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多虑的,如果你为她们付出太多,她们反而会远离你。我有一个利己主义的朋友是这么说的,为什么我会想这些,因为我女朋友又离家出走了,家里的碗三天没洗,还得我去她闺蜜家找她,这次我要好好和她说清楚,我的时间不是用来浪费在她身上的。
第一次看到这座雕塑的时候,这个小孩刚满八岁。
年幼的小孩不明白这座维纳斯雕塑为什么没有双臂,心里想着如果这座雕塑拥有了双臂,是不是会变得更加完美。
小孩认真的思索着,任由身后的房间里发出激烈的声响和哀嚎,也丝毫不为所动。
“啪!”
一声闷响传来,四周忽然变得异常安静。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剩下坐在电视前的小孩、电视节目里的那座《断臂的维纳斯》,以及一阵沉闷的喘息。
直到电视节目解释,小孩依旧没有想明白。回头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的房间门打开了。小孩站了起来,慢慢走到房门前。
房间里没有人,却是一地狼藉,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啪!”
“啪!”
有奇怪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孩注意到什么是从浴室传来的。小孩有些好奇,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微微探头朝浴室里望去,这一刻,小孩似乎明白了什么。
“哗啦啦......哗啦啦......”
水从花洒里落下,顺着淡红色的地砖,慢慢流进下水道。
时间仿佛又一次静止,只有安静站在浴室外的小孩,欣赏着浴室里倒在地上的“维纳斯”。
闷热的天气让人的心情也变得异常烦躁和压抑。
张小彩坐在医院的凉亭里,她双眼泛红,一遍又一遍拨打着闺蜜周晓兰的手机号。可是,每一次拨打,手机里传来的声音都提示着对方已关机。
凉亭里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来回徘徊,脸上满是焦急。
他叫周崇,是周晓兰的男友。
事情要从三天前说起,周崇和周晓兰吵了一架,在那之后,周晓兰便离家出走了。这种事情并不是第一次发生,几乎每一次吵架,周晓兰都会离家出走。
周崇并不担心,因为他知道,周晓兰每一次离家出走,都会去张小彩那里。
和张小彩比起来,周晓兰的性格有些敏感。她经常会因为一些小事和周崇吵架,但过不了多久,他们又会和好如初。所以,对于他们的事情,张小彩已经习以为常。
但这一次,似乎和以前不一样——
周崇来医院找周晓兰,他已经三天联系不上对方了。
张小彩和周晓兰是大学同学,她们不是本地人,毕业之后一起被分配到市医院实习,之后便留在了这里。可能是性格的原因,周晓兰的朋友并不多,除了张小彩以外,她的朋友可能也只有医院的几个同事了。
但张小彩和周崇都清楚,周晓兰不会去那几个同事家。
事实上,这些日子张小彩没有联系过周晓兰。一是因为这段时间医院发生了一些事情,院领导让她来负责处理。二是因为张小彩在三天前的晚上十点多收到了周晓兰发来的短信——
“小彩,帮我请五天假,我要和阿崇出去旅游,会给你带礼物哦。”
看着手机里的短信,张小彩有些自责。如果三天前收到短信后她立刻联系周晓兰,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想到这里,张小彩抬起头朝周崇望去。
“小彩,那条短信......”
周崇知道这条短信,就在他找到张小彩,告诉她周晓兰失踪之后,张小彩将自己收到短信的事情告诉了他。不过,张小彩有些后悔这么做了。
“周崇,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所以晓兰才会离开的?”
赵小彩的脑海里充斥着各种可怕的可能性,她看着周崇,语气有些凝重。
周晓兰性格敏感,对待周崇更是如此。她极为看重和周崇之间的感情,所以,一旦周崇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又或者提出分手,那么,周晓兰说不定会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我没有。”
周崇的声音有些沙哑,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太热,让他的嗓子有些干,还是因为他的心情同样太过压抑。不过,他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笃定,似乎没有说谎。
张小彩没有说话,她重新低下头,依旧不停拨打着周晓兰的手机号。
“小彩,为什么晓兰会给你发这样一条短信?”周崇有些疑惑。要知道,三天前他和周晓兰吵架之后,周晓兰便离家出走了。一个离家出走的人,为什么会忽然给自己的闺蜜发这样一条短信?
