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锤子看样子吓的不轻,脸色惨白惨白的,额头上都是冷汗。冲出来的李盛看了他一眼,眼睛红红的,嘴张了张什么话也没有说,抬起脚就向屯口老槐树那边跑了过去。
六个人跑到的时候,老槐树那儿又围满了人,这一次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充满了惊恐,一连两天上吊了两个人,不得不让人心里发颤。
李盛盯着树上的冬梅,满脸的懊悔,冬梅毫无生气的尸体在半空中轻轻晃动。
她的死状比老太的还要恐怖,她的眼睛是睁着的,确切地说是瞪着的,大张的嘴巴里一滴一滴的滴着鲜血,披散凌乱的长发有一半遮盖了她青白色的脸,看着都让人遍体生寒。
李盛盯了许久,突然悲惨的大叫一声,眼睛一闭不堪打击的昏迷了过去。
疙瘩屯本就不大,只需半天的时间,发生在李盛家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疙瘩屯。
如今老太太的尸体失踪不见了,更是惹得整个屯里的人惶恐不安。屯里组织了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一同去寻找老太太的尸体,可连续搜寻了两日半个鬼影也没有瞧见。
李盛接连承受太大的打击,人已经卧床不起,很多事就托付给了李茂身上。李盛也在李茂的劝说下搬进了李茂家养病,也好方便照顾他。
接连两日,虽然老太太的尸体没有找到,屯里也没有再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就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时,屯里所有的家畜都在一夜之间丢了个干净,这一次屯里的的人彻底陷入了恐慌紧张的气氛中。
有些胆小的干脆收拾包袱到投奔亲戚避祸去了。
就在大家都六神无主恐慌不安时,屯里路过来了一位黄袍道士。
这个道士自称是捉鬼天师,名叫张天师,游历红尘专门为民除害等等宣传词。
屯里人见到他犹如见到了活菩萨,根本就没有人去管道士的真假。
他们把事情的原由跟张天师说了一遍,张天师听后,自信满满的说小事一桩包在他身上了。
还拍着胸膛保证道:“你们放心好了,今晚我就在李盛家开坛做法,定收了那恶鬼还你们一个平静。”
说完这些,又交代大家晚上最好谁都不要外出,在家关好房门,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众人看张天师这么有把握,都要喜极而泣了,就差激动的跪下来给张天师磕头了。虽然这个张天师说话时,正义禀然的,开口要价也是毫不留情。张口就要了二十两纹银,跟师傅一样的黑,我在心里表示鄙视。
到了夜里大家都谨遵张天师的吩咐,早早的熄灯睡觉,紧闭门窗,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出来溜达,毕竟生命不是开玩笑。
一个晚上大家都在忐忑不安中度过,到了第二日,都不约而同的赶向李盛家,想要看个究竟。
谁知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天。
李盛家里更本就看不到张天师的半个人影,只见地上是洒了不少纸钱,可人呢?
是跑路了?还是给鬼捉去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时间万念俱灰。
就在这时,屯里的张婶子突然冲进了李盛家里,在大家面前又哭又喊道:“我家英丫头不见了,早上说是去茅房,去了一个时辰也不见回,等我去茅房看,人不见了。天啊,我就这一个闺女,她可是我的命根啊,求你们救救我女儿,肯定是给鬼掠去了呀。可怜我那丫头才十岁啊。”
真是一波未平又起一波,众人面对哭叫不停的张婶子谁也没有闲心去安慰,大家都处在了即将要崩溃的边缘了。
一直沉默的二锤子突然出声:“这样下去可不行,我知道在我们屯附近的彩霞峰上住着一位高仙人,我曾经跟他打过照面,说不定他能帮我们。要不要我们去请他老人家下山?”
众人听了,都是眼前一亮,一致地同意二锤子的建议。
听完了李盛的陈述,我满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人都不自觉的向师傅身旁靠近了几分。
李盛跟李茂都是一脸不安的看着师傅,师傅摆出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迟迟不发话。
见他又在装深沉,偷偷踹了他一脚:“你到底行不行啊?人家都看着你呢。”
师傅朝我挤眉弄眼道:“傻丫头,你没有听他们说他们紧巴巴的凑了二十两银子给了那个跑路的张天师,临到我们,谁知道还能不能凑出银子了。”
“……”
见过坑的,没见过这么坑的。
为了证明我是正义的一方,绝对不会跟师傅同流合污,飞起一脚毫不客气的踹翻了师傅的凳子。
师傅一屁股摔在地上,哀嚎连连。
我一副无辜地关心道:“哎呦,师傅您老人家怎么了?怎么从凳子上摔下去了?疼不疼?要不要徒弟给您揉揉?”
