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林一抬头,一眼看到木栏杆前面,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抓住一个男人头发,不时还拎起他脑袋往木栏杆上撞。
男人身材竹竿似的,根本没力气对付女人,只能任她左一下右一下,当拎个布偶似的甩。
不时还挤出一句:“放手!再不放手我不客气了哈!”
“怕你?”
五大三粗女人一口四川话:“敢到外头来偷人,你跟老子两个打撒!平时在家两分钟完事儿,出来偷还积极嘛!偷人!偷人!”
女人说后面两句偷人时,已经“啪啪啪啪”连扇了男人几个大嘴巴子。
男人被扇,脸却没红。
依旧一副青格格的脸色。
谢林一下来了兴趣,打算看那个男人的面相。
谁知还没看清楚,那个男人早被女人拎下楼梯,一把扔在客栈中央的地砖上。
又一声令下亲自下场,和几个人一起扒了男人身上的衣服,有个人劝她:“海椒,这么冷的天还是给他留两件儿衣服,别冻出人命来了。”
叫海椒的女人一听,索性连保暖内衣也给他扒了。
现场顿时出现一副辣眼睛的画面,几个小姑娘尖叫一声跑开了。
海椒口中跟个小炮仗似的叭叭叭骂个不停:“他怕冷的话,还敢出来偷人?还躲到民俗客栈来,以为我找不到?”
男人冷的跟个麻虾似的,弯着腰抱着头一动不动。
这一闹,原本在大堂吃饭的顾客全都当起了吃瓜群众,有人还去柜台拿了瓜子花生矿泉水儿,在一旁边剥边看戏。
五大三粗的女人和她带来捉奸的几个人全围在竹竿男人边上,有的还拿手机拍视频:“都来看看啊。和小三出来开放被正宫捉奸了,个臭不要脸的。”
客栈老板想上去劝,毕竟还在做生意。
谁知海椒的亲戚全是些不讲理的,完全不听劝,一定要在店里闹。
老板没办法,只有跑去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怕冻出人命。
这客栈本来走的就是古风路线,要死个人的话,弄的阴风阵阵,以后别人传闹鬼,谁还敢来住。
叫海椒的女人刚才踢了男人几脚,又一顿骂:“怎么还没把那个不要脸的荡妇揪下来?我倒要看看她长的有好乖,让这没用的东西一个月和她偷二十多回!不要脸!不要脸!”
木楼上“咚咚咚”跑出来一个小平头,在上面探头对海椒喊:“没人,那个女的不见了!”
“怎么可能?”
海椒一下站起来,怒气冲冲:“刚才我冲进去时还听到女人和这王八说话,那房间又没个窗户,指定躲到卫生间去了,四处找一下!”
小平头一阵摆手:“没有没有,都找遍了。没有。”
“可能看到下面乱的时候阴到跑咯。”
海椒目光一沉,指了指地上的竹竿男人:“把这个不要脸的死王八给抬到车上,回去老娘有的是时间收拾他。”
一伙人呼啦啦的,一下给男人抬出去了。
谢林赶忙跟出去,看见海椒一边指着车上的男人骂骂咧咧,一边一个跨步伸手去开车门,谢林忙说:“大姐,你也不用再骂你家男人了。和他搞破搞外遇的女人不是人,再迟几天,他的命和你的命都没了。”
这话直白,谁听了能开心?
海椒顿时眉头成了川字,心想捉个奸还能遇上神棍:“你哪个?在这儿乱说。是不是想骗钱?我给你说我现在心情不好的很。别叫我打你哈!”
谢林只想捂脸。
本来只吃瓜,相面相出这两夫妻招了不干净的东西,只打算好心提醒一句,没打算收钱啊。
谢林看了一下海椒的面相,只见她身材肥壮,面如银盘,长的有点像星爷电影七品芝麻官里的烈火奶奶,原本是个多福的面相,
可一双眉毛,却极其凌乱。
不仅短促,而且还还从中断开,和剃过眉似的。
麻衣神相上说:人眉毛短促为华盖散开,性格冲动易怒,女人亦如此。如果女人眉毛短促加上断眉,那么在一定时内,丈夫一定会出生命上的意外。而且女人自己,也会患上肝病。
看到这儿,谢林说:“大姐,你别冲动。我问问你哈,最近有没有感觉肝区隐隐有些疼。去医院检查说是肝炎?”
“哎哟!你怎么知道?”
海椒是个直性子,一听谢林这样说,又结合他刚才的话,推测:“你是个阴阳先生看事儿的?”
谢林点点头。
海椒被谢林一语中的,露出一脸疑惑:“你刚才说和我老公开房的女人不是人,又说我们两口子活不长,怎么个意思?”
谢林看了一眼车内,竹竿男人已经穿好衣服,正悻悻的靠在座位上,便过去敲了敲车窗:“大哥,我问问你,你和那个女人交往那么久,是不是从来没看到过她正脸,也不知道女人从哪儿来,住在什么地方?”
竹竿男人本来想回一句约个炮了解那么多干什么,话到嘴边一想,我去,还真是谢林说的那么回事。
自己不仅不知道约的女人从哪儿来住什么地方,甚至没看清过女人的脸。
因为她每回来,都带了大大的毛绒帽子,又加上宽框眼镜把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儿遮住了大半,自己也没有特意去仔细看她五官。
毕竟约的对象嘛,关注点永远只在身体。
女人每回都比他先走。
所以,他只是在探探上加到了这个女人,然后开始了一月二十次的相约如家。今天本想换个隔音效果不好的民俗客栈找点刺激,谁知被海椒带了人来捉奸,出尽了洋相。
“对对啊。”
竹竿男人不以为然:“那又怎么了?”
谢林又盯了他一眼,竹竿男人的眼角的鱼尾纹炸开,好似一朵被风雨欺凌过的曼珠沙华,不仅凌乱,还带点红:“你面相上,奸门,也就是眼尾后面的鱼尾纹多且杂乱,说明你男女关系混乱。可奸门上除了杂纹,还有一片红云在皮下。”
这个红,不是桃花粉红,也不是红鸾大红。
是螃蟹死后,青钳子上泛起的那种生红。
谢林说:“麻衣神相上有记,只有死人缠在活人身上,和活人行夫妻之事,这种红才会出现在奸门,也就是鱼尾部位。”
因为活人和死人鱼水之欢,此相有个名,叫死人桃花。
也就是说,和竹竿男人相约如家的女人,其实一直在他身上贴起的。
谢林问:“这阵子有没有总感觉脖子凉凉的,有时候这个凉还会在后背走。跟有人用冰手放在你背上摸似的。”
竹竿男人一想,不住点头。
现在大冬天的,后背老这么受凉,竹竿男人其实已经开始咳血了。
两口子一个肝炎一个咳血,长此下去还能没有生命危险吗?
书上说过,死人桃花一旦招上人,非把人弄死了下去陪它不可。
海椒和竹竿男人一听,都慌的一批。
毕竟自己的身体什么细微的变化,只有自己最清楚。只不过最近两口子,一个被死人桃花迷的找不到北,一个忙找人帮忙捉奸,都忘了去医院。
“那怎么办哟?”
竹竿男人比海椒更慌,毕竟他自己招的死人:“用不用买点什么丹药吃一下?好歹是个病,你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