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境到京城一走了近一个月,气候也逐渐变得温暖了起来。
我的身体愈发得差了,军医说是我遭不住北境的寒冷,劝父母亲将我送回京城。
其实我在北境也不过只待了1年而已。
幼时我跟着外祖母住在扬州,可我已然记不清楚了。
后来外祖母身体不大好了,无法看顾我,母亲也惦念我,于是将我接到了北境。
对于我来说,北境一直都是寒冷的。
冬日里我几乎不会出门,因为一出门就意味着我要连着喝好久又苦又涩的药汤。
夏日里倒是偶尔能在外面走走,可是北境的夏天太短了。
母亲犹豫了很久,最后给皇后姨母写了信,拜托她照顾我。
我记得皇后姨母的,很温柔漂亮。母亲说她们幼时一同长大,情同姐妹,把我交给她才放心。只不过,皇后姨母有一个名声在外的太子。
母亲写信的时候唉声叹气了好几次,但最后还是提笔落笔。
临走的时候,母亲一再地嘱咐我:“不要挨欺负了知道吗?有人欺负你就去找皇后娘娘告状,娘娘会护着你的。但是不要惹太子殿下生气。”
父亲摸了摸我的头:“惹了太子生气也不要紧,你开开心心的。”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一定会惹太子生气。
我记得太子的。
他长得可好看了。
又在马车上摇摇晃晃了小半个月,终于到了京城。
京城对我来说并不熟悉,我从未在京城生活过,只有四岁那年从扬州往北境去的时候短暂地在宫里做客过一阵子。
修竹找了个客栈,带着我洗漱打扮,我像个娃娃似的被摆弄来摆弄去。
“姑娘,见到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要行礼,皇后娘娘的问题一定要回答。”修竹叮嘱我。
我点点头。
宫外的马车只能到宫门口,修竹递了牌子带着我往未央宫去。
我看着两侧高耸的红墙,想着这里没有扬州漂亮,也没有北境宽敞。
走了好久,我有些走不动了。拽了拽修竹的袖子。
“姑娘累了吧,那我们休息一下再走。”修竹停下脚步,若不是担心姑娘刚到皇宫被人说道娇气,她就抱着姑娘走了。
我感觉两条腿都在发软,站着也站不住了,走到了墙边靠着坐了下来。
修竹似乎想阻拦我,但不知道为什么又没有。
我坐着坐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个东西重重地砸在了我头上,一下子把我砸醒了。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捂住了被砸的脑袋,看到了砸我的东西——是一个蹴鞠。
远处走过来两个少年。一个走在前面,昂首阔步,面容冷静。一个跟在后面脸色紧张。
我缓缓瞪大了眼睛。
我知道前面这个少年。
扬州向来都是出美人的地方,我从小就喜欢漂亮的东西,外祖母曾经说过我幸好是个姑娘,不然容易被当成浪荡子。
可是我从未见过那么好看的少年。像画里走出来的。
“姑娘您怎么样,头痛不痛?”修竹很慌乱地查看着我的头。
但我却偏来偏去想要让修竹别挡着我,我还要看太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