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习惯性地五点起床洗漱,五点半去早市买菜,六点半回来做饭。
楼下,我遇到了同样买菜回来的邻居。
和我预想的一样,黄阿姨见到我便开始了层出不穷的抱怨。
“你家那个熊孩子也不管管!半夜叫唤!跺脚!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还有一次我看到他从我门口经过吐痰!你说说这……”
“对不起……”
我不断地赔礼道歉总算换来黄阿姨一点好脸色。
“小林啊,我知道你做儿媳妇的不容易,但是邻里邻间的你也别让熊孩子太过分是不是!大姨我看人可准了,这熊孩子年纪小,但却有暴力倾向!”
我扯了扯嘴角,我倒想管,可小姑子和婆婆把小龙护得跟宝贝疙瘩似的,我实在插不上话。
在这个家,始终只有我一个是外人。
“对了。”临走前,黄阿姨突然说:“前几天我看到你家老婆婆去找天桥底下算命的,是不是求孙子啊?你和贾隆结婚两三年了吧,肚子怎么还没动静……”
我知道黄阿姨这么说是出于好心,还夹带些八卦的心理,但她的一番话却硬生生地刺痛了我!
想到昨晚贾隆厌恶的眼神……
我连笑都笑不出来,拎着菜上楼。
今天早饭做的有些晚了,婆婆经过厨房时阴阳怪气地发牢骚:“诶呀呀,家里养这么一个大闲人,现在饭菜都不做了!真不知道还会干什么!”
“我还不如养只母鸡,起码母鸡能下蛋!结婚这么多年,我连孙子的影子都没瞅着!呸!”
我状若没听见。
“哼,天天装聋作哑,装得像一只小白兔,最后还不是让我儿子养的米虫!废物!”
婆婆阴阳怪气一通后,骂骂咧咧地走了。
好不容易把早饭端上桌,我又是最后一个上桌吃饭的,结果我的椅子不翼而飞。
这次是真的不翼而飞。
我下意识地看向小龙,熊孩子长得一脸欠揍的模样,冲我不怀好意地笑。
小姑子心安理得地吃着我煮的粥,轻轻说道:“哦,你的椅子今天早上被小龙踹坏了,我就给扔了,抱歉啊嫂子。”
刹那间,我的怒火一股脑地朝上涌!
“那我坐哪里?”我一字一顿地问。
“你就站着吃吧,实在不行……”小姑子轻蔑地笑:“你看楼下黄阿姨家的皮皮不也站着吃饭吗?”
皮皮是黄阿姨养的一条老狗,小姑子的意思我是贾家养的一条狗!
我站着不动,氛围有些许的尴尬。
贾隆抬头看我,一脸嫌恶:“中午再去买一把椅子不就好了!”
“那现在呢?”我问他:“这顿饭怎么办?”
“不就站着吃一顿饭?小龙也不是故意把椅子弄坏的,小孩子哪有不顽皮的?你犯得着和小孩子计较?”贾隆装腔作势地摇摇头:“亏你还是个中年人……”
婆婆一边把肉夹给小龙,一边看着我不屑地笑。
这个家、我融入了三年的家……
从来没有我的一席之地!
我猛地把饭碗“哐当——”地摔在桌上,还没来得及说话,肚子一下子磕到桌角!
“唔!”
剧烈的疼痛使我弓起身子,小龙调皮地大笑,推完桌子后趁我不防备,揪住我的头发!
“狗杂碎!看我的厉害!”
一个十岁的孩子嘴里怎么会冒出这种话!
可在场的没有一个人在意!
我被揪住头发,身子重重地倒在地上,小龙趁机狠狠踹我的脑袋!
凌乱的头发模糊视线,求生的本能令我死死地捂住头部,但这还没有完,小孩子的暴行持续了好几秒才被旁边的人制止。
贾隆把狼狈不堪的我扯起来,嫌恶地皱起眉头看了我一眼后说道:“好像流鼻血了,去洗洗,脏死了……”
我颤抖着身子走进卫生间,没过一会儿传出水声。
餐厅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你就不能管管小龙?”
话虽然这么说,可贾隆的语气却没有一丝责备。
“哼,我觉得小龙做得对!是哥你早上说的,这个女人居然背后说我坏话,打小报告,让我去找工作!我妈还有你都没说什么呢,她凭什么说!”
“对!我看她骨子里也是个不安分的贱坯子!小龙做得对!给我们家出口恶气!”婆婆嘟嘟囔囔:“这种人打死也不可惜!就是可惜那把椅子,没咋坏就扔了……”
半晌,贾隆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我去上班了……”
沁凉的水花沾湿了指尖,我的心渐渐地也和水一般冰凉。
原来小姑子的恶意找茬、小龙的殴打……这些一切都出于贾隆!
贾隆把我跟他提的建议统统告诉了小姑子!
可我又能做什么呢?
我又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