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蓄谋已久》 第二章 在线阅读
我和他回不到从前
7 孽缘
想到楚雄，我就又想到了我和他之间的过往。
那天，我甩开他，独自跑到集市上闲逛。
街边的小商小贩挺多，很是热闹。
我相中了一个形态可掬的泥人，想买下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钱袋不在身上。
奇怪，出门之前我可是一再确认过的，应该是从绳索上掉下来的时候没了的。
就在我暗自气恼的时候，身后有人丢下了一粒碎银，“店家，这个我买了。”
我扭头，就见楚雄一脸坏笑的站在那里。
阳光洒在他白皙的脸庞上，显得俊逸不凡。
我向他伸出了手，“你还我钱袋！”
楚雄一脸无辜相，“姑娘何出此言？”
我不依不饶，“我的钱袋一定是被你拣去了，你还我！否则……。”
楚雄皮笑肉不笑，“否则怎样？”
我刚才有些着急，被他这样一挤兑，也冷静下来。
钱袋被他捡去这事没有人证，对方不认账，我也拿他没办法。
于是，我讥讽他，“路不拾遗知道吗？看你衣冠楚楚，没想到却贪图那点蝇头小利，不是君子所为。”
楚雄也不生气，"你也说是我拣的不是偷的，我又没说不还你，姑娘何必伶牙俐齿。"
我一听有戏，“既然如此，那你现在还我，我就收回刚才的话。”
他掏出钱袋拿在手里把玩，是我刚才遗失的那个。
我走过去要抢，奈何他比我高出一头，我够不着。
楚雄说:“还你可以，但姑娘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岂能说收回就收回！”
刚才确实是我失礼，我见好就收，"公子要怎样才肯还我钱袋？"
楚雄左右环视了一圈，“那姑娘就请在下喝杯茶消消渴。”
说完，他抬步就走，根本不给我拒绝的机会。
我无奈，只得跟随他一同进了茶楼。
我们就这样正式认识了。
后来，见面的机会多了，我们便渐渐熟悉了。
他是皇子，一点也不骄躁，对我很是温柔体贴。
我对他颇有好感，以至于后来情根深种，眼里心里再容不下别人。
他也曾许诺我，以后会十里红妆，风风光光的娶我为妻。
只是，我和他有缘无分。
如果早知道这样，我情愿不认识他，便没有这么多烦恼。
8 夫妇一体
楚玉是个温润的男人，极好相处。
他大多时间呆在书房处理事务，晚了就直接宿在那里。
家事有管家打理，我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大家倒也相安无事。
三天后，是新嫁女回门的日子，楚玉陪我一同前往。
一阵寒暄过后，父亲陪他聊天，母亲拉着我去了内堂。
掩上门，母亲将我仔细的审视了一番，问我在王府过得好不好。
我不想让二老为我担忧，再者楚玉确实没有为难我，就实话实说。
母亲听后劝我，“平王是个好脾气的人，多花点心思在他身上，期盼你们早日琴瑟和谐。”
我惆怅不已。
我喜欢的人是楚雄，父母都是知道的。
可如今，真的是天意弄人。
我们吃过午饭，便起身回王府。
路上，我见楚玉心情不错，就顺口问了一嘴，“刚和父亲聊了些什么？”
他眼中带笑，“丞相大人告诉了本王一些王妃的趣事。”
我顿感不妙，“父亲都对你说了？”
以前在家中，父亲管教甚是严苛，对我这个唯一的女儿也不例外。
偏偏我性子活泼，时常偷跑出去玩，没少被老人家斥责。
最为严重的一次，是我和秋菊扮做男子游玩，在街上遇到个无赖，当众调戏唱花鼓的女子。
当时路人较多，但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制止，无赖越发的嚣张。
眼看那女子就要衣衫不整，我情急之下，抄起凳子就砸向无赖的脑袋。
场面一度混乱。
好在秋菊及时搬出我父亲的名号，才平息了这场纠纷。
最后的结果就是，父亲知道了这事，罚我跪在后宅反省，两天不准吃喝。
想起往事，我老脸一红。
楚玉狡黠的一笑，“王妃指的是哪件事？说来听听。”
我才不想他知道自己的那些糗事，毕竟有失我这个大家闺秀的颜面。
我恨恨的挖苦他，“王爷有没有觉得自己很无聊！这么喜欢听八卦！”
楚玉不以为然，“你我既为夫妻，本王自然是想多了解王妃一点，谈不上无聊二字。”
呵呵，以前没有发现，这人还有点痞里痞气。
这时，有侍从来报，说是宫里来人，宣楚玉立刻去面圣。
闻言，我心中骇然，什么事这么急？
9 被人下药
楚玉一去就是几个时辰，直到晚饭时分才回来。
看他愁眉不展，我好奇的问，“出什么事了？”
楚玉忧心忡忡，“父皇突然昏厥，幸得太医医治及时，才苏醒过来。”
圣上正值壮年，患此恶疾着实让人不安。
自此，楚玉开始早出晚归，日日去宫里侍疾。
我乐的清闲，该吃吃，该喝喝，日子过得轻松自在。
边关传来喜报，楚雄率部歼灭敌寇上千人，获粮草无数。
圣上大喜，特意派人去犒赏守关的将士。
