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魏初,来自行医世家。
当然这是我各种论文及采访的开场白,事实上我的家族一直在经营的是个灰色产业。
从宋朝开始,家族的老祖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外科郎中,帮人正骨拔毒,也开创了不小的基业,但随着辽金蒙古的侵略,太多的人流离失所,当时的家族有位年轻人,想到了改变中原人面相,让人看起来更像蒙族人,以此来谋取荣华富贵。
这项技术也慢慢成熟,后来明朝开国,家里曾帮助太祖皇帝躲避元兵,为他易容,也就进了京城,家族长辈结识了刘伯温,也就学会相术,与整骨之术两相结合,才有了后世传下来的整骨秘籍。
而我凭借家学渊源和自己的努力,成为了光荣的法医,本以为这些旁门左道这一生都将无处施展,谁知我遇上的第一个杀人案就用上了家族的传承。
那年我刚刚毕业,在临海市的小县城警队实习。
那是一个艳阳天,午休还没结束,带我实习的林法医告诉我开工,到了解剖台上,我看到了那张扭曲的脸。
“颅骨骨折错位,颈椎骨折,额头有一处伤口…”
“初步判定头部受到重创后死亡…”
看着躺在解剖台上的这具尸体,我一时有些错愕,没怎么听清林法医的讲解。
“不对劲,天柱纹被横向截断了,不像是外伤导致的,像是相术的效果。”
林法医看我失神,赶忙推了推我的肩膀。
“第一次见教具之外的尸体吓傻了?”
我回过神,尴尬地笑了笑,家庭对我的影响还是挺大的,不论是死人活人我都会先相面,我试过无数次,却总改不掉这样的习惯。
低头再看手术台上的尸体,我依然觉得不对劲,从面相看来此人非富即贵,福寿绵长,偏偏天柱崩催,这样复杂的面相我从未见到过,应该是有人用相术改变了一部分细节导致了冲突。
这种改变皮相的伎俩在家族里是不屑使用的,一来很容易看出破绽,二来改变骨相以后皮相随着时间会慢慢改变,不需要单独去改动。
“拙劣。”下了这样的定义后我开始认真学习林法医检查尸体。
“年龄三十岁,死亡时间五小时左右,整个颅骨几乎全部裂开了,除头部外没有明显外伤。”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是警局的民警,他拿着一份口供,给我们打了招呼就讲解了案情。
报案人是死者的丈夫,他回家刚打开门,就亲眼看到死者脚底一滑从别墅的楼梯滚落,然后就打了120,死者到医院之前还活着,直到拍了片子,死者才死亡,报案人认为医生不当处置导致了死者的死亡,这才闹到警察局来。
“这属于医患纠纷啊,片子呢?拿来看看。”林法医笑笑,这不算什么刑事案件,法医的压力也会小很多。
“这片子很正常,就是运气不太好,一块颅骨碎片划伤脑干,直接导致死亡。”林法医看着手中的片子,似乎下了定论。
“林老师,不太对劲…”我总觉得有些事似乎很别扭,直到看到了死者的牙齿。
“死者没有智齿,却有30颗牙…整个右半边的颅骨,就好像是把原本的一半颅骨拿走,拼了一块不太合适的上去…”我越说越觉得脊背发凉,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手段也太可怕了,想着死者带着半个不属于自己的颅骨还能与家人正常交流,我腿都软了。
林法医轻松的表情慢慢变得凝重,丢掉片子打开口腔,仔细检查起死者的牙齿与头部,接着长叹一口气。
“小魏,你是对的,先把两块颅骨分别送去查一下DNA吧…如果不是同一个人,死者恐怕就不止一个了…”林法医瘫在椅子上,不论怎么想,那么小的伤口也没办法拼半个颅骨上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