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那日过后,他消失了整整一个月,听姑娘们讲,这是又败光了钱财,在某条街上下榻呢,咱们不必管他。
我渐渐地习惯了这无欢山庄的日子,这里是个酒色财气俱全,不用讲世俗规矩的地方,也是草莽流寇,官匪盗贼享乐的天堂。
我依旧怀抱着琵琶,凭着唯一可以上得了台面的琴技,对着这些三教九流,迎来送往,等着我想等的人。
他果然来了,和以往一样,挥着万金,豪横无度。姑娘们争先恐后地涌上前去,诉说着相思之苦,流着缠绵之泪,他安抚不及,只能对着这些姑娘说着一些不入流的俏皮话。
我抱着琵琶徐徐上前,行了一礼:“不知公子今日心情如何,想听什么曲?”
“淮阴平楚!”他潇洒不羁,意气风发。我一抬头,对上的他的眼神,那眼底却满是戾气,晦暗不明,应该是刚杀过了人。
这首曲子我练了无数个日夜,每句都由慢渐快,长音大都用“长轮”奏法,投尽了自己的思绪和感情。曲闭,他拍手叫好,甚至还在群芳的簇拥中多看了我一眼。
“赏你十锭黄金。”
我抱着琵琶,微微起身行礼,“烟儿谢过公子!”
“你叫烟儿?”他摸着怀里姑娘的脸颊,随口问了一句。
“我出生在寒冬腊月,那日正赶上农户做早饭,炊烟袅袅,所以取名寒烟。”
他沉浸在温柔乡中,没了声响。
我识趣地退了出去,把门掩上。两面之缘,他知道了我的名字,但是我不确定,他有没有将这个名字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