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那样写。要写因店主扩大经营,另有发展,本店欲托诚实之人经营。联系人:柳安饭馆张扬。”
“为什么要写到那里去联系?”张扬不解地问。
“人家到那里一看,就知道你说的是实话。她们知道自己有靠山,经营的胆子也大些。”王雪倩解释着。
张扬将牌子挂到门前,说道:“你说的还真有道理!有个靠山,无论是真是假,胆子都大些。”
王雪倩完全是本能地抬起头来,真是天高云淡啊,说道:“还有,他们想动你的坏脑子,也要掂量一下后果了!”
张扬好像突然发现了王雪倩的内秀,说道:“哇!王小姐的眼光到底比我厉害!我只是看到你人好,老实。他恐怕还看到了你呢!”说着,将牌子扶正,说道:“以后啊,我真要向你好好学两招了!”
王雪倩和张扬说着话前脚进门,还没有来得及喝茶,后脚就有人推门进来。
“是你们要出租店面吗?”来人问。
张扬刚要回答,进来的一男一女同时认出了隔着柜台的王雪倩,齐声惊呼,说道:“王经理!”
王雪倩一看也叫了起来,说道:“啊,真的是你们?什么时候到海南的?”
“我们来海南有一年多了,把你的地址丢了,怎么都找不到你,还就想着会在什么地方遇到你呢!”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张铃凌和秦小莉。
王雪倩当晚就设家宴招待故人,张扬也是应邀作陪第一次来到王雪倩的居所。
饭后,张铃凌手脚不停嘴也不停,帮着王雪倩忙上忙下的同时说着没完没了的过程和体会,说道:“都说海南能挣钱,我们两个人忙了一年,连回家过年的路费都没挣着,要不是等着封岛,我们也回去了。刚来时,我们就凭着记忆的地址找过你,没有那个门牌号码,我们到公司去问,人家又都说不知道。我们知道你一个人带着孩子,日子肯定也不好过,就没再打听了。上官云光失业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你们来的时候,我就是担心小不点。”王雪倩说。
“他怎么样?”张铃凌也挺关心清洁公司。
“看样子还行!”
“我们就是看他还可以才走的。”秦小莉插话道,并承担了最后的收拾工作。
张铃凌拉着上官玉凤,说道:“你那个爸爸上官云光是不是个坏蛋?”
张扬一直听着他们唧唧呱呱,半明不白地说着他们与上官云光的关系,一听说“你那个爸爸”大惊不已,她将王雪倩拉到屋里叫,说道:“你是上官云光的妻子?”
“怎么,要看看我们的结婚证吗?”王雪倩说着就想哭。
“哦,难怪你那天不肯上车。”
“其实那车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只坐过一次,还是因为他喝醉了,但当时就是难过。”
张扬十分感慨,说道:“你说男人有好的吗?”
“不过,现在我跟上官云光也可以说没有关系了!”王雪倩心里酸酸的。
“对!你可不能心软。在外边搞得一塌糊涂,失了业,再回过头来找自己的女人,这样的男人有的是!”张扬支持王雪倩与破产的上官云光绝交。
可没想到王雪倩会,说道:“他真要那样就好了!”
“你别傻了!”张扬拽了一把王雪倩的胳膊强调,说道:“上官先生待你可是实心实意的!他不知道这些事吧?”
“你就别瞎说了!”
“千万不要跟他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你看不出来结过婚!”
张铃凌和秦小莉要告辞。
“你们明天就去开张吧,反正我也不怕你们跑了!”张扬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我们为人怎么样,王经理是最清楚的。”张铃凌说得响亮而自豪。
张铃凌他们走后,张扬还在感叹,说道:“上官云光那么风光,却让你们母女住在这里,他是该破产倒闭!”
“你也回去吧,明天还要有许多事呢?”王雪倩不喜欢与根本不能理解她的人交谈,这又让她想到了上官云光跟自己在一起会不会也是这种感觉呢?
“你天天就这样过?”张扬又在咋呼。
“你要怎么过?”王雪倩冷笑一声。
“今天我请客,咱们去迪厅喝酒跳舞去!”张扬伸手要拉王雪倩。
王雪倩烦不胜烦地摆脱了这种难以沟通的亲热,说道:“走吧,我不会!”