我暗暗祈祷，期盼着楚雄早日平安归来。
可是，如果他知道我已经成了他的皇嫂，该做何反应？
想到这，我纠结着，踌躇着。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
一晃就是一个多月。
这天，我应召进宫。
走在路上，我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一见面，王贵妃就问我肚子有没有动静？
我明白她的意思，可我如今仍然是处子之身，能有什么讯息给她。
不过这话我绝对不能说。
王贵妃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架势，“哀家别无所求，只盼你早日为平王开枝散叶。”
我红着脸拘谨的跪在那里不敢说话，唯恐被她听出什么破绽。
王贵妃见状按捺不住，直接吩咐身边的管事姑姑，给平王物色侧妃事宜。
我顿时舒了一口气。
楚玉有了侧妃，我落得清净，以后我和他一拍两散，互不相欠。
王贵妃见我没什么反应，似乎想到了什么，轰我出了宫。
只是我不知道，这晚的饭菜里被人动了手脚。
翌日，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楚玉的臂弯里。
我一个激灵，一咕噜爬了起来，惊觉自己浑身上下不着寸缕。
楚玉也被惊醒，我俩面面相觑。
昨晚吃过饭不久，我不知为何浑身燥热难耐，然后脑子就断片了。
没了记忆之前，楚玉就坐在我旁边看书。
只是后来的他两眼猩红，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不适，和平时判若两人。
此刻，我们都明白，昨晚分明是被人下药了。
意乱情迷。
能在平王府使这种腌臜手段的，除了他的母妃不会有别人。
也是，有些事瞒不住，随便叫个贴身的下人问一问，估计也就知道了。
我原本是想和楚玉相安无事的过几年安静日子，待时机成熟便提出和离。
谁能想到，半路会出了这个岔子。
我真的是欲哭无泪。
楚玉无颜面对我，穿上衣服就出去了。
我独自枯坐在床上，心里五味杂陈。
楚雄，你在哪里？
我们怕是回不到从前了。
10 宫变
既然嫁做人妇，就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想通以后，我无奈的接受现实。
楚玉倒是几日避着不肯见我，晚间就歇息在了书房。
听说王贵妃着人送过来两个长相乖巧的女子，被管家随意安排在了偏院住下。
我对此不置可否。
我和楚玉本就没有感情，他如何我自然不会过问。
这日，母亲上门看我，带过来一个惊天的内幕消息。
圣上常感身体不适，太医院查验出他的饮食里居然被人投毒。
事情太过惊悚，皇上身边的后宫妃子自然脱不了干系，连太子也被牵连在内。
当今太子是皇后娘娘的嫡长子，在朝中有自己的势力和亲信。
现如今，一损俱损，皇后娘娘和太子均被禁足，听候发落。
母亲告诉我说，齐国可能要变天了。
我这才突然明白，王贵妃为何着急忙慌的要给楚玉塞女子。
她应该是想早日诞下皇孙，稳固平王府的地位。
母亲见我不为所动，有些着急，“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一点也不上心？”
我神情漠然，“关我何事？”
母亲手指我的脑袋，“你怎么一点都不开窍，万一皇上患病、太子倒台，最有可能登基的就是平王！”
我释然。
母亲应该是知道我和楚玉不睦，特意过来提点我。
我云淡风轻，“凭我对楚玉的了解，他应该是不愿做这个皇上的。”
母亲不屑，“他不想就能不做吗？要知道，他的母妃可不是等闲之辈，岂容他任性妄为。”
也是，后宫的女人都想母凭子贵，无时无刻不在期盼自家的儿子出人头地。
王贵妃求皇上赐婚，不也是为楚玉谋划前程，稳固地位。
母亲叮嘱我，以后要谨言慎行，不要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我虽然不热衷于这些弯弯绕绕，但还是点头应允，为了让二老安心。
可是，有些事早已经发生了，不会以我的意愿为转移。
11 你会为了他和我和离吗？
这晚，楚玉很晚才从宫里回来，一脸的疲惫。
吃饭的时候，我多嘴问了一句，“平王为何愁眉不展？”
楚玉手握筷子，欲言又止。
那晚的事情过后，我和他都避而不谈，说话都是客客气气。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应该是发生了什么让他为难的事情。
果然，楚玉犹豫了一会，眼神直白的看着我，“五弟可能要回京了。”
我陡然一惊。
楚雄要回来了！
也是，这里是京都，他是皇子，迟早是要回来的。
