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八月的时候,下了一场消暑的大雨。
高考结束之后,小城的一切都是如此安好。
唯一不好的是,我死了。
死的非常难看。
因为,我的尸体被分成了数块。
而我,什么都忘了。
“为什么要来这里?”
“好像是因为收到了一条短信。”
“躯干的腹部有刀伤,但是伤口深浅不一,内部都被刀刃给搅烂了,她死的时候非常痛苦。”
“是,貌似是这样子的没错。”
我蹲下看着地上黑乎乎的肉块,这是我躯干的一部分。
现在它在泥泞之中,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在埋尸体的地方,还有一个生锈草莓发夹。
那个年轻的法医的站在我的对面。
我们的距离很近,近到我伸出手,就可以穿过他的身体。
是的,我已经死了,死后的我看着我的尸体,但是我却想不起来我究竟是谁,是怎么死的。
尸块是被一场大雨冲出来的,被几只野狗争抢着衔到了路边,散发着一股恶臭。
我飘荡在我的躯干周旁,感受不到任何温度,只有一种空洞无形的悲伤。
我蹲在他们旁边,捧着脸看着法医们把我的尸体,不,准确的应该说是那块残块装进了一个透明的密封袋中。
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一个穿着黑色的雨衣的人从拥挤的人群消失。
我没有看清他的脸,可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萦绕在我的心头。
可他没有回头,我也没有看清对方的面容。
这些日子我都跟在一个老刑警的身边,对方两鬓斑白,俯下身的动作都有些许吃力。
据说他在此之前刚侦破了一个案子,积劳成疾,现在刚从医院回来,此刻正在查看监控录像的时候,每一帧他都会看的十分仔细。
因为DNA信息库未录取我的信息,所以查找我的身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我坐在他的一旁,他正在往嘴里面塞着方便面。
他的徒弟,一个年轻的实习警员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另一处的监控,直到视频里面出现了一个镜头。
是个穿着黑色雨衣的人骑着自行车路过,但是当天并没有下雨,对方很快消失在了监控的镜头之中。
年轻的徒弟有些兴奋:“师傅,就是这人了,想要在这段路里面躲监控,只能够下河岸了,当天没下雨,这人浑身上下还裹得那么严实,肯定有问题!”
而此刻,他才注意师傅的脸色十分难看:“我们发现现场的那天,这家伙也在。”
那几天本就在下雨,骑电动车的都会带着电动雨衣,黑色的雨衣也十分常见,在围观的群众里里面最骑自行车穿黑雨衣的最起码有几十个。
混在在其中并不难,但是如何肯定这个家伙就一定在其中呢。
老刑警用笔,指着屏幕开口:“凶手重返现场,一般是为了检查作案漏洞,其次就是就是在欣赏自己创造的现场,满足的自己的某种欲望,他一定会看到尸体,但不会逗留很久,这个位置就是最佳,你看这个人的行动线带着目的性,他知道在那个位置能够看的最清楚。”
我静静的听他们分析。
直到刺耳的电话声响起。
我的第二块尸体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