又觉得太生硬,便指了指屋里,说道:“上官玉凤还要做作业!”
上官玉凤却出乎王雪倩意外地叫起来,说道:“妈,你去跳舞吧,我在家没事!”
王雪倩害羞,说道:“我真的不会。”
张扬也实在说不上是该对王雪倩表示敬佩呢还是摇头。
王雪倩正在上班,司机来通知她,说道:“上官云光明天回来,王总去不去接机?”
王雪倩没有反应。
“王总?”司机提高了声音又说了一遍,说道:“上官云光回来,你去不去接机?”
“还有谁去?”王雪倩问。
司机听了有点怪怪的样子,看了看王雪倩走开了。
张扬连忙过来,说道:“你这个人啊脑子呀真是太落伍了!”
王雪倩越发难为情,说道:“那你代表我去接!”
“你别以为我不想去接!”张扬摇了摇头。
张铃凌和秦小莉忙着生意,上官玉凤放学从饭店门口走过。
张铃凌连忙出来招呼,说道:“上官玉凤!怎么每次放学从门口过都不进来坐坐呀?快进来!”
边说边把上官玉凤拽了进来,同时示意秦小莉去炒份菜来。
上官玉凤坐下,望了望周围,一副大人口吻,说道:“张阿姨的生意好象还不错嘛。”
“多亏你妈妈帮忙,哎,你妈妈这几天怎么样?是不是忙得没时间给你做饭了?”
“我本来就自己会做。”
秦小莉端上炒好的菜,装进快餐盒,说道:“带回去给你妈妈尝尝,要是太忙的话,干脆你以后放学后就到我们这来吃。”
“谢谢秦叔叔。”上官玉凤收起饭盒,同时拿出了钱包。
张铃凌一见连忙制止,说道:“快收起来,我和你妈妈什么关系?怎么能收你们的钱?”
“钱一定要收,我妈说,你们才开张,包的定额也不低,压力不小呢。好了,我该走了,太迟了妈妈会着急的,秦叔叔张阿姨再见!”说完放下钱转身就跑出了店。
张铃凌追赶不及,望着上官玉凤远去的背影,称赞着,说道:“这孩子越来越像王经理了,真懂事!”
上官玉凤进屋一看,上官云光来了,不知该不该招呼,愣了愣,叫了一声“爸”就低头回了屋,就听上官云光对王雪倩,说道:“我明天就出国了。天朝看起来不欢迎我,也不需要我了。我也不想瞒你,的确是刘笑兰帮我联系的大学。但我跟她终究也是朋友。说老实话,现在让我选老婆我还是要选你!”
“你实在没必要现在还来对我说这样的甜言蜜语。我看谁也没有亏你,倒是你自己亏了你自己!上官玉凤这么大了,天天叫我妈妈,我也不再是小孩子了。祝你实现你的理想,祝你幸福!来得及吗?来得及现在我就去跟你离婚。”
“真的要离婚吗?”上官云光问。
“哼,笑话,有你这样整天不见面的丈夫吗?”王雪倩冷笑着又说,说道:“没什么了,我能受得了啦!”
“可我是明天的飞机。”
“好吧,那我就等你的律师来!”
“也好!”上官云光说得很轻巧。
王雪倩又实在是嫉妒得不行了,说道:“不过,我也实在的跟你说一句,刘笑兰老师那样全世界的转悠就适合你吗!”
上官云光苦笑,说道:“也许,我就是光棍的命吧!”
“你哪是什么光棍的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的命,说道:
王雪倩叫着,说道:“上官玉凤,出来,跟你爸爸说再见!”
上官玉凤从里屋出来,还没有开口呢,就被王雪倩搂着了。
上官玉凤连忙站稳,她知道自己是王雪倩的支撑。
三个人面对着面,都在流泪。
王雪倩独坐窗前,望着窗外的夜空。
上官玉凤穿着睡衣,轻轻走到她身后,说道:“妈,睡我这边吗?”
王雪倩摇摇头,上官玉凤想说什么,还是没说,回房去了。
王雪倩依然望着窗外。
同景叠化:第二天白天,王雪倩原样坐在窗前。突然,头顶上传来飞机飞过的声响,王雪倩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电话铃响起,上官玉凤接起后将电话交给妈妈,说道:“是张扬阿姨打来的!有急事。”
王雪倩接过话筒还没开口就听得张扬咋呼,说道:“老板回来了,你不去接。可他一回来就问你。你怎么啦?是不是病了?”