只不过，此时此刻，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他。
我沉默不语。
楚玉继续道:“现在是多事之秋，五弟选择这个时候回来，难免不让人猜想。”
我能说什么。
自他去了边关，我是日思夜想。
可如今，我是想见他，却又怕见他。
甚至，是无颜面对他。
楚玉见我惆怅不已，小心的试探着问，“你说，五弟此次回京，会不会是为了你？”
我怔怔的看向他，无力反驳。
我和楚雄的过往，楚玉是知道一些的。
倘若他真的如此，我该如何抉择？
一时间，我百转千回。
楚玉的神情变得很古怪，“倘若他是为了你而来，你会不会和我和离？”
我顿时语塞，怔愣的望着他。
要和离吗？
以前是有过这样的想法，在没有和楚玉有过夫妻之实之前。
可现在，……。
即使和离，楚雄还会接纳我吗？
世上的女子那么多，他绝不会娶自己的皇嫂，让天下人耻笑。
况且，即使他愿意，我难道要不顾父亲的颜面吗？
楚玉见我纠结，惨然一笑，“若有那么一天， 我会求父皇恩准，绝计不会为难你。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成就了一段佳话。”
我想也没想，脱口问，“那你呢？”
他神情淡淡，“我做我的闲散王爷，逍遥自在，悠哉乐哉。”
“为何如此帮我？”我很是忐忑，心有不安。
自问凡人一个，我何德何能，敢劳烦平王去触碰天威。
“君子成人之美，不夺人所好。”他侃侃而谈。
我感动不已，同时更是惶恐。
和他相处一段时间，我知道他是信守承诺之人，不会出尔反尔。
只是，既然这样，为何不在当初父皇赐婚的时候早早说明？
不过，这话我没敢说出口。
皇命难违，他应该也如同当初的我一样，是身不由己。
未了，楚玉低叹一声，“果真如此是最好，怕只怕……。”
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端起桌上的水杯摇了摇，杯面上荡起一圈涟漪。
12 窥视
楚玉一连几日，待在家里不出门。
八月，酷热难耐。
他让人取了冰块放在屋里，招呼我一起降暑。
盛情难却，我只得陪他一起消磨时光。
期间，不时有访客递帖求见，楚玉一概让人打发了回去。
我不安，柔声问他，“这样是不是不妥？”
楚玉手中捏着一卷书，慵懒的躺在软榻上，“王妃说说，有何不妥？”
今天，他前前后后已经谢绝了好几拨客人的拜访。
“这么热的天过来，自然是有事相求，王爷不要耽误了公务才是。”我说。
楚玉不以为然，“既然是公务，那就留待朝堂上去说。眼下，本王是清闲一时是一时，偷的浮生半日闲。”
也是，他本就是个闲散安逸的人，不喜欢与人寒暄客套。
我为了避免相对无言的尴尬，也拿了一个话本子看。
民间的家长里短，没有多少乐趣，纯属打发时间。
无意间抬头，我发觉楚玉的目光看向我，眸中深不可测。
我俩的视线一碰撞，他立马垂下头，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莫名其妙。
一本书很快翻完，我倦了。
楚玉还在那里装模作样的看书，我便头一歪睡了过去。
大白天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房间静悄悄的。
不是床，所以睡得不踏实。
过了一会，我幽幽转醒。
感觉到一股炙热的目光，我抬头，便对上楚玉那双深邃的眸子。
他不知道何时已趴了过来，正凑在我的跟前，眼神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我。
我揉了揉脸颊，该不会是流了哈喇子被他看到了吧？
简直丢死人。
见我醒了，楚玉慌忙移开视线，坐正了身体。
他说:“醒了就起来呗，该吃午饭了。”
被他这样提醒，我立马感觉肚子饿了。
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在他看的那本书里发现了一小张宣纸。
是一幅肖像画，里面的女子闭着眼睡觉，憨态可掬。
我陡然醒悟，是刚才的我。
好啊，这个楚玉，竟然这样消遣我。
他什么时候画的？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为了报复他，我在他的吃食里加了好多芥末。
小样，看你还敢不敢窥视我。
只是，还没等我们开始吃饭，宫里来人了，召楚玉立刻进宫面圣。
应该是出大事了。
13 你会舍我而去吗？
后半夜，楚玉才回家，告诉我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
太子被废了，就在今天。
自太子被禁足，便有弹劾他的折子一股脑的被送到皇上的面前。
说他结党营私、贪污受贿、中饱私囊，种种不光彩过往被人悉数抖了出来。
皇上半信半疑，便令人彻查。
没成想，慎刑司搜查太子的寝宫时，竟然发现了一件藏匿起来的龙袍。