如果说周晓兰真的因为想不开,做了一些过激的事情,那么,当时的她不可能有心情发这样的短信。又或者周晓兰遇到了麻烦,像是被绑架。那么,他们也应该会接到勒索电话之类的。
最坏的情况,是周晓兰在反抗的时候遭遇不测,不幸身亡。
张小彩依旧没有说话,但她看着周崇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怀疑和警惕。
周崇似乎察觉到了张小彩眼神的变化,他不喜欢这种眼神。
“我回去报警的。”张小彩不知道该怎么办,思索片刻之后,她做了决定。
“不行,你现在不能报警。”
意外的是,周崇否定的张小彩的办法。他似乎在忌惮着什么。
“为什么?”张小彩不解,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不能报警?难道你不想赶快找到晓兰吗?还是说......”
还是什么?
还是说......周崇其实知道周晓兰在什么地方。
当然,这句话张小彩没有说出来。此时的她虽然焦急万分,但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暂时不能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可以报警,但是,你不能把这条短信提供给警察。”周崇接着说道,“警察看到这条短信之后,一定会怀疑晓兰的失踪和我有关的。”
“难道没有关系吗?”张小彩站了起来,原本烦躁压抑的心情多了一丝愤怒,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周崇,晓兰之所以会失踪,难道和你没有关系吗?如果你们没有吵架,或者是她在离开的时候你拦住她,她还会失踪吗?她是你的女朋友啊,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不是这样的......”周崇意识到自己的说法有些不妥,急忙解释道,“晓兰失踪我也很着急,可如果警察怀疑我,他们的介入会影响我的正常生活。我现在正是失业的上升期......不是,我想说的是如果我的行动被限制,那寻找晓兰的人不是少了一个吗。”
张小彩觉得有些可笑,她和周晓兰是无话不谈的闺蜜,所以,她知道周晓兰有多么的爱周崇。可是,周崇刚才的那番话,已经说明了周晓兰在他心中的位置。
和周晓兰的安危比起来,周崇显然更看重自己。或许他们曾经的每一次争吵,不仅仅是因为周晓兰性格原因,而是她真的察觉到了什么。
当然,这些事情对于现在的张小彩来说都不重要了。她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两步,警惕的看着站在眼前的周崇。
虽然张小彩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周晓兰的失踪和周崇有关,但从周崇的反应来看,他的说法很难让人信服。
赵小彩无法相信眼前这个人,她想了想,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不会把短信给警察看的。”
说罢,张小彩转身朝住院部跑去。她跑的很快,就像是身后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正在追逐着她。
当然,她不会实现刚才的承诺,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为了防止周崇会冲上来抢走她的手机。先不说周晓兰的失踪是否和周崇有必然的联系,但为了自己,周崇的确能做出这种事情。
张小彩自己的闺蜜感到不值,周晓兰是那么的爱周崇,可换来的,却不是她内心希望得到的。所以,张小彩报了警,并将自己的手机交给了警察。她很清楚,仅靠自己根本无法找到失踪的周晓兰,她现在能够依靠的,也只有警察了。
至于这件事情会对周崇有什么影响,张小彩并不关心。她关心的,只有周晓兰。
可就在她下班的时候,一件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周崇来医院的时候,那三个来医院闹事的人还守在大门外。这三个的到来,牵扯出一起奇怪的案件——
没有人知道三床的病人是带着怎样的心情离开这个世界的,但从她脸上的表情看得出她很伤心,近乎绝望的伤心。
在这个病人住院的这段时,没有人一个人来看望过她,直到她孤独的离开这个世界,医院始终没有联系到她的家人。于是,院方暂时将她的尸体放置于太平间。
联系公证处之后,医院准备在明天将死者运送至火葬场,在公证处的公证下火化。可就在这一天,死者的家属忽然找了过来。
来认领尸体的一共有三个人,他们自称是死者的母亲、舅舅和哥哥。他们来自位置偏远的村镇,并出示了相关证件。可就在认领尸体的时候,出现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怪事——尸体的双手诡异的消失了。
认领尸体的人硬说是医院动了手脚,任由医院怎么证明都不相信,毕竟,死者的双手是在医院里消失的。于是,他们要求医院赔偿一笔钱。
原本出了这种事,负责看守太平间的人也有责任。可现在的看守员老刘是新来的,之前看守员在几天前因为上班喝酒被开除,也就是说,这具尸体进入太平间的时候并不是老刘经手的。而当医院准备联系之前的看守员时,却发现怎么都联系不上。
之前的看守员喜欢喝酒,或许嫌疑人就是趁着对方喝醉的时候溜进太平间,将尸体双手偷走的。
可是,为什么只偷走了尸体的双手?还偏偏是这具尸体的手?
