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瑟缩着打了一个寒颤。
什么意思?
她说的“它”指的是谁?
“小念,窗外有什么啊?那么吸引你?”
我抬起头,对上后视镜上那抹疑惑的视线。
“后……后方出了场交通事故。”
我从那种令人齿冷惊悚的血腥场面中回过神来,额头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
“哪有啊?这是高速路段,况且,这一路上平稳的很呢!”
说着,许晶晶瞄了一眼窗外。
我紧跟着她的视线向外看去。
的确,外面什么都没有。
倒在血泊里的小女孩儿和大巴车,连同着那令人发指的血腥场面,早已消失不见,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
到底,怎么回事?
“晶晶。”
我颤抖着喊着闺蜜的名字。
“小念,别怕!你就是压力太大了,导致精神萎靡出现的幻觉。”
“放松心情,多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点点头,倚靠在车背上。
不一会儿,车子行驶进一套旧式公寓的楼下。
我走到门前,将钥匙插入锁孔。
推开门,一股说不出的腥臭味儿扑面而来。
“放放!”
我急忙朝屋内走去,呼喊着弟弟的名字。
回应我的只是一片寂静声。
闺蜜许晶晶也走进门内,帮我寻找弟弟。
“滴答,滴答。”
我寻着声音走到声源处,打开厨房的门。
这一瞬,惧意肆虐,快要将我吞噬掉。
只见厨房案板上摆放着什么血淋淋的东西,那东西好似——一个人的头颅。
弥布整个屋内的腥臭味儿正是由此散发出来的。
案板上落满的苍蝇飞蚊,正在一点点啃食着那个头颅,血水此刻正往下滴落着。
一滴,两滴。
暗红色的血水一滴滴跌落在地板上,汇聚成了一摊血沟。
目睹着眼前的这一幕,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冲出厨房,我直奔卫生间。
“小念,屋内我都找过了,放放似乎不在家。”
听见我的干呕声,许晶晶进来帮我拍着后背。
“怎么了?不舒服吗?”
想起厨房那瘆人的一幕,我的眼泪一下子涌出眼眶。
“晶晶,厨,厨房。”
我抽噎着,抱住许晶晶。
“小念,你别怕,有我在呢!”
许晶晶摸摸我的头安慰着我:“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
我本想拦住她,怕她承受不住那过分血腥的场面。
但想起她是医学出身,我还是点点头,蹑手蹑脚地跟在她身后。
许晶晶快步走向厨房,令我所呕吐的惨案对她来说仿佛不足以称之为可怕。
“小念。”
许晶晶呼出一口气,手指向案板。
“你看好了,案板上什么也没有。”
听了这话,我缓缓探出头去看向案板。
怎么会没有呢!?
那面目全非的有着人脸轮廓的污秽之物明明正朝我咧着嘴笑 !
“啊——”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大脑一片空白,接着便没有了意识。
当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身处卧室。
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想起晕倒前看到的那过分诡异的画面,我仍能感到一阵恶寒。
客厅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人的说话声。
我轻下床,心有余悸的走向客厅。
“晶晶姐,照你这么说,那你闺蜜多半是患上了精神类疾病,但万事不可妄下定论,一切待我检查过后,才能确诊。”
“也好,我先去看看小念醒了没。”
许晶晶起身,看见我站在她身后,倒也并不意外。
“小念啊,你醒了正好,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小何。”
闺蜜许晶晶指了指一旁穿着白大褂被称为小何的男医生。
我看向他笑着点了点头。
“他是我们医院著名的精神科医生,你别看他年纪不大,医术绝对不容小觑。”
“没有没有,”
小何讪笑着开口:“林念你好!受许姐邀约我今日过来冒昧打扰了,听许姐说你近来精神状况不太好,方便跟我讲讲吗?”
我点点头,不知怎的,看到这个何医生竟有种莫名的心安感。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就这些天开始,我总是精神不宁。前些天还梦到一个特别真实的梦,就像是自己真真正正经历过一般。”
何医生认真的听着我的回答。
我也渐渐敞开了心扉。
“梦里我收到了一个匿名的邮件,邮件内容特别怪异。它说让我马上离开我的弟弟,不然我会面临生命危险。
“刚开始我的态度是漠然的,只觉着是场闹剧。
“可并非如此,我渐渐发现弟弟的怪异之处,比如那个和弟弟有着相同外貌的人没有后脖颈处的那块黑痣、比如他对奶制品不过敏。
“而我弟弟却与他恰恰相反。还有!
我猛然想起:
“他扼住我的喉咙,不停的问我七年前发生了什么,可我并不记得什么。”
“梦醒之后,晶晶载我回家的路上,我恍惚中看到一个小女孩被卷入车底,到家后,我看到厨房案板上放着一个人的头颅。”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我抱起头,紧紧蜷缩在沙发上。
许晶晶过来抱着我,她紧握着我的手。
“好,我明白了。”
何医生站起身来,“林念,你应该是压力太大了,精神状态不佳是自然。
“这样,我给你开一些调节精神状态的药物,你先吃一段时间,如果情况有好转,我再为你制定下一步治疗方案。”
我点点头,道了谢。
何医生开了些药,反复提醒我要放松心情后,便离开了。
“姐—”
我听见了弟弟的声音。
“放放,你去哪里了?”
看着眼前的林放,我格外的惊喜。
是弟弟林放,我终于找到他了!
我紧紧抱着他,始终不愿撒手。
看到他后颈处那颗明显的黑痣,我越发的相信,那封十分真切的邮件,不过是梦。
可,真的只是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