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毒妃》 第7章玉石俱焚 在线阅读
杨萦玉正要上前阻止,却听见楚玉笑盈盈问一句:“那琴可真的好?”
小流氓一脸讨好:“当然!兰琴!上一年幕公子赢得琴赛,陛下赐给他的!可不好偷!”
杨萦玉一怔,兰琴竟流落在外。可一转念,她堂堂一个嫡公主,当年如同丧家犬般逃离宫城,何况一张琴?
“呵。”杨萦玉淡淡笑一声,娟娟冷气在眸中缠绕不休。
而杨君绝却从她眸里看到了极热切的渴望,他将她腰身一揽,疾风一起。听到动静的杨楚玉回头一看,小巷尽头别无他人。
天明楼,长乐未央,悠悠丝竹声飘荡在楼内。
某个安静的厢房,一个年轻男子正低头看书,很是入迷。洁白的脖颈如玉般温润光滑,乌发垂地,红装素手,带上几分妩媚。
在如今的洛阳,大家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美男子,静若处子,一笑就迷人心神,单单看着就是一种绝佳的享受。
“幕公子。”
红衣男子一怔,没动:“谁?”
“我要兰琴。”
幕公子一听,知道来的是不速之客,他身子正要回过来,却听:“别转身,兰琴在哪?”
也许是因为这陌生的声音太清冷,所以幕公子不敢犯险,却傲然道:“琴如命,岂能给你!”
“噢,那你可以转了。”幕公子一怔,未等转身,一个人就晃到他眼前。
此人正是杨君绝,这张比自己还要美丽的脸,令幕公子微微一惊,竟忘记了危险,细细地打量起杨君绝。
失神的幕公子忽然觉得身体一寒,杨君绝已经扣住他的手臂:“指尖这么光滑,你习琴?”
幕公子整个人都是懵的,想点头,但还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点头。
“你看到了我的样子,我该如何处理你?”
杨君绝的声音冷得像薄冰一般,令幕公子这柔弱的身板忍不住一哆嗦:“我与公子无冤无仇……”
杨君绝一摇头,似不耐烦,幕公子立马噤了声。
“有点姿色的男人,我都不喜欢。”显然,杨君绝的逻辑对于幕公子而言,难以理解。
“我……我是陛下钦点的琴师,你……”
杨君绝内力一起,双手伸到幕公子的脖子后,极寒的内力渗得幕公子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眼睛瞬间瞪大:“美人饶命……”
此时,已经找到兰琴的杨萦玉从隔壁间走出来,此时杨君绝因为和幕公子靠得太近,内力几近要将幕公子的经脉逼断。
“别吓他。”杨萦玉摸了摸古琴,轻声道。
幕公子像是看到了救星:“谢姑……”
杨萦玉就地扯下一段红绸,语气一凝:“杀了,悬于梁上。”
幕公子被惊得张大嘴巴,一条长长的红绸从他眸中飘过,绕过他光滑的脖颈,“咻”地一声将他吊在梁上,他腿不断地蹬着,“啊”个不停。
“杀你的原因,”杨萦玉淡淡一句:“是因为你上一年琴试作弊,偷窃他人所作的琴谱,现在按欺君之罪处置。”
“你……算什么君!”幕公子扒拉着绸带,脸被憋得通红。
杨萦玉哪里还管他,她将琴弦从琴体取下,放在袖中,趁幕公子还有最后一口气时,道:“长得美没用,还得心好,才配得上兰琴。”
杨萦玉手一挥,一盏烛台落在琴上体,熊熊烈火开始燃起。
太极殿,焕帝夜不能寐。
“啪嗒。”又一粒白棋落在焕帝的桌子上,这距离上一颗棋子间隔了整整两个月。
捏着信封的焕帝还没有从恼怒回过神来,就听到幕公子被吊死的消息,以及看到了一张纸,纸上面留了个“平”字。
“废物!”焕帝震怒:“两个月,整整两个月!连曹乐平的鬼影都没找到!你们不是说她还没进城?程幕是朕钦点的洛阳第一琴师,他死了你们才发现?”
“陛下息怒!”廖公公惶恐,“虽然没有曹乐平的踪迹,但捉到了当时躲在房间里面的两个小贼,关于杀死程幕和毁琴一事,他们并没有看到是何人所为。但他们招供,是一个美貌女子指使他们去程幕处偷琴,此乃根据小贼所言作出的画像,请陛下过目,这个女子可能和曹乐平脱不了干系。陛下也知道兰琴是……的琴,曹乐平恐怕是见偷琴不成,所以起了杀心。”
廖公公双手呈上一卷画像,焕帝打开之时,廖公公冷汗直冒。
在画卷上流连许久,焕帝眼珠子一转,继而挤出三个字:“你确定?”
“老奴确定。”
“像,的确长得有点意思,”焕帝的火忽然就熄了大半,他细细地看着上面的人:“摆棋盘!她开局了!”
“是。”
棋盘由沉香木制成,焕帝坐下,冷声道:“座子。”
“是。”廖公公在角星位置摆好四枚棋子,两黑两白,白棋正是杨萦玉送来的那两枚。
“陛下,曹乐平的下法是?”