要知道,四肢不比器官,即便在一些见不得光的地方,也不值钱。况且,死者已经死去好几天了,器官的机能也已经停止。
医院调取监控,却找不到任何线索。
为了尽快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医院决定报警。在警察调查的同时,安抚这三个死者家属的任务,就落在了张小彩头上。
张小彩不喜欢这三个人,更不喜欢这个任务。
毕竟,这三个人并不是什么讲理的人。在看到尸体的双手不见的当天,他们便拉了横幅,守在医院外面闹了起来。
自称母亲的女人坐在地上大哭,但自始至终,张小彩也没有看到她真的流泪。
“黑医院,贩卖器官,害死俺侄女儿,你们还俺侄女儿的命!”自称舅舅的男人身材魁梧,时而对着医院大吼,时而对路过的人添油加醋的讲述事情经过。
另一个自称死者哥哥的男人光着膀子,左腿似乎受过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当他看到张小彩的那一刻,眼里露出了一种让赵小彩厌恶的眼神。他上下打量着张小彩,猥琐的眼神里透着一丝贪婪。
可是,这毕竟是医院安排的任务,虽然不愿意,但张小彩也不得不这么做。
周崇就是这个时候来到医院的。
原以为三个闹事的人和周晓兰的失踪没有任何关系,直到这天傍晚,张小彩下班的时候,一件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闹事的人并不是四十八小时都守在医院外面,他们就像是上班一样,天一亮就来,天一暗就离开。为了尽量不在下班后和这三个人有接触,张小彩会特意晚一点离开医院。
她走到距离医院大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一盘的花坛忽然跳出来一只黑猫。
黑猫盯着张小彩,不停的发出叫声,似乎在期待着什么。然后,黑猫慢慢地走到张小彩身边,蹭了蹭她的脚踝。
看到黑猫的张小彩笑了笑,她蹲了下来,想要伸出手摸一摸那只黑色的小猫。只不过,张小彩伸出的手并没有触碰到黑猫,反而是那只黑猫,忽然抬起头,伸出舌头舔了舔张小彩的手。
“我这里没有吃的东西了!”张小彩看着蹲在身边的黑猫,轻声说道。
黑猫就像是听懂了张小彩的话一样,它在张小彩的身边逗留了一会儿,转过身朝着来时的花坛跑去,没一会儿的功夫,便消失不见了。
张小彩看了看黑猫消失的花坛,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之后,她站了起来。就在她站起来的一瞬间,之前那个关着膀子腿脚有些问题的男人进入了她的视线。
那个男人正站在医院的大门外,这一次他穿上了衣服,一件不起眼的黑色polo衫。衣服很脏,像是很久没有换过,上面的黑色看起来明显有些别扭。或者说,有些油腻。
张小彩先是愣了一下,她原本觉得是这三个人今天走的比较晚,所以,她才会在下班的时候正好遇到他们。
可是,当她朝四周张望的时候,却发现站在大门处的只有他一个,另外两个人不知道去了哪里。不仅如此,那个男人正直勾勾的盯着张小彩,依旧是那种眼神,猥琐中透着贪婪和一种占有。
男人不怀好意的眼神让张小彩觉得不自在,她想转身回医院,可这个时候,那个男人已经一瘸一拐的朝着张小彩走了过来。
张小彩勉强地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礼节性的说道:“你好!”
男人在烈日下站了一天,身上有一股难闻的汗臭味。但他自己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径直走到了张小彩的身前。
“俺可以帮你!”男人小声的说道。
张小彩微微皱了皱眉,她有些不理解男人话里的意思,但男人身上的味道,让她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两步。
“帮我?”
“没错!”男人的眼睛瞄向了张小彩的胸:“你不是不希望俺们继续待在医院外面了吗?俺可以帮你和他们说!”
“真的?”张小彩将包提了起来,挡在了胸前。
“呵呵!”男人笑了笑,接着说道:“当然,不过,俺有一个条件!”
听到这里,张小彩的心里涌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所以,眼前这个男人的话,当不了真。
果然,就和张小彩想的一样,那个男人说出了一番让张小彩想要扇他一巴掌的话。
“只要你陪俺睡觉,俺就帮你!”
张小彩是一个理性的人,她没有抬起手给这个男人一巴掌并不是她脾气好到可以忍受对方的污言秽语,而是她知道她不能这么做,至少现在不能。
男人和张小彩说话的时候,特意压低了声音,刚才的那番话,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见。
所以,如果张小彩一巴掌扇了过去,不仅没有证据来证明男人真的出言不逊,还极有可能被对方反咬一口。所以,张小彩拼命的抑制住了心中的怒火,她现在想做的,就只有赶紧离开这里。
男人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张小彩,他用那条没有毛病的腿用力的一蹬,迅速的挡住了张小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