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磊拿着试卷的手僵了一下,脸顿时也跟着红了。
到底是年轻面子薄,被我这么刺了一下,很快就走开了。
第一节数学课开始前,霍续还没有到,当最后一遍上课铃声响的时候,霍续走进了教室。
他一进门,就引起了不少轰动,连童老师也看了过去。
他不仅把头发染回了黑色,耳朵上的耳钉也取掉了,连校服都乖乖的穿在了身上。
“磊哥,你这是打算从良了?”
他刚坐下,几个和他平日里玩得好的男同学就忍不住打趣他。
“不想耽误你们冲业绩。”
我低着头,在一旁吃吃地笑着,霍续见我还在笑,悄悄把凑过来,故意用凶狠的语气说道,“余澄澄,很好笑吗?”
我微微垂眸,轻咬下唇,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他说话的语气很快软了下来。
“算了,我错了,你别哭,别哭,老子怕你了!”
趁着他还有内疚感,我赶紧把做好的语文笔记本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这是语文笔记,你把它拿回去好好看。”
“余澄澄,你是专门来克我的。”
他脸上很嫌弃,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没有含糊,把笔记本收回了抽屉里。
今天是鸡未来老公的第一天。
上课时,只要他有打瞌睡的迹象,我就会偷偷在桌子上底下扯他的衣服,直到他不耐烦地扯回自己的衣服后,继续听课。
中午时,我又抓着霍续补语文,补得他瞌睡绵绵,一副想发作,又强忍着不发作的样子,最后用所有耐心强撑着睡意,听我絮絮叨叨。
一天下来,霍续恨不得从未认识过我。
当放学铃声响了,他第一个起身,刚想走,又被我悄悄在桌子底下扯住衣摆。
“你又想做什么了?”
他的视线落在我扯住他衣摆的右手,脸上的表情十分凶狠和不耐烦。
“补课。”
我压根不吃他这一套,他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
“补什么课?余澄澄,你有毛病吧,就今天学的那点内容,用得着补课吗?快放手,不然老子生气了。”
他这么一说,不少同学看了过来,其中就有林磊。
“霍续,你们吵到其他同学学习了。”
林磊就像一道正义的化身,轻轻松松一句话,就将所有的矛盾和问题推向了我和霍续。
我正犯着恶心,霍续就开口了。
他懒洋洋的坐在了课桌,还将一条大长腿搭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哦?老子还偏不走了。林磊,你那么有正义感,隔壁班上的女混子,欺负我们班的女生时,怎么不见你蹦出来,这个时候,跟老子挂什么牌坊,装什么清高。”
要不是不合适,我恨不得拍手叫好。
校霸就是校霸,一开口就戳到了人家的肺管子。
林磊气得涨红了脸,又顾及自己的身份,拉不下脸和霍续硬杠,肚子里憋着一口气,却又出不来。
“你说的那些事,可以向老师反映,我是班长,只管班上同学的学习,你留下来可以,但不要影响其他同学。”
林磊最后以班长的身份,将这事给强行圆了回来。
霍续撇了撇嘴,就差没把看不起对方写脸上了。
我暗中给霍续竖了个大拇指,霍续跳下桌子,径直往外走。
“虚伪,老子待不下去了。”
我抓起书包急忙追了上去,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好不容易追上他的大长腿,他忽然停了下来,我一头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少年的后背坚硬有力,撞得我的鼻子又酸又痛。
好疼!我揉了揉鼻子,忍不住吸了一下。
霍续弯下腰,看着我,故意恶狠狠地说道,“徐澄澄,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一天到晚缠着老子做什么?你信不信,老子……”
“不信,霍续,我永远相信你。”
我盯着他的眼睛,眼神全是对他的信任。
霍续有些烦躁地扯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在原地来回走了几圈。
“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和你一起学习。”我将今天做的语文笔记从书包里掏了出来,往他的手里一牌,“你不想和我学习一块也好,那你自己带回家看。”
“我不学习会怎么样?”
“那我就一直缠着你愿意为止。”我十分得意得看着他。
霍续将手里的笔记本来回卷了好几下后,突然转身往前走。
“喂!霍续,你去哪儿?”
这还只是第一天,不能让他就这么打退堂鼓了。
我抱着书包,急忙追了上去。
“老子肚子饿了,先去吃点东西。”
前面的大长腿很快不见了,最后在一家肯德基找到了他。
我进去时,他已经点了一堆东西,我扫了一眼,大多数是我喜欢的。
前世在黑暗中挣扎,不吃不喝时,他就到处打听我的喜好,变着花样给我喂吃的。
我以前真的是眼盲心瞎。
眼睛一热,眼泪几乎就要落下来了。
“坐下,别谈学习,老子还想好好吃东西呢,多吃菜,少扯淡。”
他将那堆我喜欢的小吃,全推到了我的面前,然后自己坐在对面吃了起来。
口气还恶狠狠的,动作却诚实多了。
“快吃,不准哭,一会儿别人怪老子欺负你了。”
他大口大口地吃着汉堡,我则慢吞吞地咬着鸡块,脑子想着别的事。
“霍续,我们学校对面的那块地肯定会很值钱,以后这边如果有了商业圈,那块地肯定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我说的都是事实。
我出车祸前,对面那块地后来真的随着附近的开发水涨船高了,不巧的是霍续他家在他高三那年破产了。
霍续他们家是房地产公司,他父母如今闹离婚,有一部分原因是夫妻二人的经营理念不同,但以他家目前的财力,现在拿下这块地肯定没有问题。
他连头都没有抬,我以为他不信,又将那块地的好处仔细分析了一遍。
刚说完,他就用一块鸡块堵住了我的嘴。
“余澄澄,你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了,一会儿要监督我学习,一会儿在这里说这些有的没的,就算我信,你觉得我爸会信吗?”
“你不说,怎么会知道他不信。”
我咬了一口手中的鸡块,真香!
换我,我也不信。
霍续果然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我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最近看了一下新闻,学着分析了一下,就当我跟你爸爸请教,请教。”
我用纸巾帮他擦了擦嘴角的芝士,丝毫没有觉得这个动作有何不妥。
霍续的手僵在了原地,白皙的脸慢慢扑上了一层绯色。
我意识到自己的唐突时,他的耳尖都染成了粉色。
后来,两人心照不宣的吃完了桌上的东西,和平共处了不到半个小时。
“霍续,你的作文简直是离题千里。”
我简直没法相信,他的这篇作文除了字迹好看,就再也没有其他优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