“没有,我一会儿就过去。”
张扬见王雪倩面色苍白,十分关心地问,说道:“你有不舒服吗?”
“没有。”
张扬兴高采烈地递给王雪倩一个红包,说道:“老板一回来就把这个月的分红给我们了。”
见王雪倩抽出钞票很认真地点着,不禁讪笑,说道:“我看你是只见芝麻,不见西瓜!”
突然发现轩辕戚阳走来,说道:“哎,你的老乡,小老师来了!”
轩辕戚阳十分热情地走向王雪倩,精神状况好了不少,但还是有点胆怯的样子,说道:“你好哇!王总!”
王雪倩忽然见到轩辕戚阳也说不上有种什么样的感觉,说道:“好长时间没看见你,去哪了?找我有事?”
轩辕戚阳又是欲言又止。
张扬叫轩辕戚阳,说道:“你要好好地开导开导你这个学生!我去给别人发工资了!”
王雪倩看着轩辕戚阳,突然有点不自然,说道:“轩辕老师,今天我请你吃饭,刚拿的钱!”
“我是来接你去上官先生那里的!其实我也和上官先生关系不错,他没让我跟你说。”
“哦,是吗?”
这是一个环境十分优美的别墅区。
轩辕戚阳领着王雪倩下车,王雪倩以前从没来过也没有听说过,觉得很吃惊,说道:“周先生在这里还有公司吗?”
“张氏企业在新加坡是很有名的企业,在整个华人商务团体都很有影响。”轩辕戚阳介绍,说道:“到周先生这里是第四代,初到南洋创业是周先生的曾外公,做茶叶生意。周先生自己应该算是四分之一个柳安人。”
“是吗?他真是柳安人?难怪喜欢柳安菜。”
“他曾外婆就是柳安清河人,离我们那里不过二十里路。”
“你好像知道得很多?”
“其实,你还没到柳安饭馆时,我就到了上官氏公司。”轩辕戚阳笑着举手礼貌地敲门。
周佳开门迎接,笑容可掬。
轩辕戚阳与周佳交换了一句什么意见,就独自上了别墅的二层办公区。
周佳将王雪倩迎到了一层临湖的厅房,请王雪倩坐到摆放了鲜花的客座上,开门见山,态度十分较真,说道:“我要跟你谈谈!”说着将身子向王雪倩微微探过来说。
王雪倩下意识猛然站起来,觉得接受老板的指示应该如此吧。
周佳也站了起来,说道:“你可以做我的妻子吗?”
王雪倩尽管有准备,不惊奇了,但身子还是抖得厉害,觉得上官云光就站在背后看着自己也许拙劣的表现,说道:“我的情况你也许并不知道。”
“我的眼睛原本就告诉我很多。”周佳说得恳切。
“也许你看到的都是表面现象。”王雪倩握紧了拳头来控制越来越厉害的发抖,因为她感到自己上官上就要永远地离开上官云光了,昨天的亲爱,明天就要变成陌生!心在收缩,眼在变热。
“轩辕戚阳,你的老师,对吗?这几个月一直和我在一起。”周佳对王雪倩的激动也有准备,说道:“哦,你说我并不知道的情况是指上官云光吧,这我也知道。他在办公室挂上许多皇帝的画像,对吗?我对他的了解可能比你对他的了解还要多!他是不是跟他原来的一个女朋友去了法国?”
王雪倩不能开口说话,因为她就要哭了,突然,窗外又响起隆隆的飞机的轰鸣声,王雪倩失态地掉头跑到窗前。
王雪倩还是不能接受一个外来的人,一个优越的人来议论她倒了霉的丈夫。尽管她能听出周佳温和的语调中有一丝理解和不平,可再温和,介入她和上官云光的家务事都让她觉得格外的粗暴。
周佳走到王雪倩身后,温情地看着王雪倩,说道:“我还知道你有一条被你母亲拖烂的绒质的裤子,对吗?”
王雪倩觉得自己必须上官上离开,因为她的内心已经开了锅,幸亏有人来敲门。
“有人来了,你开门!”王雪倩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