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顾依然曾发过誓,穆家,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半步,可她必须要亲自验证穆美琪说的话,于是,穆家别墅里,她与三年不见的母亲重逢了。
“然然,你真的回来了?这三年,你跑哪里去了?”卧室床上,杜兰脸色很憔悴,泪眼凄凄的抓住顾依然的手。
看到母亲一脸病态的样子,顾依然的心狠狠的疼着,她红了眼眶,尽力抑制着情绪:“妈,您身体不舒服的话,我带您去医院,给您找最好的医生……”
说着她要拉母亲下床,却闻杜兰悲哀绝望的话语:“不必了,然然,妈的病,医院已经治不了了,妈不想生命仅剩下的这点日子都在那个苍白的病房里虚度。”
“可是妈……”
“然然,你回来了,就是上天给妈妈最大的安慰!”杜兰制止了顾依然想要坚持送她去医院的话,拉着顾依然的手,一脸的悲哀与慈爱:“然然,回来就别走了,留下来,陪妈妈度过最后的时光。”
“不,这里不是我的家,我不会再留下!”对这个所谓的家,顾依然满心抵触,她一口拒绝,可是看到母亲陷入落寞的神色,她的心又柔软了。
不管母亲曾经对她多么无情,现在看到母亲如此憔悴如此悲哀,她还是会心痛会难过会不舍得,看着母亲的憔悴和眼底的期盼,她最后只能想到一个办法……
“妈,要不您跟我走吧?离开穆家,我会陪着您,照顾您!”
杜兰一怔,眼底默默流转过犹豫,一切都按照穆美琪设想的局面发展,果然依然坚决不肯留下而是选择要带她走……
“好!那妈妈跟你走,不过妈妈不想留在南城,妈妈想去洛杉矶,其实妈妈早前就一直想去那里定居,然然,你陪着妈妈,在那里度过最后的时光,好不好?”
于是杜兰趁热打铁,虽然她本意不想离开穆家一天,可是如果不把依然弄走耽误了穆美琪和厉薄言的好事,那她就要彻底离开穆家。
听闻母亲这番请求,顾依然秀眉一紧,“离开南城?”
三年,她历经生死劫难,苦苦挣扎,好不容易回来了,才一天,她想做的事才不过迈出了一小小步,就这样走?
“然然,你不肯吗?这是妈妈最后的心愿了,答应妈妈好不好,只要你点头,我们现在就订机票,明天就可以出发……”
杜兰抓紧顾依然的手恨不得马上就把她带上飞机再送走,免得又破坏了穆美琪的好事。
而正是母亲如此仓促的决定,如此迫不及待的表现,突然令顾依然感到不对,她皱紧眉头,擦亮眼金细细盯着母亲看似憔悴的脸,直到发现杜兰脸上那被眼泪抹花的脂粉落入眼底……
顾依然的手,突然用力的抽了回来,目光冷彻下去:“妈,您是真的病了吗?”
这个问,顿时令心虚的杜兰脸色一变,话都说不利索了:“然然你……你怎么可以这么问?竟然……竟然质疑妈妈装病?”
“呵……”顾依然笑了,摇着头,笑容里尽是讽刺,“我没想质疑您,只是您演技不行!”
说着,她转身走到门口,又想起回过头,失望的目光看着欺骗她的母亲,最后冷漠而坚决的道:“杜女士,请您和穆大小姐都不要再费尽心思了!我既然回来了,就没打算走!”
……
顾依然一口气跑出穆家,被母亲欺骗的心痛的无法呼吸,她拦了辆车直接回到酒店,让服务生送来了几瓶红酒,她需要用酒精来麻醉自己被母亲再次伤害的心。
夜深了,她喝的酩酊大醉,脑子里全部都是厉薄言的那张冷酷的脸,忍不住,她拨通了他的手机,在电话里又哭又笑。
厉薄言接了这通电话就再无睡意,听得出顾依然喝了不少酒情绪失常,最终他还是没管住自己的双腿,查到她回来住的酒店房间,他很快跑来敲响了她的房门。
敲门没人开,他直接招来服务生打开门,才看到她倒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醉的不省人事。
“顾依然!你给我醒醒!”厉薄言皱紧眉头过来,一把将她拉起来,有些温怒的摇晃着醉的浑身瘫软的女人。
听到熟悉的声音,顾依然无力的掀了掀眼皮,恍惚中映入视线那张刻骨铭心的脸,两只细白的手,缓缓伸了过去……
“薄言?真的是你?还是梦……”她柔柔的呢喃着,两手捧着那张刚毅冷俊的脸,娇艳欲滴的唇一点点凑近过去……
她的呼吸渐近,那么炽热,那么芬芳,厉薄言的呼吸微微加重,可是手,却突然一把攥住她两只薄肩,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你醉了!”他冷漠的拒绝了她欲奉上的吻,站起身,将她拽到床边,“喝多了就睡觉吧!”
把她弄上床,他就要走,可是刚转身,那只柔软无骨的手却突然在身后抱住了他的腰。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求求你抱抱我,我好冷,真的好冷……”
厉薄言的背脊僵宁住,缓缓回头,顾依然醉意迷离的双眸正楚楚可怜的仰视着他,他的心,轻轻颤了一下,目光却覆上寒流。
“顾依然,你就这么饥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他还是无法释怀,她当初的不辞而别,就像二十年前,那个生了他的女人,给了他十年的宠爱,突然有一天早晨他醒来,那个女人连一个字都没给他留下,只听家人说,那个女人是跟别的男人跑了。
从那以后,他排斥所有的女人,直到遇见顾依然,可是最终,顾依然的不辞而别,让他彻底顿悟,世间没有一个真正值得他付出感情的女人,亲情也好爱情也罢,全都不靠谱,全都是虚伪的骗子!
想着这一切,厉薄言用力掰开了抱紧他腰的那双手,他决绝的奔向房门,却见身后的女人疯了一样追来房门前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火热的吻了上来。
她的唇那么细嫩,像当年一样,只是当年的她在这种事情上总是被动方,而此时的她,如此主动,如此火热,又如此温柔,这样的她,是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难以无动于衷的。
如果他不给她,她会不会如此火热的去勾搭别的男人?
设想到此,厉薄言立即化被动为主,她像一团炽烈的火,已经成功的点燃了他这把干柴,他双手抱紧她细软的腰肢将她紧紧抵在门板上,呼吸粗重的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