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天命:摸骨天师》 第6章 在线阅读
一句话,引发了我们两个人的深思。
我拉着袁畅在一个路边的小吃摊坐下,还在思考着这句话。
二叔为什么会对袁畅说这句话?难道是让我给她治病?
但我对袁家兄妹俩的病症毫无头绪,而且我还想到了自己的病。
昨天晚上,我发病的时候,只有袁畅在我身边,而且醒来的时候,我们俩还莫名其妙的抱在一起。
我甚至在想,这是不是二叔想要给我传达的信息。其实这句话是对我说的,袁畅才是给我治病的药!
想到这里我就心头一颤,想要赶紧摒除这个念头:“人就是人,怎么会是药呢?”
我下意识念叨了出来,袁畅有些恍神:“人,不是药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轻叹口气:“我二叔医术比我高明的多,很多时候,他的话我也不是能够完全听懂。”
随便吃了点东西之后,我就继续往前走,袁畅还在想那句话,安安静静的跟在我身边。
到了花溪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我们从桥上下去,到了河边,蹲在地上看着花溪的流水。
花溪因流水落花而得名,源头是上游的山间景区。每到夏季的时候,各种花瓣落入溪中,随水流而下。
眼下这季节,水流量不大,但是却更加冰冷刺骨。
我小声感叹:“我二叔这回也是遭了罪了,这么冷的水,还真往里跳。”
说话的同时,我伸手从水里捞出了从眼前快速飘过的东西。
袁畅看了一眼之后惊呼出声:“这不是纸钱吗?你捡它干吗?多晦气啊。”
“纸钱是用来烧的,为什么会在水里?”
我把纸钱拿到鼻翼底下嗅了嗅,被水泡的太久已经没味儿了,但从质感判断的话,很像我和二叔开方子包中药用的那种黄纸。
袁畅还是对纸钱很厌恶:“可能是谁家烧给死人的,不小心被风吹到河里了吧?”
我站起来看了看更远的地方,还有几张纸钱卡在河草上。
“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我二叔死了!但我知道他只是藏了起来,说不定这就是他给我的讯号,让我治好了陈雯雯的病之后,去接她。”
我把纸钱重新丢回水里,就往下游走。
袁畅又叫住我:“你是不是走错了?纸钱是从上游飘下来的,要去找人的话,也得去上游啊。”
“我二叔的习惯和人不一样。”我解释道:“他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人这一生,莫要争渡。随波逐流,也是安稳。’”
二叔是一个很喜欢随波逐流的人,这些人我们叔侄俩也是这么过来的。走到哪儿,医馆开到哪儿。没有准确的目的地,只要我的病还没要了命,就得过且过。
袁畅依旧不理解,但还是跟着我先往下游走了。
我们两个人沿着溪水,越往下走,水流变得更平缓,水面上飘积的纸钱也就越来越多。
“二叔这是下了血本啊,这么多纸,够开多少张方子的?”
我二叔抠门,我也从小被耳濡目染。
又往前走了一段,袁畅突然伸手拉住我的胳膊,有些惧怕的指着前方:“于医生,那里怎么有个小房子?”
我抬头看到了河岸边上一间简陋的屋舍,平平方方的,让我也有点发怵。
说句不好听的,这房子就像个大号的骨灰盒。
“这应该是个供奉土地爷或者其他小神小仙的庙,我二叔平时胆子就大,说不定就躲在里边儿呢。”
我一想到二叔,还是决定去看看。
当我们走近之后,又看到丝丝缕缕的烟雾从屋子里漫出来,而且从门口到溪边这条路上,有很多黄纸的灰烬。
“绝对是二叔!”
心中惊喜,丢下袁畅就往屋子里跑,到了门口的时候,我才被吓了一跳。
屋子里有两个人,一个是我二叔,湿漉漉的,脚朝外躺在地上。另一个,是个佝偻着腰,披着白色麻衣的老太太。
在二叔的脚边插着几根香,还有一根忽明忽灭的长明灯。
“二叔!”
我大喊了一声,想要进去,但这个老太太却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了门口。
袁畅也赶了过来,看到这老太太的样子就吓的差点晕过去。
我看到二叔躺在地上,心里着急,也感觉不到害怕了,怒目瞪着这个麻衣老太太:“你是人是鬼?”
她因为驼背弯腰的,抬头看我的时候,脖子显得很长。
“老婆子我是活人,但二少爷他,死了!”
我大脑一片空白,自动屏蔽了其他的词汇,耳边只充斥着她最后两个字,‘死了’!
过了好半天,我回过神来,想继续往里冲,但这小房子的门被老太太挡的严严实实的。
“你骗我!我二叔昨天还给我打电话呢,他怎么会死呢?里边这个不是他!”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努力让自己思考了一下,质问这个老太太:“你又是谁?”
老太太满是皱纹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不过却一字一顿说的很清楚。
“于念堂死了!你就不能再见他了,除非哪天你也死了。”
老太太从身上摸出来一个款式老旧的卡带录音机,按下了播放键。
“家劲,马上离开,去明昌县找一个叫袁强的人。记住,不要一丝停留,马上离开!”
这是二叔的声音,和我在电话里听到的一模一样,却是从一台录音机里放出来的。
“不可能!我二叔绝不会死!”
我情绪崩溃,想要不顾一切的往里冲,但全身的力气像是被一下子抽空了一样,瘫倒在地上。
袁畅比我还不堪,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就没了动静。
“你烧的香里,有毒!”
不能动弹之后,我的脑子反而冷静了下来,但现在拼了命的把眼皮往上翻,也只是能看到老太太的小脚而已。
“二少爷去世前,让我一定把药方告诉你。”老太太的声音也像是不掺杂任何情绪一样,自顾自的说道:“治病的药方只有四个字‘阴阳之间’。”
“这些年,二少爷一直到处为人看病,就是在给你找药。你用的每一种药,都是这四个字。”
我心中惊骇,隐约想到了我这些年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太太不给我太多思考的时间,最后又说了一句:“二少爷给你寻来的药不多了,你还是尽快自己去找药吧。”
我试着屏住呼吸,不想再吸入烟气,但却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我是被陈老板的人踢醒的,光头带队,在这荒郊野岭的找到了我和袁畅。
小房子还在,但二叔和那个称他为‘二少爷’的老太太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