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动了动身子,瞬间疼的我龇牙咧嘴。
『我怕啊!』
『今日若不是公子有心相护,我可就不是挨板子的事了!』
『我可没护你。』
不知为何,我竟听出了一丝羞涩。
知他嘴硬。
我也没多说。
左右我是知道的。
以他的性子,若不是护我。
绝不会默认我的话。
『叫人帮你上。』
说着一个青瓷色瓶子飞过来。
我抬手没接住。
掉在了我枕头上。
再抬头。
窗边已没了人。
我喜滋滋的打开药瓶。
霎时一阵越发浓郁的竹香散开来。
我欢喜的呵呵傻笑。
怎么也停不下。
天下第一神医。
重金难求的药。
自然是好的。
没过几天我就又活蹦乱跳了。
回了竹园。
我明显感觉他对我没有那么冷了。
偶尔还能与我说上两句话。
虽然大多是我在问。
他简短的答。
郡主带着另一位公子离开了京中。
近两月府里委实松快了些。
不用时时刻刻绷着神经。
如今我也能碰触他的药草了。
然后我就发现。
但凡我问他药草之事。
他总会不厌其烦的与我解说。
『公子,这个是治疗什么的药?』
『风寒。』
『但用药需切记。』
『风寒也需得分热寒和冷寒。』
『这个适宜热风寒,像发烧体内火气旺,可用。』
我点了点头。
面上很是乖巧。
『那这个呢?』
我又拿起一株问道。
他看了我一眼。
没有说话。
我满脸疑惑的摸了摸脸。
试探的叫了声。
『公子?』
他收回视线。
淡淡开口。
『皮肉伤。』
我一愣。
随即想到那次挨板子的伤。
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转眼之间。
又到了十五。
一大早,我心慌的厉害。
公子却是出奇的安静。
我使劲回想书中发生了什么。
可距离看书那会儿时间太久了。
我竟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十五发生了什么。
管家已经通知了郡主今晚过来。
务必让我服侍好公子沐浴更衣。
我心里实在堵得慌。
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公子一直在房间里。
也不知道在捣腾什么。
捣腾?
我心猛然一跳!
我想起来了!
顾不得冒犯,我埋头冲进公子沐浴的房子。
果然见他发愣般看着木桶。
木桶里的热水氤氲着雾气模糊了他清冷的面容。
许是我突然撞进来惊扰了他。
他抬眸极冷的看了我一眼。
『出去!』
我没理会他。
一把上前拽住他的手猛的往回拉,他一时不察被我拉的踉跄了下。
『公子,你要做什么!』
『不关你的事!』
『出去!』
我又气又恼!
『你是想要把自己送到郡主床上去是吗?』
他别过头,『我没有。』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那好,正好我方才出了汗,这水我便用了。』
我边说边解着衣服。
『待会我再给你打一桶水沐浴。』
我一脚准备踏进浴桶。
他蓦然拽住我的手臂。
从后面死死抱住我!
『有毒!』
『不要进去!』
我感受着他埋在我颈肩的温热。
心底里是无法抑制的伤痛。
书中这一段。
是他将浑身剧毒的自己送到了郡主床上。
他自己身中剧毒。
郡主却毫发无损。
因为郡主自幼便百毒不侵。
其最后的后果是。
他亲眼看着盛怒的郡主。
当着他的面。
找了四五个染了脏病的乞丐。
对着他一直囚禁的亲弟弟。
凌辱至极,险些惨死!
而被压制了全部武功的他。
只能悲痛欲绝的看着。
却无能为力。
书中其实对他心底的描述并不多。
但我就是能感觉到他一心求死的心。
若非为了还有一线生机的弟弟。
他绝不会苟活至此。
我衣衫半褪。
僵直着身子没动。
软软的嗓音轻轻道。
『公子,我知道你报复心切。』
『可是。』
『伤敌一千,自伤两千的买卖忒不划算了。』
『届时,说不定你自己半死不活。』
『郡主却毫发无损。』
我顿了顿。
回头看着他泛红的丹凤眼。
『而且。』
『死在女人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