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正忙呢。”周一一大早,詹意正在查房。电话来得不怎么是时候。
“小祖宗,提醒你一下,下个月爸过生日,你记得回来!”话筒那边,传来了大哥的声音。
“知道了,你跟大姐都回去是吧?咳咳,别总在爸面前乱说我的事。”
“那也要你自己争点气!爸现在是睁只眼闭只眼懒得管你,但你也别太嚣张。我怎么听说,前几天你又搞得谁谁要死要活的?整个军区医院都传开了。” “呵呵,”詹意笑了笑,“放心,没把握的肥皂我不扔。”
挂了电话,詹意看看眼前一脸惊愕的病人,蓦然回忆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重口味的话把人家吓着了。
“怎么了?王伯,脸色不太好看,昨晚没睡好?”詹意一边笑眯眯得冲病床上的老人问候,一边接过护士递给他的记录表。 这王伯从重症室出来才三天,肚子上插着管子,鼻子里插着氧气。呜呜呀呀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哪里不舒服?”詹意严肃起来,病人的样子似乎很难过。
“你踩到他呼吸管了。”听得身后有人清咳两声,詹意一回头便迎上了隋天一双暧昧的视线。
“又要捡谁的肥皂啊?大清早的就撒网,你够勤快的哈。”
“少废话了你,”詹意把手机揣回口袋,跟着隋天一并走出病房,“我正要找你呢,下午主任说——”
“哦,下午会诊的事儿是吧?”隋天应了一声,打了个有点颓的哈欠。
“你怎么了?”詹意看他似乎有点没精神。而且略带僵硬的腰背姿态和那虚浮的步伐,实在让人有点想入非非,“才起床啊?”
詹意忍俊不禁地吐槽:“不会是昨晚搞颠儿了吧?至于么,自己的老婆,又不是租来的你赶着还啊?”
“滚你的!”隋天狠狠挥了他一拳,“只有没性生活的人才会幻想性生活只能发生在晚上!”
“詹医生!”就在这时,听得身后一声洪亮的男音。詹意一转头,就迎上了徐凌岩那双明亮的眼睛。 将一串车钥匙递到男人手上,徐凌岩的微笑温和又自然。
“谢谢你,詹医生。车洗过了,油也加满了。另外你的离合接触有点问题,我顺带修了下。”
“这么早?我以为你晚上下班才会过来还。”詹意倒没想到会是徐凌岩,刚才跟隋天插科打诨的话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么不堪入耳。
“呵呵,我一个小警察开这么好的车到局里会惹闲话的。”徐凌岩此时还没换上警服。一袭淡色运动卫衣,下身是干净的休闲牛仔裤,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十分好。
“手怎么样了?”詹意看着他的绷带似乎重换了。
“没事了。”徐凌岩下垂头盯了一眼,“一点小伤而已,我自己换过药了。”
“就裹得跟粽子似的?”詹意只是偶尔毒舌,但杀伤力绝对是,方圆十公里内寸草不生的。隋天在一边听的差点笑昏厥。
“啊,我......我比较笨手笨脚,让你见笑了。”
“过来你帮我重新弄下。”詹意甩了个眼神,其实他心中暗暗揣了几分。看徐凌岩包扎绷带的手法,好像有点特别..... “不,不用麻烦你了。”
徐凌岩的脸上微微发烫,连连摆手拒绝道,“我上班要迟到了,回头再说吧!哦对了,”
说着,他从身后拽出一个保温饭盒,递过去。
“詹医生,能麻烦你帮我把这个给我爸带去么?我......就不进去了。” 清亮的眼神里透出一丝惨然的无奈,徐凌岩不好意思地笑笑。
“哦,东西我带到。但他吃不吃我保证不了。”
“嗯嗯,谢谢你,詹医生。那我先走——” “等一下!你修车一共多少钱,我支付宝转你行么?”
“啊!不用不用,正好是朋友的车厂,也没多少钱的。”徐凌岩连连摆手。
“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你不收,那就不能拒绝我今晚请你吃饭。晚上五点,到你爸爸病房那等我。”詹意的眼神很温和,口吻却透着特别强硬的气场。他这个人一向这样,就连隋天也这么说——跟他在一起,多强硬的心态都会感觉受了压迫。
詹意也不是没这么想过,想来恰恰是因为自己这样的特质,才很难幸福吧。
徐凌岩离开以后,站在一旁的隋天怼怼詹意道:“詹少,我收回刚才那句话哈。”
“哪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