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话,就自己站起来。”他的声音冷沉,像是寒潭一般的沉寂冷冷,“收拾一下,从今晚开始住在这里。”
迟末筝支撑着起身,看着熟悉不过的面颊,眼眶却是发酸,樱唇张启了几下,却是一个字没说出来。都变了,所有的事情都变了。
“我不会住在这里的。”迟末筝依然还有最后的骄傲,眨了几下眼睛,把所有的酸涩如数的咽回去,倔强的站在他的面前,娇小的身体像是蕴着无穷的力量。
“那你想住在哪里?”宫景川顿住脚步,略带嗤笑,弯腰靠近她,“你还是想住在原来的别墅里?”
他的眸子像是黑曜石一样,深邃的似乎能把人吸进去。
和她记忆中的一样冷漠无情,迟末筝的鼻子都在发酸,他的冷漠似乎只是对着自己的,停顿了很久,她才狠狠地掐了一下手心,“不必麻烦宫总,住处我还是能找到的。”
“今晚就麻烦您了。”她用的是尊称,转过身去,情绪才略略的崩了几分,可是脊梁却依然挺得很直,一步步的往外走。
只要是宫景川在的地方,她一秒钟也不想多呆!
好像晚走一秒,那些阴冷的回忆就会扑过来,把她整个人吞噬揉捻,让她认清楚,什么是事实,什么是一厢情愿。
后边的宫景川神情冷淡,“你要是走出去一步,合同就此结束。”
他的声音平静,仿若不在乎任何,像是天底下的事情都掌握他的手心里,随时都可以摆弄碾压。
现在的迟末筝,恨极了这样的感觉,指甲刺破了手心,也恍若不知。
背对着宫景川,她的声音隐忍却不失骄傲,“我只是搬去下边,也省的占用了宫总的位置,让您恶心。”
这是她的竹马,可是在宫景川的眼里,她却从来都不是他的青梅。
迟末筝自嘲的笑了笑,之前受过的遍体鳞伤,到现在都还不长记性吗?还真是贱脾气。活该被人当做玩具。
她一步步的走出去,背影也带着不服输的气场。无论如何,她都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而宫景川也不再是自己心尖的人!
夜色如凉,冷风阵阵的吹进来,一个晚上,迟末筝都没有睡觉,而是怔怔的看着外边的夜色,略微的失神。
那些回忆像是毒药,一点点的侵蚀她的内心,让她整个人无措却疼的彻骨心扉。
当初他们也有过亲昵的时光,也曾经是两小无猜,她甚至天真的以为,自己会是他的新娘,会是陪伴她一辈子的男人,会娶她,会疼她。
迟末筝,别做梦了,我爱的,从头至尾,都没有你。
耳畔依然回荡着这句话,像是最尖锐不过的玻璃渣,狠狠地刺在心脏上,让她几近窒息。
一直到晨曦刺破了厚重的云层,迟末筝才回过神来,自己竟然这样站了一晚上,腿部也是发麻无力,可远远敌不过内心的疮痍。
门被轻轻地叩响,张彬的声音清楚的传递进来。
“迟小姐,您收拾好了吗?”
迟末筝伸手按了几下眉心,沉了沉声音说道:“嗯,我等会儿就下去。”
今天是合同生效的第一天,需要考察市场,制定计划和方案,她还不能被打败,哪怕现在面前站着的人是他!
楼下的长桌上早就摆满了早餐,样式不多却精致,而坐在桌前的男人,优雅的像是王子,西装搭在一侧,只穿着白色衬衣,袖口挽起,露出华贵的腕表,不紧不慢的吃着面前的牛排。
“给迟小姐端来。”看到迟末筝下楼,他也不过就是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淡声的说道。
保姆忙不迭的把同样的早餐放在迟末筝的面前,搭配着嫩绿色生菜叶的牛排,看着让人食欲大开,可是迟末筝的秀眉却是拧着,“抱歉,我不喜欢牛排。”
听到她的声音,宫景川的眉头一皱,把手里的刀叉搁置在一侧,“你变了不少。”
他的话里意有所指,好像说的是口味,可好像也是说她这个人。
迟末筝放在膝上的手微紧,才兀自的绽放出笑容,“时间久了,人总是要变的,宫总不也是这样吗。”
她的嗓音略带暗嘲,视线却是避开他,只要看他一眼,过往的回忆总是控制不住的翻涌,她干脆不去看,不去想。
等熬到生意完成了,她还会出国,一定要和他断的干净,甚至半点痕迹不留!
“可这里的早餐只有这一种。”宫景川掀眸,嗓音淡漠慵懒。
无论她喜欢与否,都没有人在乎。
迟末筝固执的站在那里,暗暗的自嘲,的确是没变,他的耐心于之自己,总是少之又少。
“那我不吃了。”迟末筝压下心底的情绪,尽量保持声音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