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确诊癌症的那天,陈律把他的前女友接回了家。
她穿着我的睡衣,用着我的餐具,抱着我养的猫,还若无其事的靠在我老公的怀里。
我嘲讽她小三上位,却被陈律一巴掌扇在脸上。
他语气厌烦,“于晚,从头到尾该滚的人都应该是你。”
……
结婚周年日的当天,我被医生诊断为胃癌晚期,只剩下不到三个月的寿命。
从医院出来后,我整个人都恍惚的如同行尸走肉。
顶着寒风刺骨透彻的冷意,我拨通了陈律的电话,“陈律,你能不能来医院接我,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律打断,“晚晚身体不太舒服,我在陪她,你自己打车回来吧。”
“顺便带份徐记的海鲜粥回来,少放点盐,晚晚喜欢吃清淡点的。”
又是宁晚。
我顿了下,头一次在他挂掉电话前开口拒绝,“我不舒服,不带。”
大概陈律没想过我居然敢拒绝他。
因为在他眼里,我和一条随叫随到的狗压根没有任何差别。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几秒后,陈律冷冰冰的声音再次传过来。
“于晚,别在我面前耍任何脾气,你别忘了,你弟弟的医药费还在靠我供着。”
“还想要钱就乖乖听话,别挑战我的耐性!”
这句话后,只有空洞的“滴答——”声不断在我耳边环绕着。
差点忘了说,陈律不光把我当条狗,还是那种给钱就能放下所有尊严底线的狗。
我爱了陈律五年,明知道自己只是顶着张和宁晚相似的脸蛋,还是义无反顾的顶上去做了替身。
但在陈律眼里,我只是个负债累累的捞金女,为了钱去接近他的下流货色。
他享受在我身上的滋味,却又会在事后嫌恶地叫我滚出去。
结婚五年,我从没有在他床上留宿过,每次都要拖着酸麻的身体像是妓女般赤身裸体的离开。
可他又很大方,大方到替我还清了于家所有的欠债,大方到包揽了我弟弟在医院的药费开支,唯独对我吝啬到了极点。
十二月的天已经隐有雪花飘落,寒风刺骨吹拂在脸上,冻得人牙齿都在打颤。
我拿着纸诊断书,跑遍了全城去买徐记的海鲜粥,只因为陈律的白月光身体不舒服。
电话又响起,我被冻得手指发颤,险些拿不稳手机。
陈律语气冷漠,“买份海鲜粥要这么久?于晚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
“……”我抿紧了唇,“陈律,今天是我们结婚五周年的纪念日。”
他问:“所以呢?”
是啊,所以呢?
他都不在乎,我还提起来做什么?又给他机会来羞辱我吗?
我咬紧牙关,“最多半小时,海鲜粥会送过去。”
“不用送到晚晚那里了,直接打包带回来。”陈律语气平静,“晚晚怀孕了,海鲜粥凉性大,换成排骨粥吧。”
这一瞬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陈律你是不是疯了!我才是你的妻子!宁晚什么都不是!”
悲伤和痛苦从心底里开始弥漫开,痛的我几乎无法呼吸!
宁晚!
宁晚!
宁晚!
这个名字就像是噩梦般压在我的心头上足足五年!压的我时刻喘不过气来!
陈律会在醉酒后抱着我叫“晚晚”,也会在床上时温柔的抚着我的后背说“爱我”,可从不肯在清醒时施舍半分眼神给我。
我记得他身体上滚热的温度,但也记得他冰冷厌恶的眼神。
就这样,我做了宁晚五年的替身。
我恨这样一张相似的脸,更恨和她只有一字之差的姓名。
可我又怕没了这一切之后,我连靠近陈律的资本都没有。
“于晚,搞清楚你的位置。”陈律的语气依旧淡漠,可话里的讥讽冷酷极了,“怎么?手里捞到的钱够了?你弟弟的命也不要了是么?”
我紧咬着唇齿,试图不让自己的哭声蔓延出来。
我压低了声,“陈律,你是要逼死我吗?”
“嗯?”陈律冷漠的声音终于带了丝笑意,但却是嗤笑的动静,“于晚,你这么贪心的人会舍得去死吗?”
“十五分钟,多一秒我就断了你弟弟的医药费。”
电话再次被掐断,他又挂了。
这一秒我只觉得可笑。
我的丈夫深爱着别的女人,可又纵容身体享受我的存在。
微信震动同时响起。
妈妈:【晚晚,怎么回事?刚刚护士突然让你弟弟转到普通病房去?】
妈妈:【你和陈律是不是吵架了?马上要动手术了,费用还差一半呢!】
我心头上沉甸甸的。
我:【妈,我想离婚。】
我:【手术费用我会想办法去凑的,你先等等。】
妈妈:【你怎么这么胡闹!你和陈律离婚了去找谁拿医药费?六十万的手术费你弟弟等得起吗?】
妈妈:【你爸已经没了,我不能再没有你弟弟了!】
我鼻尖发酸,抓着手机的双手都在发颤。
我:【那我呢?】
妈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还有陈律陪你过一辈子,只有你弟弟才能给我养老。】
妈妈:【晚晚,你就心疼心疼妈妈吧!】
指甲深深陷进了肉里,我就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我心疼她,可谁又能来心疼我呢?
陈律这个人……
他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掐住我的命脉,让我看清楚这场游戏是谁在掌控主导权。
此时天空下起了小雪,我因为体虚冷的手指都在打颤。
点开陈律的聊天框,唯一的记录时间还是在两周前。
我:【地址发给我。】
陈律:【在家。】
陈律:【别迟到,晚晚她饿了。】
我盯着屏幕,眼眶已经湿了近半。
多可笑。
唯一一条超过三个字的消息,居然还是有关宁晚的。
我一如既往的回复着同样的话,【知道了,马上到。】
不过也是,人都快要死了,还管得了这颗心死不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