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重启》 第9章 一纸威胁渐露面 在线阅读
天色已晚。
晚上七点了。
这边的鉴定勘查工作进入尾声,钱有政还有些细节要安排,让今晚休息下,明天去监狱报道。
出去。
刚拉开门把,发现有些拧。拽开之后,正好发现钟哥在门口徘徊。
我一脸狐疑,张嘴想问,他却随手在地上摩擦来去,让我感觉是无所事事,被发现了猫腻之后的慌乱,然后匆匆的不知道塞了什么东西进裤兜里,这可是命案现场,现场的任何东西都有可能是嫌犯留下来的罪证,他这样做,是完全不符合操作程序的,当时我就有些脸色难看:“钟哥,您兜里揣的什么?”
其实不仅仅这个。
他莫名其妙的出现在门口,这让我怀疑,他是在偷听我和钱有政的谈话吗?
他一个法医,跟这案子也没有任何直接的关系,他能掺和进来啥?
也不知道怎么的,我这好像得了疑心病似的,看见谁都觉得有问题。
但是警察的直觉向来很准,这不,那胖保安不就被我怀疑出来了吗?
“没有,刚烟掉地上了,捡起来而已。”钟哥尴尬一笑,还掏出来给我看了一眼,的确是烟,不过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但毕竟没有什么确凿的东西证明,也就释怀了。
后来,钱有政被人叫去说事儿,这边的工作也在收尾,钟哥在我的逼问下,也是简单给我介绍了一下这案发现场的情况。
谈了得有半小时。
他告诉我,龚小娥爸爸,后脑勺有几个明显的肿大缺口,属于钝器砸伤,且这不是致命伤,关键在于鼻子的呼吸道里,阻塞夹杂杂物,初步来看,属于钝器所伤之后被勒紧脖子,窒息性死亡。警方在现场勘查了半天,没有找到那种能够和伤口匹配的钝器,且能将一个一米八的大汉勒死,这绝对不是一个老婆子能够做到的,所以,凶手不可能是龚妈,或者说是最起码也有帮凶存在,且这里并非第一案发现场。
再者,万泽斌只找到尸体,没有找到头颅,通过尸体来看,四肢都有很明显的绑架痕迹,是那种粗大的绳索,勒紧之后导致筋脉堵塞,然后有利刃在其皮肤表面横刮,且手脚筋脉都是被挑断的,看不见头颅也能够大致判定,对方是被虐待而死。
而且现场也没有找到万泽斌的头颅,所以两具尸体的死,都并非在这里。
这里不是第一现场,但凶手却强行将两具尸体拼凑,搬到龚妈家里面来,一定有别的用意。
诬陷龚妈这可能性很小,毕竟以她的力量和精神状态是不可能做到的,最起码她一个人做不到。
按照钟哥所说,其实这有点像凶手的某种信仰。
我跟着他的节奏走,重返那个密闭房间,其实我心里还有些阴影,那一幕至今还残留在我脑海中,但是为了能够查出幕后,我还是鼓起勇气过去。他说,两具尸体拼凑,人脑和四肢是采用美容线串联,以上吊形式悬挂在门后房梁上,且背景用了一片白布,在上面泼洒水墨鲜血,这种仪式有点类似于某个神奇的宗教。
所以说,凶手是有信仰有自己想法的变态。
“我从事法医也有好几年了,像这种杀人手法的,比较少见,但是我记得前两年有过这么一两起类似的案件,属于连环案,作案手法差不多,但是有点区别的是,上两次都是三具或者四具尸体串联,且死者都围女性,并没有任何的奸污,只是纯粹的被杀,但这次,却是两名男性。而且,根据切口,拼凑的手法来看,对方的专业素养很高,至少懂医理,了解解剖,这种杀人嫌犯,真的很可怕!”
“可怕也得查出来!”
听完钟哥给我的讲述,真的是骇人听闻,令人毛骨悚然。
很显然,这个杀死万泽斌的人,肯定和1030死婴大案有关,不希望我从他嘴中得到什么信息。
而且,还假扮万泽斌,杀了人重返罪案现场,他的心理素质真的很强硬。
我忽然想到,在警方提供的办案记录里,当时婴儿们虽然是被乱刀砍死,但是作案手法,却也相当艺术,切口完整,且刀刀入骨,会不会...制造命案的凶手,会和这次案件是同一个人呢?
