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别到时候为了离个婚损失套房子或是影响到永泰的工作,那可就不值当了。”
“就是,我们家虽然有三套房子和两个门面儿房,但那都是我俩年轻时辛辛苦苦做生意赚下的,是我们养老的本儿,可不是她嫁过来给咱家创造的,可别让她给讹去半点。”
……
站在门外的我,手脚麻钝心痛得滴血,早已支撑不住,背靠着墙慢慢慢慢滑坐在地上。
原来,郑永泰跟艾琳不但勾搭成奸,而且还珠胎暗结。
可笑的是,昨天晚上曾亲口答应过我帮我劝郑永泰回心转意的公婆,竟然早就在为将我扫地出门预谋着。
在冰硬的地砖上坐得太久,寒意透过裤子,穿透屁股上的脂肪,浸入了骨头。
我手撑着地慢慢站起来,推门进去时,沙发上坐着的公公婆婆抬头看过来,见是我一个人,婆婆问:“永泰呢?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不用问,肯定是艾琳提前跟公婆通过气了。
“宽宽呢?”
全世界都将抛弃我的这一刻,我只有儿子了,换掉鞋,迫不及待直接走向公婆的房间。
“你干嘛呢?”婆婆跟过来,一巴掌拍在我伸向孩子的手臂上,压着声吼我,“宽宽刚刚才睡着,你存心把他弄醒不是?”
我咬咬牙,很想一把推倒她,爆吼一句:宽宽是我的儿子!
下一秒,我看向了婆婆手上乳黄色的玉镯。
“妈。”我强忍着恶心笑笑,轻轻拉起她的右手,“我有一同事今天跟我说,她在我给你买镯子这家花了两三万也买了一个回去给她妈,但被她一个懂玉的亲戚发现是成色有假,根本值不起这个价钱,她让我把这个带去也请她亲戚帮忙看看,如果也有问题的话好一起去找维权。”
说话间,我已经慢慢将玉镯从婆婆手上褪了下来。
婆婆心有不舍,皱着眉头不解地问:“人家是开了好几年的专卖店,怎么可能卖假货?”
东西已到手,对她的疑惑,我敷衍了两句,便拿着玉镯赶紧回屋妥善放好。
半年前忍痛出血给我妈买下这个镯子,可她说自己活不久了,不想给这么贵重的东西添晦气,死活不戴。为了讨好婆婆替我劝郑永泰,我将没现过面的镯子献出来,谎称是特意买来孝顺她的。
两万八千块钱,我近四个月的工资,不能,也不应该糟蹋在这里!
艾琳!艾琳!这个虚伪的女人!想到她一边跟我演友谊万岁,一边跟郑永泰珠胎暗结,我……我无论如何都顺不下这口气。
正值驻建局的高峰办公时间,三米长的大红色横幅横跨在大门前的两根石柱上,如招蜂的大花儿,陆续引来观者众多。
“感谢贵单位的艾琳艾科长,不辞辛苦为我老公提供性服务多年!!!”
大家像读教科书似的读着横幅上的字,继而纷纷低语议论起来:现在的小三们,级别可是越来越高了,连科长都跟起风来,这得要多宽宏大量的正房,才能写得出如此感人肺腑的谢语呀!
动静越来越大,很快,闻讯的里面陆续走出来一些领导模样的人
还没体会够报复的快意,手中的电话突然响起,我站在观众群中,看着屏幕上甚是熟悉的数字,本能地往四周搜寻了圈……
马路边,黑色宝马车,驾驶座上,半摇下的车窗——赵斯鸣!
电话接通,我还没开口,便响起他的急催:“你还不赶紧走,难道要等着派出所的警察过来找麻烦么?”
“我……”我只是维护自己权益,我为什么要怕警察。
许是我太胆小懦弱,许是他的语气太过沉重得吓人,我识趣地放弃争辩,摁断电话转身赶紧小着步子逃。
黑色宝马滑过来,赵斯鸣沉声命令:“上车!”
在过往出租车少之又少的情况下,胆小如鼠又被吓得心慌神跳的我,只权衡了三秒不到,便乖乖妥协。
“这条大广告一打,那女人想不出名都难了。”
惊魂未定中,我闻声缓缓抬起头,从内后视镜里看到赵斯鸣幸灾乐祸的表情。
报复艾琳的这条妙计,可是我昨天晚上牺牲了一整晚的睡眠时间想出来的,今天特意请了假来做这个事,要的就是这种一炮炸得满天响的效果!
惊惶之余,我内心是得意痛快的,但被我强掩了下去:“谢谢你刚才帮了我,你看哪儿方便停车,放我下去吧。”
“你要去哪儿?”赵斯鸣非但没有停车的意思,反而加了速。
“随便找个地儿放我下去就行,谢谢!”
赵斯鸣仿佛没听到我的话,车速不减:“你要去哪儿?”
因为太了解他骨子里的固执,我认命地放弃了挣扎,由他送到了家门口。
公婆带着儿子出门了,报复了艾琳后的我感觉整个人轻松了不少,昨夜耽搁的瞌睡找上门来。
“哎哟哟哟!把天捅破了的人,居然舒舒坦坦地缩在屋里头睡大觉,她可真行啊她!”
我在婆婆无比夸张的惊呼声中醒来,睁开双眼,卧室门口已经堵过来几个人头。
艾琳扒开婆婆挤进来,站在床尾抬手指着我,一双眼睛瞪得血红:“林晓晓,谁借给你的胆子,居然跑到我们单位去拉横幅乱造谣?”
“你凭什么说……说横幅是我拉的?”
明明应该是底气十足的反问,可面对这气势汹汹的场面,敌众我寡的情势下,我露怂了。
婆婆抻着脖子对着我‘呸’了一声,跳出来叉着腰吼:“没种的东西,做了还不想承认,除了你,还有谁去干这种上不得台面儿的事儿?”
“你说你好歹是个人民教师,也是个识点字儿有点文化的人,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儿呢?”公公手里抱着宽宽,边往里走边不住地摆头,一脸不可理喻的表情。
“晓晓。”郑永泰寒着脸最后一个登场,走进来站在艾琳旁边,表情严肃地看着我,“你知道你这么做对艾琳的名声和形象影响有多大吗?你最好好好想清楚,看看明天去他们单位怎么解释道歉。”
四个凶神恶煞,镇得小宽宽都没敢动也没敢闹。
我木在被窝里,像是缓了好半天,才把被吓跑的魂给招回来:“艾琳,永泰。”我定定地看着他俩,手撑着床慢慢坐起来,“你们一口就咬定横幅是的拉的,难道不是因为你们对我做了什么亏心事么?”
俩人被问得明显一愣。
“还有你们……”
我转头看向公婆,连日积攒在心头的委屈发酵,眼泪水滚滚而流,双唇不停抖动,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片刻之后,婆婆上前一步,两手一摊:“搞了半天,你什么都晓得了,行吧,那就麻利儿的,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