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吹了一夜,这一夜还下了点雪。
山顶是白的。
树顶是白的。
屋顶是白的。
从谷山的山头直接白到谷山村。
白溪儿闺房桌子上的凤冠也白了。
太阳升起,阳光将大地洒满了一片白茫。
洒亮了谷山。
洒遍了书院。
洒进了白溪儿的闺房。
日升三杆,两人在白溪儿闺房外面的两人站了一夜,心里面寻思着这时间也快到了,可这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一边的白先生想进去,一边的钱万两也想进去。
白先生连续喊了三遍的门,可白溪儿的闺房里面依旧没有动静。
“溪儿,你要是醒了,就回答一声。”
钱万两也唤了两声“溪儿”,屋里面依旧没有反应,钱万两直接抬腿往门上面就是两脚,接着拿身子一撞,直接把门给撞开了。
随着门“嘭”的一声被撞开,钱万两和白先生的心也算是彻底的凉了,屋子里没有见到白溪儿的身影。
“溪儿你去哪儿了。”
白先生失神的喊了出来,他想了一晚上如何与白溪儿分别,可能是自己在书院门口送溪儿上花轿,然后白溪儿含泪与他告别,没有想到白溪儿竟然如此突兀,悄无声息的离开。
可就在这时,书院外面已经响起了啰声,鼓声,唢呐声……
这一声声欢快的迎亲奏乐,更像是一声又一声的催命符,不断的在向白先生讨要着他的女儿——白溪儿。
白先生“嘭”的一声跪在了钱万两的面前,紧紧的抱着钱万两的腿:“钱少爷你和我可是一个晚上在一起啊,昨天溪儿也答应你了,我可没有把她藏起来。钱老爷那你可要帮我说说话呀。”
钱万两把腿从白先生的胳膊里面抽了出来:“那你还在这干嘛,去找啊。”
“是是是,马上去找,马上去找。”白先生连忙跑了出去,叫了书院里面的教书先生,还有所有的同学:“书院今天不上课了,所有人都给我出去找我的女儿……白溪儿。”
钱万两来到了书院的门口,看着两个仆人端着盘子,上面是属于他的婚服,看着那一匹精壮的马都已经穿上了红衣,还有那一顶极为喜庆的红轿子,还有一位嘴角上面带黑痣的喜娘。
“新郎官,这新娘子到底有没有准备好呀,这良辰就快到了,要是再不出来就耽误了好时辰了。”
钱万两:“喜娘,让大伙都散了吧,今天这婚不结了。”
喜娘凑到了钱万两的耳边:“是不是新娘子嫌不够喜庆,不愿意出来呀。”
喜娘转过身,指着那些敲锣打鼓的人骂道:“你们今天是没吃饭还是怎么滴,一个个都有气无力的,我和你们说,谁要是把这新娘子喊出来,不仅工钱翻倍,还有红包拿咧。”
那些吹拉弹奏的人听到喜娘的话后,一个个越发卖力。
吹唢呐的脸涨的通红,敲锣打鼓的手臂抡的不能再圆,瞬间,气氛变的越发的喜庆。
钱万两用力把喜娘拉到了身后,喜娘没有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都不要吹了。”
但所有人都没有放下手中的乐器,吹奏人的腮帮子依旧是鼓着,敲鼓敲锣的手依旧悬在半空中。
钱万两直接冲到了婚轿子的边上,直接把轿子推倒,轿子上面的顶花散了一地,
“滚,今天……今天不用来迎亲了。”
钱万两吼出来的声音是震耳欲聋,脸上和双手的青筋全部暴起,两只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周围的人。
婚轿翻了,婚当然也结不成了,迎亲的人也开始四散的离开。
钱家迎娶白溪儿简直就像是一场闹剧。
钱万两靠着倒翻在地上的婚轿,身子慢慢的滑下,最终坐在了地上,手上和脸上的青筋已经消退,但是那双眼睛依旧红着,甚至还不断的往外面滚着泪水。
一直伺候钱万两的仆人走到钱万两的身边蹲了下来:“少爷怎么了,娶白小姐不是你一直梦寐以求的么,怎么突然不娶了?”
“人都不见了还娶什么?”
“咚!咚!咚!”
钱万两心很烦,流着泪用手不断的拍着大红轿子。
……
一阵凛冽的寒风吹过谷山,昨日积在树上的雪被吹落了少许。
白溪儿正睡在树下,被这突如其来的冰雪打在脸上,醒了过来。
温暖的火堆。
烤的半裂的松果。
除了这是在谷山雪地里面有点冷之外,今天的早晨对于白溪儿来说还是十分惬意的。
火堆的温度夹杂着松果的香气,彻底的唤醒了白溪儿。
王柴见着白溪儿醒了,把松果递到了白溪儿的面前:“小心烫。”
白溪儿的手伸向松果,就在碰到的一瞬间又立刻缩了回去,手指搭在了耳垂上面:“烫。”
王柴笑了笑:“都叫你小心了,这些松果就给你了,我再烤一些吃。”
白溪儿小心翼翼的剥着松果。
“王柴我们去哪里啊,就算我们逃进谷山里面,我们还是会被找到的。”
“我们不用躲,你还记得前天我和你说的那来我家客栈的三位客人么?”
白溪儿嘴里面含着松果,说不了话,只能一个劲的点头。
王柴从他的衣服兜拿出了一块儿牌子,递到了白溪儿的面前:“这块牌子就是他们给我的,我只要拿着这块牌子去找他们,他们就会帮我处理这件事情。那可是仙人,要比钱万两他们家厉害多了。”
白溪儿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但是很快就觉得有些不对:“那你是不是要跟他们去做厨子了。”
王柴听到松果爆开的声响,把松果从火里面取出:“我想过你说的话了,好男儿志在四方,两仪宗门是个好地方,我得去看看。”
“你的王家客栈呢,你不是说要把王家客栈开成天下第一的客栈么。”
王柴看着火堆里面的松果裂开了拿回自己的兜里面:“这不是去了两仪宗了么,这个暂时只能耽搁在一旁了。”
白溪儿身子往前么一倾,身子扑在了王柴面前的火堆边上。白溪儿身上的雪被火烤着慢慢的化了,但白溪而身上的红衣也被烤出了糊味。
在雪地里王柴和白溪儿同时被火堆烤出了汗。
白溪儿抬起了头,用十分坚定的眼神看着王柴:“那你去了两仪宗,一定要在那里再开一家王家客栈。”
“滋滋……”
王柴站起用腿扬起一片雪,随着一阵水蒸气的升起,火堆被熄灭了。
“我们先不说这个。时间不早了,我们得抓紧时间赶路了。”
“去哪儿?”
“谷山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