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宝贝女儿小雨失踪了,在三万五千米的高空。
前一秒她还安然睡在我的怀里,下一秒却凭空消失。
她的啜泣声似乎就在耳边,向我呼救着「爸爸,我好怕」
怎么会这样?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呢?
飞机还在高空之中飞行,女儿一定还在,我疯了一样寻找,恨不得翻遍整个飞机,就在心急如焚时,空姐带来了女儿的消息。
我激动地奔过去,等来的却是空姐冷峻的眼神。
她看着我,像看着一个精神病,一字一顿说:「先生,我们查过了,您是一个人登机的。」
01
这是我第一次坐飞机。
事实上,不是因为我没钱,所以一直坐不起飞机,恰恰相反,我的老婆就是飞机设计师,正因如此,知道一些飞机内幕和风险性的我,从来不坐飞机,尤其带女儿出行,我一直是能开车就自己开车,我老婆对于我的决定也讳莫如深,因为懂得,所以支持。
飞机,在很多人看来是科技发展交通便捷的代名词,在我看来却是某种最危险的存在,你们知道吗?从飞机诞生到今天,每一年都有起码一桩空难发生。
但今天,我带着我的宝贝女儿小雨,不得不踏上这座豪华新飞机——它是国内外都瞩目的获得设计大奖耗费巨额费用建造的新技术飞机。
这架飞机是我特意挑选的。
曾经它带着我老婆的梦想,现在它载着我老婆的遗体。
一个月前,我的老婆死在一场车祸意外中。
一个月后,她参与设计的飞机HN738首次起飞。
曾经我们约好了,我会和女儿把我们第一次的飞机旅程名额,用在老婆倾尽心血的这架飞机上面,她说要和我们一起坐着这架飞机看祖国的大好河山,现在只剩我和女儿带着冷冰冰的她回家安葬。
我每天仍然工作,同时担负起照顾孩子的责任,之前一直是老婆在做这些,原来这些事情如此劳累,所以一闭眼睛,我更加思念老婆,思念她的笑脸,她柔顺的发丝,柔软的手和肩膀。每次我觉得她还在,想去拥抱她,才摸到她的手刺骨冰凉。
我哭着醒来,小雨在旁边安睡。
才想起,梦中老婆最后说: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女儿稚嫩的脸庞,是我必须要保护的。为此,我可以拼上性命。
这是责任,也是承诺。
然而,我却差点连她都失去。
那天,一上飞机。女儿就闹着要喝果汁。
排在前面的是头等舱的客人,一个浑身上下都是奢侈品logo的女人。
我想让她帮忙喊一下空姐,却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她正在手机里浏览一张奇怪的照片。
那是一群可爱小孩的合照,但那些孩子都只穿了背心短裤,排成一排。
最奇怪的是,这些小孩都被做了一些标记,有的小孩脸上被红色笔记圈出来,有的小孩脸上则是被打了红色叉号。
她的手指,捏着照片,放大——放大——再放大。
画面充斥着一双双孩子漆黑的眼睛,然后红色标记却让孩子们看起来如同被标记和狩猎一般。
而她就这样继续端详着那张照片里面的小孩,来回斟酌、挑选着。
如同在选一款包。
最后,她用手机里面的红色标记笔,新圈出一个小孩的脸,停下了动作,看着手机屏幕,似乎在深思着什么。
我看着不适,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女儿赶紧来到座位。
安顿好小雨,我去找空姐要果汁,这时才想起,我已经整整两天没怎么吃饭喝水了。
飞机的乘客多了起来,我尽力座位挤,却总被拦住。当我快到时,才看到那个满身logo的女人,正蹲在女儿跟前。
我的心一惊,快步过去,橙黄的果汁差点洒在女人身上。
我搂住女儿,刚要开口请她离开。女人只是干笑了一声,转头走了。我看到她的脚,似乎一浅一深,似乎有些奇怪。
我蹲下问小雨,这个阿姨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女儿想了想,坚定地摇头。
我松了一口气。
这时,女儿却天真地说:「阿姨夸我呢,说我的眼睛好看。」
这句话,让我想到了那个女人手机里面那张照片上,每个小孩都有一双很漂亮但是却不快乐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