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皇上青梅竹马,少年夫妻。
他却爱上了一个农家女。
他给她从未有过的荣宠和偏爱,赐她独一无二的封号。
因心上人流产,他认定我是凶手,要我为他和心爱之人的皇儿偿命。
后来我如他所愿。
冷宫一场大火将一切烧得灰飞烟灭。
我死后,他亦疯魔至死。
1
“娘娘,这是陛下差人快马加鞭从江南送过来的点心。”
我尝了一口,清甜中略带一丝甘酸,与宫中相比别有一番风味。
心里淌过阵阵暖意。
自皇上月前出宫南巡后,我便时时都能收到他让人快马送来的各地稀奇的玩意儿。
我与萧承毓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情分非比寻常。
小时父亲第一次将他带回府里,说这是他的学生,皇后嫡出的五皇子。
年幼的我并不知他身份的尊贵,只知道这个哥哥长得极好看。
后来我就成了他的小尾巴。
他待我也很亲近,经常偷偷带着我出府玩。
爹爹嫌我没规矩,没半点闺阁女儿家的样子,便将我禁足在府中。
萧承毓堂堂一个皇子,不顾身份翻墙送他搜罗来的小玩意儿给我解闷。
先皇曾笑吟吟地问我道:“卿卿长大给承毓哥哥做正妃好不好?”
我一张粉脸涨得通红,余光瞥见萧承毓也泛红了耳尖。
见我偷偷看他,似羞似恼地瞪了我一眼。
及笄后,我就嫁给他,做了他的五皇子妃。
大婚那天,我顶着沉重的凤冠,穿着精致华美的嫁衣与他并肩而立。
曳地的裙摆上绣着一尾金凤,根根分明的尾羽绣得栩栩如生,不敢相信我真的就要嫁给自己的心上人。
他轻轻握住我的手,“别怕,有我在。”
南巡结束时,我带领宫妃在宫门口迎候。
这么长时间不见,我心里着实惦念他。
良久,萧承毓的圣驾到了。
我欣喜地迎上去,下一瞬嘴角的笑意凝固住。
萧承毓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女子下了车撵。
女子半边小脸隐藏在他怀里,让人看不清容貌。
往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此刻脸上隐隐带着担忧之色。
呼吸倏地一窒,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
他步履匆匆,全然没注意到等候已久的我们,眸光所及之处只有怀中的女子。
擦身而过时,萧承毓没有侧目,只焦急吩咐宫人传太医。
我怔愣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拼命压下胸口密密麻麻的酸意。
他看她的眼神跟宫里其他女子不同。
他自小金尊玉贵,鲜有失仪,坐上帝位后越发心思深沉,天威难测。
却不想,如今为了一个女子失了帝王稳重。
“娘娘。”
身后传来明羽担忧的声音。
“许是那女子受了伤,所以陛下才这般着急。”
对,也许那女子是因他而受伤,他多在意一些也在情理之中。
我在心里这样劝慰自己。
皇上从宫外带回一个女子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后宫。
众人都对那女子的身份议论纷纷。
萧承毓直接将人安排在自己寝宫的偏殿里,将她保护得极好。
所有企图打探消息的人,都被他厉声斥责,还罚了几个近身伺候的宫人。
事出反常。
2
各宫嫔妃坐不住,傍晚时分聚到我的翊坤宫,希望我亲自去紫宸宫看看。
我宽慰了她们几句,就将所有人打发回去。
晚上,桌上的膳食已经凉透,却始终不见萧承毓的身影。
以往他每次出宫回来,晚上是必定会来的。
“娘娘,陛下许是有事耽搁了,您先用膳吧。”
明羽在一旁劝道。
“撤下去吧,我不饿。”
话落,外头便传来宫人的通报声。
萧承毓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我忙起身屈膝行礼。
他伸手扶住我,“朕不是说过,私下卿卿不必如此多规矩。”
说完看着桌上纹丝未动的膳食,又皱眉看向我。
“卿卿脸色苍白,可是身子不适?”
“朕不过离宫才两月,你就这般不会照顾自己。”
他紧握住我的手,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心疼。
浮沉了一天的心,终于落到原处。
我眼含微光抬起头:“臣妾无碍,只是天气暑热,食欲有些不济罢了。”
萧承毓携着我的手走进内殿,又吩咐宫人重新准备一桌膳食来。
明羽带着人退下。
“阿毓带回来的那位姑娘如何了?”
几番思量后,我斟酌着开口。
“她叫秦婉意,是朕的救命恩人。”
萧承毓轻笑一声。
“前些日子朕带着侍卫误入山林,中了林间瘴气,幸而遇到婉意,她不顾危险冲进林子,将朕带回家中医治,朕这才有机会回来见你。”
“卿卿,朕很想你。”
他拥我入怀,将头埋在我的颈窝。
如同以往那般,温柔缱绻。
听完他的话,我一阵后怕,也为自己先前的小心眼羞愧不已。
那位姑娘冒着生命危险救了皇上,我却只顾着拈酸吃醋。
我温顺的任由他抱着,柔声道。
“婉意姑娘既是阿毓的救命恩人,臣妾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卿卿果真深得朕心,朕想纳婉意为妃,她独身一人跟着朕回京,朕不想委屈了她。”
我身子一僵,脸色骤然发白,不可置信的抬头。
“阿毓要纳她为妃?”
“怎么,你不愿意?”
萧承毓温和的脸色逐渐冷凝。
我心里一顿,缓了缓神才道:“秦姑娘也愿意?”
“她与朕心意相通,并不在意名分,可是朕不愿意委屈了她。”
萧承毓说到秦婉意时,脸上带着一丝柔情,全然没注意到我越来越苍白的神色。
心意相通?
他和她心意相通,那我呢?
我和他夫妻五年,我算什么?
突如其来的憋闷让我喘不过气来。
可是不等我问出口,紫宸宫的宫人来报,说秦婉意吐了药,有些不好。
萧承毓慌乱起身,急匆匆便离开了翊坤宫,甚至没多看我一眼。
所有人都以为秦婉意伤重,不曾想太医说她只是长途跋涉,车马劳顿而已。
好好休息后便无大碍。
那晚的紫宸宫灯火通明,听说萧承毓守在秦婉意的床前彻夜不眠。
这样的荣宠是宫里从来不曾有过的。
我虽没有特意去探听,关于他和秦婉意的事却传得沸沸扬扬。
秦婉意是落第秀才之女,家境贫寒。
爹娘去世后,家中便只剩她一人。
那日她入林中采药,遇到萧承毓中了瘴气昏迷不醒,便将他带回家中医治,不知不觉间二人情愫渐生,互许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