此举无疑坐实了太子想篡位弑君，提前登基的野心。
皇上震怒，立马下旨废除太子之位、剥夺爵位及封赏，投入天牢问斩。
皇后娘娘闻讯后跪在大殿前苦苦求情，磕的额头血肉模糊，才勉强保全大皇子的性命。
最后，大皇子被贬为庶人，皇后自请冷宫予以谢罪，才平息了这场雷霆之怒。
二皇子早年病逝，三皇子楚玉奉旨入宫伴驾，协助皇上处理朝政。
我听后心里沉沉的，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
如果不出意外，楚玉有可能是未来的太子，那么我就是太子妃。
真的是世事弄人。
那晚，楚玉独自坐在中庭，对着明月沉思许久。
他没让我陪他，我便早早回了房，免得碍他的眼。
接下来几天，平王府热闹非凡，上门拜访的王公贵胄络绎不绝，楚玉这次推脱不了，只得一一接待。
朝堂之上，向来捧高踩低，那些人个个精明，懂得审时度势，巴结讨好。
我实在是不喜欢这些繁文礼节，可身不由己。
楚玉也是，私底下和我抱怨说，日子不如以前舒服。
你还别说，我俩现在相处的很是融洽。
他带着我一同迎来送往，凡事有商有量，倒也相敬如宾。
罢了，过日子大抵如此，我安慰自己。
这一日，楚玉回家后便将一份密函递给我。
我知道女子不得干预朝政，没接。
他面色凝重的坚持，“是有关五弟的，想必你应该很想知道。”
我迟疑着打开，看后怔愣住。
是边关的密报。
楚雄利用手中的虎符，调遣部分精锐之师私自离开边关，返回帝都。
边关将士无召回京，没有正当理由都属谋反、是叛逆、是死罪。
楚玉见我半晌没有吭气，幽幽的说了一句，“你说，他回京是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我不信。
楚雄做事比较有主见，个性沉稳。
“这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他不会这么鲁莽。”我说。
楚玉苦笑，“他如果是怒发冲冠为红颜呢！”
呃，这话我无法接茬。
楚玉凝视着我，慢吞吞的吐出一句，“他若是如此，也算痴情！”
真的是这样吗？我不敢苟同。
楚玉不急不躁，“该来的总会来，不过是早晚的事。”
我着急，“怎么办？”
他这样目无法纪，惹恼了皇上，只怕是死路一条。
楚玉盯着我的眼睛，酸溜溜的说了一句，“你在担心他？”
我自知失言，讪讪的道:“他是你的皇弟，有违国法的事情你不可能置之不理，我不想你们两兄弟反目。”
闻言，楚玉的眼底多了一抹笑意，“倘若他此举是为你而来，你会舍我而去吗？”
我会吗？
我也问自己。
14 刚才是在想我吗？
楚雄要回来的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好在楚玉没再追问我答案，他开始忙的脚不沾地。
圣上龙体本就不大好，经此变故，开始缠绵病榻，朝堂之事大多交给楚玉接手。
内忧外患，着实让他紧忙乎。
看他眉头蹙得越来越紧，我知道事情应该很是棘手。
只是，他不说，我便不问。
立秋，天凉了，困在王府的我感觉度日如年。
楚玉早出晚归，好几次半夜醒来，我看他睡在我的身旁，一脸的倦容。
我有些心疼，却帮不上什么忙。
这天，父亲让人捎来口讯，说不日将告老还乡，希望临行前能见我一面。
一入侯门深似海，如今我们父女之间也不能随意的见面。
我明白父亲的苦衷，是为了打消圣上的顾虑和避嫌，才出此下策。
楚玉现在得圣上重用，可他毕竟还不是太子。
圣上最忌讳朝臣和权贵走太近，楚玉是我的夫君，不可能断了联系。
我父亲为官多年，朝中学子门生众多。继续下去，难免被人诟病，索性置身事外。
我枯坐在月下，惆怅不已。
端起家酿的果子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爱妃好雅兴，自娱自乐。”
熟悉的声音幽幽传来，吓我一大跳。
转头看去，楚玉不知道何时站在我的背后。
娇娇月光下，他长身玉立，本就单薄的身影显得越发清瘦。
终日操劳，那双深邃的眸子失了先前的神采，也多了些成熟的味道。
我起身向他行礼，“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请恕罪。”
楚玉伸手一把扶住我，“你我之间何必这些虚礼。”
我知道他不会怪罪我，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
楚玉坐了下来，顺手拿起我刚才的杯子喝了一口酒，丝毫不嫌弃是我用过的。
我静静的看着他，总觉得他最近有些古怪。
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一时不会我又说不出来。
楚玉见我还站在那里，拉我在他身旁坐下，“爱妃刚才是在想我吗？那么入神。”
