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妈妈
妈妈,如果我能和妹妹一样聪明,爸爸是不是就不会讨厌我了
她揉着我的头发,摇头
别胡思乱想,他厌恶你,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个人渣
他只是把自己的无能,归咎于无辜的你
我那时听不懂她的话
只是默默祈祷,将来我能够变聪明,变出息,这样就能替妈妈争口气
可惜我先天不足,哪怕再努力也追不上妹妹的脚步
她十五岁就参加了高考,考中了一所北京 211 学校的少年班
而我却连高中都没考上,只能读中专
我依然很想读大学,笨笨的我,只知道读大学才能出人头地
中专的学习氛围很差
很多人都不愿意读书,逃课打架是常有之事
看到我这种天天捧着书本认认真真学习的,就会当异类排斥攻击
我被嘲笑,被羞辱,甚至遭受了一些很糟糕的欺凌
我不敢告诉妈妈,我怕让她担心
只是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挺过去,挺过去一定会迎来曙光
最难熬的时候,我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唱歌
唱歌的时候能忘记烦恼和忧愁
很神奇的是,我读书不开窍,可听过的歌,一遍就能学会
幸运就在这时降临在我头上
中专的音乐老师发现了我的天赋
她建议妈妈让我学习声乐,将来可以读艺术学校
不要浪费我这天赐的歌喉和绝对音感
可是我们很穷,最便宜的声乐课也要几百一节
穷人的孩子,哪有资格碰触艺术
只有我妈妈的眼睛闪着光,她说这么多年,终于有人夸我是天才
她拿出了存了三万块钱的存折,给我报了声乐班
我知道,那是她这些年省吃俭用存下的
我真的很想拒绝,可面对妈妈殷切的目光,话哽在喉头,吞不下吐不出
妈妈,值得吗
我这样问
她坚定不移地点头
值得,这钱存下来,原本是要给你做嫁妆的
但是妈妈觉得,现在用来赌你的前程更值得
声声,咱们再努力一次,相信老天自有他的安排
我带着对妈妈的愧疚和对唱歌的热爱,上了声乐班
妈妈比从前更加努力地挣钱
她没什么文化,也不擅长做生意,挣的都是辛苦钱
一块一块攒下来,都花在了我身上
她的腰痛还是很严重,只能靠止疼药硬撑着
但她从不跟我诉苦,每次我回家,她都会捡有趣的,高兴的事儿跟我说
她说认识一个从小患有自闭症的孩子,成了天才画家
她说有个唐氏儿是天才指挥家
她鼓励我努力学习,勇敢去闯,不然上天给我的天赋早晚会被拿走
她幻想着我有一天站在大舞台上,唱歌给全世界听
要是妈妈能在电视上看到你,那妈妈死了也能闭上眼睛
但她很快又改口
妈妈盼着你有出息,但妈妈更希望你快乐平安,出人头地咱不强求
她总是舍不得给我压力
大约是上天给我关上了智力的门,打开了艺术的窗
我在音乐方面一点就通,进步神速
十八岁那年,老师推荐我参加青年歌唱大赛
我一举拿下了金奖
虽然这个比赛关注虞不算太高,
但我却凭借这场比赛,遇到了我人生的第二个伯乐——周扬
他是唱片公司的经纪人,看了我的比赛,当即决定要跟我签约
那一年,我出了第一张个人专辑,一炮而红
妈妈也终于如愿在电视上看见了我
那年我二十岁,被誉为乐坛最闪耀的红星
而此时,17 岁的妹妹在大学里谈了个男朋友,是个鬼火少年
爸爸强烈反对后,她抛下学业跟男朋友私奔了
爸爸找寻妹妹无果后,在电视上看到了我
他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了妈妈,命令她
那个废物当了大明星一年挣不少钱吧
让她每个月给我打一百万,不然我就告她不孝,弃养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