庆元堂,也并没有见庆元堂欺压客人,夫人您说是不是?”
张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庆元堂当然不会欺压客人。”
楚殷若有所思道:“庆元堂不欺压客人,就是不知会不会欺压同行呢?”
“你……”
“正大光明欺压也就算了,要是耍心机使阴招,那可就太对不起十几年的老招牌了。”
“你别含血喷人!”
“夫人别见怪,我只是随口一说。既然您说小少爷是吃了我们的糕点才不好的,那我想问一问,小少爷除了昏迷不醒外,还有别的什么症状?”
张夫人冷哼了一声,“早时只吃了一个就开始喊肚子疼,冷汗直下,不多会就没了意识。定是你家糕点出了问题,你可赖不了!”
楚殷吩咐伙计将剩下的鲜花饼都拿出来,她道:“首先要对张夫人道一声谢,庆元堂是城内最大的糕点铺子,您身为管事夫人,竟然还会来我小小店铺买糕点……”
“你别拖拖拉拉扯这些没用的!”
楚殷微微一笑:“适才夫人说小公子是吃了我们的东西才肚子疼,那我就有些奇怪了,买鲜花饼的不止夫人一人,怎么别人无事,偏偏小公子抱了恙?”
那张夫人略微迟疑了一下,瞪眼道:“这我怎么知道?”
楚殷点了点头,她捏起一块鲜花饼,将遮面的轻纱掀开一角,把糕点送口中。
人群哗然,有人叫道:“糕点美人!你把帽子拿掉让大伙看看真容,我们就信你!”
楚殷慢条斯理地将糕点吃完,微笑道:“店铺的清白,恐怕不是小女子一张脸可以决定的。客官要是有心相助,不如帮我一个小忙。”
她顿了顿,将糕点拿到外面分给众人,“我也吃了糕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各位如果信得过,还请都来尝一尝,看看有没有问题。”
众人接过尝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张夫人你是不是搞错了?”、“不会是专门过来诋毁糕点美人的铺子吧?”……
张夫人的脸红一只白一阵的,楚殷对张夫人道:“我请来一位郎中,不如去夫人家中给小公子诊断诊断,也好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
张夫人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楚殷神态自若,“夫人,您别愣着啊,小公子的病要紧。”
张夫人恼羞成怒,忽然一头撞向楚殷,猛地扯下她头上的纱笠。“小妖精就会故弄玄机勾引男人,你不就仗着有些身段吗,我就不信你这张脸有多好看!”
瞬时,她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