师傅瞪着我,揉着屁股,咬牙切齿道:“丫头,算你狠。”
李盛跟李茂都一脸奇怪第看着我们师徒,脸上明显地呈现出,是不是又请错人了?这师徒真不靠谱。
“这事包在我师傅身上了,没有我师傅捉不了的妖,收不了的鬼,我师傅想当年可是迷惑万千妖女女鬼的美男子。”
师傅听着我变相的夸赞,身受用的摆出了一个他认为很帅,我看着二到家的造型。
李盛跟李茂还是一脸的质疑,我脸色略显不悦了,可以怀疑师傅的人品,绝对不能怀疑我们的能力。
李茂把我们送到了李茂家门,自己说什么都不敢进来,非要在门口等着。师傅也没有勉强他,领着我推开了李茂家的大门。
李茂院落里种着几棵梧桐树,院落里遮挡着一片一片的阴影,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感觉,让人觉得背脊发凉,就好像有一股寒气从后背突袭而来。
看着一脸若无其事的师傅,好胜的自尊心让我忍着没有说出来,以免在师傅面前丢了面子。日后指不定会拿我这事说笑。
李茂家里真的很冷,很寂静,处处都让人感觉透着诡异,特别是迎着正门那诡异的白色灵堂,整个看起来都是鬼气森森。
我双手不自觉的拉住了师傅的衣角,人也慢慢向他靠拢。师傅转过头看着我问:“丫头你是不是害怕?”
我瞥了他一眼,倔强地回道:“说笑,我好歹也是你的关门弟子,岂会怕这些鬼鬼怪怪的。”
师傅要笑不笑的露出一个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的笑容:“丫头不错,好魄力哈。”
我不自然地笑了笑,眼神乱晃不敢对上他的眼神,俗话说的好啊,一个人有没有说话看他眼睛就知道了。
正在我心虚时,身后突然被人推了一下,神经紧绷的我顿时发作了起来,跳起来一阵狼哭鬼嚎,几乎扯破了师傅的粗布衣。
师傅顺势搂住了我,在我肩膀上装模作样的拍了拍:“丫头不怕,不怕,有师傅在呢。师傅的臂弯就是你温馨的港湾,为你遮风避雨,阻挡一切危险。日后为师老了,你得可要为师傅养老送终,端茶送水的,不准嫌弃……”听着师傅那滔滔不绝的扯淡,我瞬间明白了什么,爬在他的肩头狠狠的咬了下去。
“哎呦……丫头轻点,你这是谋杀师傅啊!”
听着师傅的痛呼载呼的惨叫,我满意的松开了口,一脸的坏笑道:“哼,骗高诺就下场就是这样。”
“小没良心的,我这不是为了缓解气氛吗。”师傅用十二分幽怨的眼神看着我,口气委屈至极。
我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道:“谁知道你有什么不怀好意。”接着又摇头故作沉重的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忽地想起门口等候我们的李茂,不知道我师傅适才如此夸张的凄惨叫声,会不会让这个饱受惊吓的李茂会浮想联翩。
师傅白了我一眼,一副不予与我争辩的样子。他揉着肩膀向堂屋灵堂里走了进去。这时,不知哪儿吹来了一阵急风,迎面向我扑来,我连退了几步才稳住了脚,差点又惊叫起来。我左右看了看,明明艳阳高照,不过在这若大的院子里根本感觉不到阳光的温度。我打了个冷战,贼溜的向灵堂里钻了进去。
师傅此时正凝神地看着地上那些未清理干净的血迹,血迹已经凝固了,且有点发黑,我站在师傅背后弱弱的问道:“你盯着那些血迹看什么?看起来挺渗人的。”
老爹没有理会我,用怀里掏出了一个细细的竹签,然后又在地上血迹上小心翼翼的挑起了一小块,接着在鼻子上嗅了了起来。
看得我胃里那是翻江倒海,勉强压制着我那造反的胃,道:“你这是做什么?恶心死了”
老爹嗅过后,抬起头,一脸的轻蔑道:“不懂了吧?这叫寻求线索,有时眼看的不一定是真的,何况是听旁人讲来的。”
我眨了眨眼,一副不是很明白的样子。师傅叹了口气,道:“意思就是说,这不一定是鬼为的,有些世人打着鬼的幌子,做一些伤天害理之事,懂了吗?”
我似懂非懂的哦了声,道:“师傅意思是,这不是那个老太的鬼尸造成的?是有人蓄谋?”
师傅趁我不防备,快速在我脑袋瓜上敲了一下,道:“我是说有可能,但还不能确定,你不要给我妄加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