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的房子正在尝试吃掉你是吗?”
老人点点头,朝我举起失去小指的右手。
“希望你能说的清楚一点。”我看着他浑浊的眼睛,“伤口是怎么弄的?”
“房子吃掉的。”他补充说,“我不是疯子。”
“很难想象,但,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叙述一下手指受伤的经过吗?我愿意相信你,你也尽可以相信我。”我把警官证件放到他面前。
“是转笔刀。”他说,“我要削铅笔,转笔刀趁机咬掉了我的小指。”
“是那种卡通手摇转笔刀吗?”
“是,它就在茶几下面。”他往后退了两步,我低下头,看见那个皮卡丘样式的手摇转笔刀,什么东西卡在铅笔孔里,隐约散发着臭味。
是残缺的手指,肉泥糊在铅笔孔的边缘,指骨被截断了,一旁放着一把血迹斑斑的裁纸刀。
“家人和子女呢?”我觉得我在这里的用处不大了,换个心理医生或许会好一点。
“我没有妻子,我唯一的女儿是收养的。”他环顾这间两室一厅的农村土房,神情恐惧,“它要吃了我,手指只是个开始。”
“有人来这里找过你吗?”我还是觉得房子吃人的说法过于荒谬。
“没有人。”他低下头,他的头发掉光了,头顶像枯树皮。
我觉得再说下去没有什么意义了,我离开这儿,给支队长打了个电话。
“他需要精神鉴定。”支队长说,“任由他这么下去,他会害死自己的。”
“把自己的手指当作铅笔削,甚至放进转笔刀里,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不太可能的。”我说,“更不要说锯掉了,有人在伤害他,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我听到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他78岁了,名下没有多少存款。”
“他的房间陈设一切正常,也没有搏斗和挣扎的痕迹。”我说。
“是单纯的折磨?”
“我想是的。”我发动车子,“他的精神状况一定有问题,凶手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凶手大概率还会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