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号渔船

『你还记得什么？』

对面的老警察，点燃一根烟。

回忆像幻灯片一样，在我脑海中播放。

我叫林风，23岁，大学毕业后在一家酒店做大堂经理，酒店倒闭后，跟女友也吹了，我就在发小的介绍下，在一艘叫向东号的渔船上当水手。

当水手收入高，一个月四万，但也很辛苦，几个月漂在大海上，不能上网，也见不到其他人。

船上分甲板部和轮机部，发小是二副，名叫李勤，我一般叫他大李，他高中没上完就出来跑船了，一路从水手做到了二副，短短几年下来，又是买房又是买车，让人好生羡慕。

我就想跟着他一起发财，但我又担心，怕自己没有经验，不能胜任水手的工作。

发小一听，笑了，告诉我船上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出海，这工作这么辛苦，不是被生活所迫，谁会干呢？而且大多数人都是干一票就走。

我稍微放下心来。

很快航运公司就帮我们弄好了证件。

三天后，向东号渔船带着包括我在内的二十一名船员出海。

两天的新鲜感过去，我才发现船上的环境是真苦。

吃的一般，住的也差，船每天随着海浪上下颠簸，时不时会带给人一种晕船感。

这感觉很折磨人，让人食欲大减，感觉很疲惫。

船上倒是有香烟咖啡什么的， 得花钱买，价钱比岸上贵得多，先记账，到时再从薪水里扣。

我的工作就是协助大家起网下网，这份工作很枯燥，有力气都能干。

身上总有一股鱼腥味，怎么都散不掉。

出海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整天在海上颠来颠去，如影随形的晕船感，无时无刻的疲惫，像要把人慢慢扼杀一样。

更烦人的是，工作的时间超长，特别是起网的时候，往往是在凌晨，这种打乱生物钟的行为，更让人受不了。

在这种环境下呆久了，人会变得暴躁易怒，人与人之间一丁点的摩擦，都会酝酿出大矛盾。

特别是新老海员之间，更容易产生矛盾，因为老海员的待遇更高，更轻松，而脏苦累的活儿一般都是由新海员做，且工薪更低，这像一根导火索，随时会炸。

而且已经出现了一些苗头了，海员间可以为了一点小事争吵打架，这种事变得越来越频繁。

我跟发小说，这种事再不管，会出大麻烦的。

发小淡淡一笑，说出海作业就是很辛苦的，让他们发泄一下也不错。

不幸的是，被我说中了。

一周后，一个绰号猴子的青年被人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