“敌手棋。”焕帝转了转棋子,曹乐平心高气傲,根本不需要他相让,自然不会选择下饶手棋。
“你来看,她下一步怎么下?”
廖公公冒出一身冷汗,棋盘上只有四枚棋子,曹乐平人又不在,如何知道?
“陛下,恕奴才愚钝……这棋有何含义?”
原本思考着的焕帝抬起头,满目寒气,他伸出手敲了敲棋盘:“这是朕的江山。”
廖公公大惊,焕帝捏起一枚黑子:“这是朕的一切!”
随即他又望了一眼两枚白棋,声音一点点沉了下去:“一枚曹乐平,一枚程幕。”
一身冷汗的廖公公终于明白此事非同一般,他目光从棋盘上移开,低头道:“老奴……明了。”
太极殿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当中,烛火摇曳,焕帝没有入睡,而是看着棋盘到天亮。
洛阳城,夜幕将尽,天已蒙蒙亮。杨萦玉来到城南约定的泥屋内,果然见到了一个纤弱年轻的女子,不过二十岁左右左右,本处于青春明朗的时期,女子却面容消瘦,双眼红肿,眸内都是血丝。
她一见杨萦玉行了行礼,嘴唇虽然嗫嚅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杨萦玉从袖中拿出琴弦:“程幕已死。”
女子眼眸放光,点点头:“好、好!徐琅谢过姑娘!”
激动的她,提起旁边一个倒扣的箩筐,一个小箱子正放在满是灰尘的地上。不过箱子用紫色的绸缎包着,足以看出主人对它的珍视。
“杨姑娘,依约这些琴谱现在就赠予你。”
杨萦玉弯下身打开箱子,十几卷琴谱整整齐齐地摆在里面,她点点头,起身看着女子劝道:“还年轻,别想不开。”
徐琅眸中噙泪:“女子本就卑微,嫁了人后,夫君眼中只有家族荣誉,又何时在意过我?他以后自然能清清静静地过,而我只能忍辱偷生,夜夜温习噩梦。罢了,我与姑娘只有交易,别无他情,姑娘请回吧。”
杨萦玉望着她手里始终紧紧握着的利剑,喉咙几分酸楚在拉扯:“仇已报,何必寻死?”
“仇报与不报,我心都已死,”徐琅摇摇头,将杨萦玉推了出去:“你走吧。”
“吱呀”一声,门缓缓合上,杨萦玉站在门外,徐琅的红眼睛里都是泪,嘴唇却是上扬,现在就要解脱了,徐琅不知道自己是欣喜还是悲哀:“谢姑娘成全……”
门“嘭”地关上,随即“哐当”一声,就传来利剑落地的声音。
利剑下喉的速度极快,快得似乎对这个世间早无留恋。
捧着箱子的杨萦玉僵在门外,她深呼吸一口气,犹疑许久,最终转身离开。
不过是一晚的时间,原本还算平静的洛阳一下子炸了锅。城东程家的程二公子死了后,程大公子的夫人徐氏也自刎而亡,人人纷纷猜疑这两人有私情。
魏司徒府,别院。
杨萦玉正和杨君绝研究新得的琴谱,准备加以练习,应付琴赛。只有赢得琴赛,才有机会进宫救松阳。
一夜奔波,再加上徐琅的死,令杨萦玉心神困倦,原本握着琴谱的手渐渐一松,靠在了杨君绝的肩上就昏睡了过去。
杨君绝不敢动,一边默读琴谱,一边僵着身体。此时杨楚玉一边推开院门,一边打着哈欠,大眼睛里升腾着火。两个小贼竟然一去不回,害她在小巷等了一晚,机灵的楚玉还是第一次被人耍,心情自然不快。
“下次看到他们,一把消魂散毒死他们!”杨楚玉嘟囔着,杨君绝视线从琴谱移开,瞪了她一眼。
杨楚玉立马小声了许多:“噢……姐怎么累成这样?咿?君绝,你的琴上弦了?”
杨君绝默默地点点头,示意杨楚玉不要再讲话。
楚玉却兴致勃勃:“君绝,我跟你说,今天洛阳出了个大事儿,你听说了吧。”
杨君绝无奈地摇头,杨楚玉嘻嘻一笑,在他耳边八卦地道:“跟你说,第一琴师幕公子如此风度翩翩,竟然喜欢嫂嫂,于是呀,他下药迷了大嫂徐氏。为了不让家丑外扬,程大公子把事情压了下来。但是,徐氏竟雇人把幕公子杀了,然后徐氏自尽身亡。呀,这徐氏的性子可真烈。”
不感兴趣的杨君绝哦了一声,轻轻打一个手势,让楚玉安静些。
他的反应,楚玉自然习惯了,她柳眉一挑:“睡觉去。”
杨君绝并不搭理她,他手指轻轻翻动着纸张,却见魏东棠在院门等候,还在挥手询问着是否可以进来。
有点姿色的男子,看着真不喜欢。杨君绝冷着眼,然后继续看琴谱,假装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