我不习惯他油嘴滑舌，赶紧解释，“父亲要回乡，希望离京前与我见上一面。”
楚玉的脸色凝重起来，“岳丈大人的辞呈被我驳回了几次，他直接去找父皇请辞，去意已决，挽留不住，实属无奈。”
我体谅父亲的良苦用心，“父亲此举自然有他的考虑，王爷不必在意。”
楚玉叹气，“即使辞官也无须离京，天高水远，以后走动也多有不便。”
我感激他的这份体贴，“所有，我想回家一趟，请王爷恩准。”
楚玉轻笑，“我明日有事不能陪你，爱妃回去多住几日也无妨。”
“真的可以吗？”我欣喜若狂。
楚玉伸手弹了一下我的脑门，“有何不可，我先是你的夫，然后才是王爷。”
好吧，你是君，你说了算。
楚玉得寸进尺，凑近我耳畔低声问，“那爱妃现在该知道如何感谢我！”
我看他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顿时羞红了脸。
这家伙没个正行，在我面前越来越没皮没臊。
这一晚，我和楚玉琴瑟和鸣，是前所未有的和谐。
15 他回来了
翌日，我便回了父母家。
多日不见十分想念，彼此聊些家常。
父母是千叮咛万嘱咐，唯恐我行差踏错，以后在王府受委屈。
直到夜色沉沉，我才回自己先前所住的绣楼。
准备歇息的时候，猛然间发现，窗前有道人影掩在阴影里。
我惊骇万分，“谁在哪里？”
“是我！”一声熟悉的男音，低沉而沙哑。
我顿时呆愣住，是他。
窗扇错开，矫健的身影迅速闪进屋子，正是楚雄。
多日不见，我有太多的话要和他说，一时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楚雄一身夜行服，身高体长，干净利索。
他走过来，眼神灼灼的打量着我。
我也痴痴的看着他，内心百感交集。
一年光景，已是物是人非。
我无语凝噎。
未曾开口泪先流。
楚雄率先打破沉默，“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是迫不得已，我不怨你。”
一句话戳中心坎，我顿时如同刀绞，颤声问，“你是何时回来的？”
他缓缓道:“我回来有几日了，一直没机会见你，这才迫不得已，多有冒犯。”
父亲虽不再为官，但家丁护院不少，外人轻易进不来。
我今日回家他就寻了过来，也是费了一些心思。
“就你一个人？”我看向窗外问。
密报上说他带了不少精锐士卒，不应该是单枪匹马。
“我有暗卫，不用担心。”楚玉安慰我。
看着眼前曾经心心念念的人，我鼻子酸酸的，“这些日子你过得可好？”
我可是时常都会想到他，想起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楚雄说话直截了当，“我很好，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我想知道父皇最近怎么样？”
“他很好。”
我言简意赅的回答，他好像不是那么想要见到我。
楚雄又问，“我皇兄最近可有对你说起过宫里的事情？”
我和他多日不见，他关注的焦点是宫里，这让我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想起今日父亲说过的话，我顿时起了戒备。
父亲说如今是多事之秋，一再告诫我，决不能再和庆王惹上任何牵扯。
他率部私自回京，是谋反、是大逆不道，为天下所不容。
“女子不得干预朝政，他不曾对我说起过宫里的事。”我言不由衷。
楚玉能把密报拿给我看，多半是信任我，冲这一点，我不能辜负他。
况且，我和他……。
楚雄有些失望，“真的吗？你是他的王妃，不会是向着他，对我有所隐瞒吧？”
在这之前，我确实是牵挂楚雄，担心他在边关受伤、吃苦。
可是现在，我却不想多说什么。
我问出了心中一直担忧的问题，“你私自回京，难道不怕圣上怪罪吗？”
楚雄审视着我，仿佛要洞穿我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说:“我是为了见你才回来的，所以还得劳烦你从中周旋，让我见圣上一面……。”
他回来是为了见我？
还是为了打探宫里的消息？
我不得而知。
楚雄还说了什么，我无暇顾及，脑子里思忖着，是该帮他还是拒绝他。
我所认识的楚雄，不是这样没担当的男人，绝对不会为了儿女私情，做出如此离经叛道之举。
见我不说话，楚雄靠过来，“如今宫里我进不去，也就只有你可以信任，你得帮我。”
被他如此依仗，我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我这个悲催的人。
16 你担心他？
我心里一阵悲凉。
真的是相见不如怀念。
面前的楚雄，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为了迎娶我甘愿吃苦受累，远赴边关的男人。
