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国庆节结婚
我在旗袍店试穿喜婆婆礼服的时候
儿子风风火火来找我
见到他,我赶忙把我选好的礼服拿给他看
这件紫色旗袍端庄,另一件……
我话还没说完,儿子一把夺过我手上的礼服扔到地上
妈,我的婚礼您还是别去了,您一个人坐在台上太难看了
爸和张姨感情好,看起来也体面,我婚礼办得好,您面上也有光,不是吗
我哆嗦着唇,不可置信地问他
你不让我去你的婚礼,反而让你爸那个人渣去你忘了你小时候……
儿子烦躁地打断我的喋喋不休够了,那都是多少年的老黄历了,您总揪着不放,有意思吗
爸只是不爱你,厌恶你,但我还是他亲生的儿子,我们血浓于水的感情,你又怎么会懂
好好好,我不懂
既然他们父子情深,那想必,他的父亲会帮他安排好一切
我这个不体面的人准备的东西,儿子必定是看不上的
我和前夫离婚并不体面
他赚了些小钱后,觉得我配不上他,又不愿意跟我平分家产
就撺掇他的小三到家里来挑衅我
我那时候也想不开,我觉得我跟你吃苦受累这么多年,离婚行,但你必须给我一半家产
倔强的代价是数不清的吵闹和打架
最凶的一次,前夫把装满开水的暖水瓶砸到了抱着儿子哄睡的我身上
就像发臭腐烂的感情一样,我的伤口瞬间起泡红肿
儿子的小脸上也被烫起了一个大燎泡
前夫非但不带我们去医院,反而恶狠狠地瞪着我们
李小满,你拖一日,我就打你一次,我知道你不怕,但你怕不怕我打你儿子
我慌张回怼你不是人,林屿也是你的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
前夫却讽刺笑了儿子,多得是人想要给我生儿子,这个打死了,大不了我再多生几个
说着,前夫恶狠狠地按压在儿子烫起燎泡的伤疤上,笑得狰狞
那一次,我真的怕了
为了林屿的抚养权,我不得不净身出户
因为学历低没能力,我不得不干最脏最累的活
没人带林屿,我背着他在工地搬过砖,在服装厂踩过缝纫机
这一熬,就是小十年,直到林屿上初中,我腾开手了,总算摸爬滚打在镇上买了一个铺面,开了一间弹棉花店
轻松的活计都饱和了,我头脑也不聪明,唯有弹棉花,又脏又累,大家都不愿意干,我才安定下来
林屿高三压力重,为了帮助他补充营养,我不管多忙多累,都亲手给他做营养餐送过去,有时候太忙了,睫毛上都有棉花絮
那年林屿十八岁,少年身姿单薄,心疼地拂去我眼睫毛上的棉花絮,瞪着愚蠢的大眼睛,郑重其事地跟我许诺
妈,我一定努力读书,考好大学,以后赚很多很多钱,让我妈过世界上最好的日子
承诺犹在耳边,我亲手养大的儿子,却嫌弃我单身不体面,不允许我去参加他的婚礼
他甚至说,我不懂他们血浓于水的父子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