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的巨响,并未引起方皓半点波澜,唯独眼中闪过一丝凛冽。
但是在身旁的姐姐,却被吓了一跳,原本温情的眉宇间,布满了惊慌失措。
门外,赫然走进了三个打扮花哨的男人,短袖撩到肩头,露出青纹花臂,显得几分狰狞。
“哟,你家男人不是个粗厚闷罐子吗?看不出来,你还背着你家男人养小白脸啊。”
这话一出,身边两人亦是一阵哈哈大笑。
这时,方晴连忙将方皓护在身后:“你们不要胡说八道,这是我弟弟。”
“弟弟?”几人面面相觑,神情中依然是邪恶嘴脸:“现在不都流行找什么干弟弟,干哥哥之类的?玩得很时尚嘛。”
话到此处,为首的龙哥不再废话,从裤腰中抽出一份皱皱巴巴的合约书,甩在了方晴的身上——
“老子也懒得和你废话,赶快签了合约,也能拿到几千块钱,给你这位劳什子弟弟卖点保健品。”
此时此刻。
方晴浑身颤抖不止,眼中已经布露出了水汽盘旋:“你们,你们混蛋!这个合约,我死都不会签的。”
“不签?”龙哥冷笑:“这事儿由得了你?”
至始至终,方皓都冷漠的看着这一幕,直至此时才走上前来,捡起了那份落在地上的合约书。
合约书上,白纸黑字标注明确——
‘金凯乐娱乐城’续租位于中海市棚户区庙府路一百三十六号的住宅楼二层。
租约为二十年,每年租金六仟元整。
看着合约上的地址,方皓自然清楚,那是自己曾经的家,父母留给姐弟俩唯一的财产。
但是……
那栋房子早就不在了,被面前这座金凯乐娱乐城取而代之。
方皓忍不住看向姐姐,姐姐神色一阵愤恨,只是说道:“十年前你失踪后,虽然没有找到你的尸体,但我还是给你办了一场葬礼。”
“姐姐没用,那时候没钱,只能将房子租给了他们,一签就是十年。”
“可谁知道,他们来棚户区租房子,并且故意签署十年长约,就是因为他们提前得到了拆迁的消息,所以才故意为之。”
“在旧合约里,注明了如遇拆迁,合同依然有效的条例。”
“如今,十年过去,他们还不想将那栋房子的拆迁款归还,而且还要继续续租下去,就连租金,也按照十年前的物价去结算,一个月只有五百块钱。”
“都怪我,全都怪我,把咱爸咱妈留下的唯一遗产给弄没了。”
说到这里,方晴忍不住抽泣起来,面容间全然是无力与怯弱,让人心疼。
另一边。
龙哥不耐烦了,啐出一口浓痰,吐在方晴的脚前,怒道:“别废话了,一场苦情戏演给谁看?搞了半天,这小白脸还真是你弟弟?”
“呵呵,卖相不错,看在你们家这么慷慨的份上,我做主了……”
“让你弟弟去我们会所里当个鸭子,每个月少说能月薪过万,怎么样?”
方晴大惊:“不行!你们谁也别想带走我弟弟。”
她深知,那个娱乐城里的黑暗,各种乌烟瘴气的事情,附近的人都清楚的很,要是弟弟进去工作,绝对要被他们带坏,变成他们的帮凶。
也在这时,久久未曾出声的方皓,忽然笑了起来,她轻抚姐姐的后背,笑道:“姐,怎么能怪你呢?”
“现在,旧合约不是已经到期了吗?拆迁款还会是咱们的,你没有搞丢咱爸妈的遗产啊。”
说着,方皓竟然拿着手上的合约,一把两把,撕得粉碎。
这一下。
龙哥身边的两个小弟直接变了脸色,凶神恶煞的指着方皓:“小子,你想死吧?”
方皓斜眼看了他们一眼,仿佛轻描淡写,可就在下一瞬……
他的手掌反手抽了出去,看似随意的一巴掌,竟然一下子将那名怒骂的小弟,抽飞了出去,猛然吐出一口碎牙,满嘴的鲜血模糊。
“你……”龙哥大惊失色,还要发狠。
可方皓又怎么会给他废话的机会。
他的身形陡然暴动,仿佛鬼魅一闪,竟然直接来到龙哥的身前,一脚就将龙哥踹飞了出去。
龙哥小腹陡然凹陷,一种令人窒息的痛楚传来,只让他弓成了一只虾米,狠狠倒飞出去,撞在了小巷的墙壁上。
剩下的另一人早已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连连后退,还险些被门槛绊倒:“你别过来,小子……我告诉你,惹了我们金凯乐的,都没有好下场!”
方皓微微摇头,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人,实在觉得好笑,他道:“你知道为什么龙哥是你大哥,而你做不了龙哥的大哥吗?”
小弟登时一阵彷徨,他不明白方皓的意思。
而方皓,又是凛冽的出手,将他踢飞出去,摔在了龙哥的身边:“因为你不懂得察言观色,到了这会儿,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出言不逊啊。”
一时间,三人俱皆倒在一团,他们甚至不看清方皓怎么出手,就被解决。
方晴早已惊得失声无语,捂着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弟弟方皓:“小皓,你,你怎么……”
方皓回眸一笑,笑容间满是阳光:“姐,你在家做点饭,等我回来,我去见见他们老板,欠咱们家的钱,总得如数归还才对吧?”
说罢,方皓迈出大门,扫了一眼遮住小巷阳光的娱乐城大楼后,低头俯视三人:“带我去见你们老板。”
龙哥捂着小腹,艰难的爬了起来,浑身上下都是小巷中垃圾酸水的恶臭,依然嚣张跋扈,冷哼一声:“小子,就凭你?还不配见……”
然而,还不等他话音落下,方皓又是一脚鞭腿甩在了他的脸上,直接让他下巴脱臼,晕死过去。
方皓凝视着另外两人:“抬上他,前面带路。”
两名小弟此时还怎敢炸刺,连忙一前一后将龙哥抬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出巷外。
方皓这时才又一次回眸笑道:“姐,我去去就来,别担心。”
说完,不等方晴回过神来,他就跟着两人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