我自觉的走开几步，和他拉开一点距离。
已是夜晚，即使曾经熟悉，他终是外男，传出去有损父亲和我的名誉。
楚雄没有发觉我的异常，“我有要事需要禀报圣上，你尽快安排我和父皇见面，越快越好。”
我想一探究竟，“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见父皇意欲何为？”
他意识到了问题，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了，欲言又止。
这时，远处一声惊呼，“有刺客！”
紧接着，屋外传来刀剑相互碰撞的声音，还有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低声发号施令，“保护王妃！胆敢冒犯者一概格杀勿论！”
此地不宜久留，楚雄满是遗憾的看向我。
我不敢说话，用眼神示意他赶快离开，免得节外生枝。
楚雄自然知晓，顾不得说太多，纵身一跃，从窗户中飞了出去。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我打开屋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躺了两具尸首，均是夜行装扮。
早上回来时，楚玉给我派了好多护卫，没想到正好排上了用场。
这边的动静惊扰了父母，二老也慌忙赶了过来。
得知事情缘由，他们面面相觑。
一夜无话。
天亮后，父亲督促我即刻回王府，唯恐再出什么闪失。
至于他们二老，暂且留在京中，回乡的事情暂时搁浅。
楚玉回家看见我，一脸的关切，“今日爱妃受惊了。”
我被他握住手动弹不得。
自知瞒不过，我实话实说，“是楚雄回来了。”
楚玉对我的表现很满意，“我知道，他前几天混在商队里进了城。”
我骇然，“你是要抓他吗？”
楚玉好整以暇的看着我，“你担心他？”
我忙解释，“他说他要见父皇，让我帮忙，我没有答应。”
楚玉冷笑，“今非昔比，他想进宫不是那么容易，除非父皇召见。”
我不解。
为人子，楚雄若以探病为由求见皇上，应该是可以的吧？
楚玉直视着我的眼睛，“身为皇子，他既然敢如此胆大妄为，就应该承担忤逆的后果。”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楚玉一心想着建功立业，没理由自毁前程。
见我蹙眉，楚玉继续解释，“父皇下了口谕，要他交出兵符便可饶他一死，否则……。”
他打着官腔，故意不说下去。
我着急，顺着话题问，“否则如何？”
楚玉一字一顿，“人人得以诛之。”
我骇然。
楚雄的母亲是宫女出身，生下楚雄后才被封为贵人。
她在宫中不受宠，楚雄也是处处遭人欺凌，受人排挤。
他当初自动请缨赴边，不全是因为我，多半是想建功立业，为自己谋个大好前程。
想到这里，我心里的负罪感少了几分，整个人便轻松了许多。
丞相之女不是徒有其名，书看多了，有些地方无师自通。
17 好消息
楚玉将带回来的桂花酥递给我，“快吃吧，知道你好这一口。”
见是京都有名的那家铺子所出，我赶紧接过来，“你怎么知道？”
楚玉但笑不语，只是以宠溺的眼神看着我。
我咬了一口，唇齿间都是香甜。
待我一口气吃了好几块，楚玉才慢慢的说了一句，“母妃让你明日进宫一趟。”
闻言，我手里的食物顿时不香了。
“母妃见我所为何事？”我迟疑着问。
楚玉眉眼带笑，“母妃说我们成婚半年，也该有个孩子了。”
我就知道，进宫准没好事，果不其然。
这晚，我被楚玉折腾了一宿，以至于睡过了头。
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身旁早已不见了楚玉的人影。
伺候我的侍女说，王爷走前特意叮嘱过，让我不必进宫，在家歇着就好。
有他在前面为我遮风避雨，我乐见其成。
只是我纳闷，明明这事是男人最为卖力，为何每次都是我腰酸背痛下不来床，而他却能神清气爽。
过了两日，宫里传来喜讯，楚玉被立为储君，我成了太子妃，不日将举行册封大典。
得知消息，我内心百转千回。
我和楚玉不可能合离了。
我们成了一条线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段时间，他每日出门前和回来后都会向我报备，也会送一些我喜欢的小玩意讨我欢心。
我们同桌吃饭、同榻而眠，日久生情，好像也没有必要合离了。
可是，天下哪有那么多顺心如意的事情，总有太多的意想不到在等着我。
18 有人谋反
我和楚玉移居东宫，准备接受百官的朝贺，忙的不亦乐乎。
册封的前一夜，我在睡梦中被吵醒，楚玉手持长剑站在榻前，眼神复杂的看着我。
外面火光冲天，人声嘈杂。
我一惊，立马清醒过来，“出什么事情了？”
楚玉收起剑，沉声道:“有人要拥兵谋反！”