不过我搞不懂,杀万泽斌是要杀人灭口,那跟龚小娥爸爸有什么关系?
哪怕能知道内幕的人,就我来看,恐怕也是龚妈吧?那不如杀死龚妈,杀死龚小娥爸爸实在是让人费解。
……
累了一天,本来打算回家休息。
但是我还是领着钟哥去我家附近吃饭。
这并非说他和我爸曾经有过交情,难得碰到面了,得叙叙旧。
事实上,我跟他其实并没有任何熟稔可言,只是认识而已。
之所以会这么做,那是因为他当时在门口貌似偷听我和钱有政对话的一个动作。
他不是说他是烟掉了,在捡烟吗?
我看不尽然。
的确是一根类似于烟的东西,但是在后来我和他的接触的过程中,我偶然的撇到了一个其他的东西,有些像笔,但是我又无法确定。不知道为何,这钟哥给我的感觉,就像当时的假冒万泽斌一样,我比较害怕他带走了罪案现场很重要的东西。
所以,我要找机会拿回来。
如果是我多虑了,那也免除一个额外因素。
如果有收获,说不定能够深挖出比较不错的线索。
我的酒量其实不好,几杯下去,就晕乎乎的了。
而钟哥这人吧,其实还是挺大大咧咧的,我跟他两个一通言语,最后搞得他都有些晕天暗地,趁着机会,我掏出了他上衣兜里的那一根所谓的‘烟’。
果然不出我所料,钟哥有所隐瞒。
这并不是一根烟,而是一支笔。
我毕竟是警察,而且在警校可是集训过的,一眼就瞧出来了,这是一只录音笔。
而且是属于警方标配,在给嫌犯录口供的时候,必要的物品。
一只录音笔,为什么钟哥要收检起来?
而且,出现在案发现场,不应该当做罪证的吗?
可是他却选择带走,难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总而言之,他一个法医,肯定不应该具备这样的东西。这样就让我猜测到,这会不会是老王头的?
里面的录音内容,应该是他在给龚妈录口供的时候的对话?
“可是据我所知,老王头做事情是一个非常缜密的人,绝对不会遗漏什么。那我是不是可以猜测,在他们的谈话过程中,发生了什么意外,以至于老王头都没有机会来收拾这只录音笔,然后就下落不明了。哎,可惜现在的龚妈疯疯癫癫的,无法从他口中获得有用的信息。不过不对啊,我记得当时我去的时候,他还表现得很正常,一切的变故,是发生在我发现了房间里面的尸体之后...”
我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觉得,这录音笔虽然是个罪案证据,按理说我应该上交。
但是耐不住好奇心,我打算回家捣鼓下,听听里面的对话内容。
因为我按下来的时候,里面滋滋的发出电流的声音,对话很小声很模糊,微乎其微。
后来我琢磨了下,到附近的店面里面,去购买了一只跟着录音笔差不多的,反正这钟哥收检也没有听过,他也不知道里面什么内容,被我掉包了,神不知鬼不觉也没事儿。
一番折腾,直到将钟哥送走,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攥着被破坏了的录音笔,我走在冷风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背后有人在跟踪我。
可是每每回头的时候,却并没有任何的踪影。
难道真是我多虑了吗?
我加快了脚步,三步并作两步走的赶回家。
自从爸爸死后,妈妈怕触景生情就搬回了乡下,而我上班的地方离家太远,所以我就租住了一个老小区,一个人住。
昏暗的灯光,来回摇摆,走在老旧木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
外面的冷风呼呼的刮着,将并没有关严实的窗户吹得唰唰直颤。
我住在五楼,很奇怪,今天回家,竟然有种灵异的惊悚,自从拿到了录音笔之后就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事情发生。
走了好几分钟,终于到达家门口了。
摸索着拿钥匙开门,结果手哆嗦,钥匙掉地上。
去捡的时候,发现在门口塞了一张小纸条。
我狐疑的捡起来一看:“现在放手还来得及,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再揪着案子不放,那你下场就跟老王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