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斜。
昏昏沉沉间,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女孩子气喘吁吁跑了过来,带着后怕:
“还好赶上了。”
她穿着白T配牛仔裤,许是跑得太急,额上满是细汗,几缕碎发贴在鬓角。
胸前的铭牌一晃一晃。
林笙两字,就这样撞进了我的眼里。
她,是我预约的遗体整容师。
我失血过多,虚弱无比。
即使十分不情愿,林笙还是态度强硬将我带去了医院。
真是冤家路窄。
替我处理伤口的人竟是大姐顾晓。
她一脸讥讽,手上动作极其粗鲁,疼的我后槽牙都在打颤。
“你刚刚不是在嚷嚷跳楼吗?现在又改成割手腕了?”
“顾源,你为了装可怜博同情,还真是花样百出。”
一旁的林笙对顾晓的态度极其不满,她气鼓鼓站了出来:
“你身为医生就是这样对待患者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杀人呢!”
“你们领导在哪?我要投诉!”
顾晓被林笙直接怼到闭嘴。
她面色阴沉,只冷冷瞪着我小声嘀咕: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我胸腔憋闷的厉害。
顾清明还没来顾家之前,我和大姐关系最要好。
她会给我塞各种零食,会照着杂志给我剪一些奇特的发型,会在朋友圈发九宫格照片。
“不愧是我顾晓的弟弟,一个字--帅!”
从前温馨的姐弟情早已不再,如今她对我只剩下不喜和厌恶。
伤口包扎好后,我像甩不掉的脏东西一样被顾晓赶出了诊室。
“去去去,我工作忙,没空陪你玩死亡游戏。”
看着顾晓嫌弃的眼神,我心中像塞了团浸水的纱布,连呼吸都疼。
我没有玩死亡游戏。
我是真的想死。
左上腹疼痛袭来,我咬牙强忍。
一直未走的林笙急忙问道:
“伤口很疼吧?”
她担忧的神色不似作伪,是我很久没感受到的关怀。
“你怎么还没走?”
林笙捏了捏衣角,语气十分认真:
“我收了你的钱,答应替你收尸。”
疼痛逐渐消退,我直起背脊疑惑开口:
“你不是接了单吗?家属没催你?”
她扯了扯嘴角,只道:
“对方被你的现杀吓跑了,顾源,我现在只有你一个客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