我脑子里蓦然就想到了一个人，颤声问，“是楚雄？”
楚玉的眼神染上了一抹狠厉，“是，他正带人杀进宫里来了。”
我慌忙爬起来，“那怎么办？”
楚玉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我左右，说话也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自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身在皇家，死也要死的体面。”
外面的喧闹声愈来愈近。
我跟在楚玉的身后，和侍卫们一道向圣上居住的宫殿赶。
路上遇到不少惊慌失措的宫人，自觉的加入我们的队伍。
就这样，我们一帮人浩浩荡荡，和一身铠甲的楚雄面对面撞上。
楚玉将我护在身后，旁边的护卫自觉的围在我们四周。
楚雄打量了楚玉一眼，讥讽道:“大半夜的，皇兄兴师动众，这是要去哪里？”
楚玉佯装不知，“五弟别来无恙，父皇前些日子还派人赴边关犒赏三军，没想到你已经回来了。”
楚雄冷哼一声，“皇兄养尊处优，哪里知道边关的苦，不是常人所能忍受。”
楚玉没有让他，直接怼，“这也不能成为你回京的理由，五弟夜闯禁地，不怕掉脑袋吗？”
楚雄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同伴，趾高气扬道:“皇兄多虑了，过了今晚，掉的是谁的脑袋还不一定。”
我走上前，和楚玉并肩而立。
看着曾经令我心仪的男人，如今是这么一副嘴脸，我痛心疾首。
“五皇子殿下好大胆，这是要血染皇宫不成！”我压抑心中的悲愤。
楚雄大言不惭，“是又如何？倘若你那天肯帮我，我便不至于被逼的如此大动干戈。”
我被他的无耻所震惊，“是你图谋不轨，还想我助纣为虐，我没你那么糊涂！”
楚雄淡淡一笑，“阿兰，我说过等我凯旋而归便会娶你，是你背信弃义，不顾往日的情意在先。亏我还不辞辛苦的回来找你，你竟然这样对我。”
我为自己当初的有眼无珠感到悲哀，心底的那一点愧疚荡然无存。
“你远赴边关，不过是想博取功勋，为自己以后的仕途助力而已，不是为了我。”我一字一顿的纠正。
一旁的楚玉侧脸看了我一眼，眼里满是赞许。
楚雄不再伪装，露出狰狞的表情，“是又如何？你不也攀高枝嫁给了我皇兄。”
我为他感到不齿，“男子汉敢作敢当，何必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楚雄有些恼怒，“你以为你若不是丞相府的大小姐，我会刻意的去结识你。”
一语道破动机，我笑了。
“原来如此，其实自从上次见面，我一直都有这种错觉，是你让我彻底死心。”
楚雄没有那么好的耐心，指挥手下，“给我杀！一个不留！”
“慢着！你这个逆子！”
一道苍老、低沉的声音传来，极具威慑力。
身边的宫女和太监立马下跪行礼，自觉让出一条道。
谢天谢地，是皇上带着御林军过来了。
楚雄一时呆愣住，手中的长剑不自觉的垂了下来。
他身后的侍从更是不知所措，纷纷回退了几步。
楚玉拉我过去，将皇上护在身后，对手下发号施令，“保护圣驾！”
楚雄没有想到这种情况下会见到父皇，顿时乱了阵脚。
他即使有反骨，也不敢当面弑君。
皇上龙颜大怒，“来人，拿下那个逆子，其余众人只要放下武器，一概既往不咎！”
还别说，皇上处事就是果断，这一席话，令楚雄的那些随从踟蹰不前。
楚雄见情况不妙，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不要听他的，给我上！”
可是，他的手下如同约好了似的，开始临阵倒戈，先后扔下手中的武器。
楚雄还想冲过来，被他自己的手下按住手脚，夺了长剑。
楚雄挣扎着、叫嚣着，“你们不能杀我，我也是皇子！”
皇上怒不可遏，“从你拥兵谋反那日开始，你就已经不是我的儿子。”
楚雄见大势已去，索性不再挣扎，哭诉道:“父皇，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我被人欺负、凌辱，没人为我撑腰。我不是孤儿，也想拥有属于自己的那份关爱，我错了吗？”
皇上鄙夷道:“身为男儿，你自小懦弱怕事，难以成大器。自己不争气，还想让人高看你一眼，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和楚玉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插话。
楚雄跪在地上苦笑着，“这就是你拒绝给我赐婚的理由？”
皇上侧脸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你想求娶丞相之女，也得掂量一下自己够不够格。”
我闻言一愣，什么时候的事情？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楚雄瘫坐在地上，绝望的看着自己的父皇。
皇上慢慢开口，“你自请赴边关，我以为你会有所改变，可惜你不思悔改。”
楚雄忙辩解，“我就想做出一点成绩，让你注意到我，多看我两眼，我何罪之有！”
皇上冷哼一声，“你在边关拉帮结派、以权谋私，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我和楚玉相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楚雄悲嚎，“父皇……。”
皇上不为所动，“得知太子被废，你立马回京，目的太过于明显，还想瞒天过海，简直是愚蠢至极！”
楚雄连忙狡辩，“那是儿臣担心父皇的安危，一时冲动才回来的。”
皇上一点不客气，“你不是担心我，你是为了你自己。你不过是想凭借那一点成绩，逼我让位与你，你做梦！”
楚雄的脸上一片死灰，父皇对他不是不理不睬，而是暗中观察已久。
想到这里，他泣不成声。
皇上也是痛心疾首，“自你离开边关，我就知道你意欲何为，给过你机会，是你执迷不悟，自毁前程。”
楚雄跪在那里痛哭流涕，“父皇，儿臣知错了……。”
可是，不是所有的错都值得被原谅。
19 我对你蓄谋已久
我和楚玉的册封大典如期举行。
他拉着我的手，并肩站在殿前，接受文武百官的祝福。
楚玉的眼里始终都是笑意，是发自肺腑的那种，掩饰不住。
夜晚，我们同桌吃饭。
我实在沉不住气，揶揄他，“今天你都笑了一天了，不怕笑岔气。”
楚玉握起我的手，笑的一脸灿烂，“我高兴的事情不是太子之位，而是终于得偿所愿。”
我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楚玉凑近我，“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对你一见钟情。”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楚玉的眼神灼灼，“就是你在街上出手惩戒无赖的那次，你不记得了？”
我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对他还是没有任何印象。
楚玉见我确实不记得，就解释，“那天，我第一次见闺中女子也有那般男子汉气魄，着实令我佩服不已。”
我哭笑不得，“你不会是觉得我粗鄙不堪，有失大家风范。”
楚玉一本正经的回答，“没有，当我得知你是徐丞相之女，便心生爱慕。”
哦，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事。
想想当时的情景，我惭愧难当。
楚玉叹了一口气，“只可惜那时，你已经和五弟在交往，我只能远远的看着。”
我诧异，他那时就怀了不一样的心思，怪不得皇上赐婚的时候没有拒婚。
楚玉在我面前一点也不掩饰，“五弟去了边关，我想试着和你交往，故意创造一些碰面的机会。”
我扶额，好像不记得还有这事。
说到这，楚玉有些委屈，“可惜，你我见面的机会不多，何况每次你都刻意保持距离，故意疏远我。”
我大喊冤枉，“你是王爷，是君，我自然不敢随意与你搭讪。”
楚玉狡黠的一笑，“可你跟五弟不是这样的。”
哦，这没法解释，我无话可说。
楚玉有些气馁，“我见过你和五弟在一起时的情形。”
好吧，我承认是我的错，那时和他不熟，自然保持距离，也是无心之举。
见我吃瘪，楚玉嘴角扯了扯，“你和五弟在一起时眉眼弯弯，说话的样子美极了，留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恨不能有条地缝钻进去，一解尴尬的局面。
楚玉依旧自说自话，“当母妃提到和你联姻时，我乐见其成，哪里会阻止。”
说到这里，他脸上的喜悦掩饰不住，“我知道你和五弟两情相悦，但我知道他不是你的良配。”
说了这么多，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
我挤兑他，“你怎么知道你就是我的良配？”
他云淡风轻，“只要我守在你的身边，有的是时间和耐心，让你慢慢接纳我。”
我才发现，这家伙老谋深算，别有用心。
他继续侃侃而谈，“你果然对我动了心……。”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大声抗议，“你这是权谋，算不得数。”
楚玉笑容可掬，“木已成舟，抗议无效。”
哦，这个腹黑的男人，其实早就对我图谋不轨，是我愚笨，一直没有发现。
不过，为时不晚，我喜欢。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