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未接来电显示的号码,居然是我的!
那岂不是说,之前上官艾儿和我通话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个手机!
左手一个手机,右手一个手机,然后我自己和自己玩游戏?自己给自己打电话,自己给自己发短信,然后从上官艾儿的别墅里顺了辆奔驰出来……
这套路果然够深!够狡猾!
忽然我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这水果机里面的那个打车软件会自己接单,应该是之前被人动了手脚,能够远程控制上面的软件。那么就算用这手机来定位我的地址,也不是什么难事。
亏我还装模做样的东跳西蹿,跟只猴子似得……
这手机是肯定不能再带身上了,但直接丢垃圾桶的话,我心有不甘!于是,找了个路边回收二手手机的摊位,满脸忿然的走过去,装作是刚和女朋友吵架,盛怒之下要将她手机卖掉泄愤的中二青年……几句话下来,我以五百块钱的价格,将那台手机出手。
临行前,我还不忘把手机卡取出来,折成两半狠狠的丢出去老远。
做完这一切后,我才心中略微安定了些许。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把那两封信和车钥匙一起丢进垃圾桶。
早晨出门时,我身上只剩下一百,晚上回来时,却多了六百。
虽然一天的经历有些惊心动魄,但整体来说绝大部分都是我自己在胡乱猜忌,实际上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在楼下小卖部买了两罐冰啤酒,又弄了几包辣条,跑到顶楼,吹着夜风,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喝着小酒啃着辣条,感觉无比惬意。
大概是白天的事太累心,两罐啤酒下来,我就有些醉眼朦胧,最后居然在顶楼睡着了。
等我醒来时,发现已经是半夜两点多。
活动了下被风吹的有些僵硬的身肢,我慢慢悠悠地朝着租的房间走去。刚进门,身侧就传来一声冷哼,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脖子上剧痛传来,紧接着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再度醒来,我已然被人绑在一张椅子上。
昏暗的灯光自头顶洒下,周围一片漆黑,很像电视上那种把人绑架在荒郊废弃工厂库房的场景。然而,这不是电视剧,而是真实的发生在我身上。
该来的,终于来了?
我又惊又怕,惊惧之余,更多的是懊恼——怎么就突然想不开去妄图捡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年轻人,胆子不小啊。谁派你来的?”
沉稳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紧接着,一阵啪啪啪的声音后,一盏盏灯光亮起,周围很快敞亮了起来。
空旷的钢棚架构,果然是一处废弃的库房。
这时,我也看清了说话的人。
在我前面不远处,是一张皮革已经有些斑驳的老板椅。边上站着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光头赤膀金链子,手臂上是青色的纹身;老板椅上,坐着的是赵老板。
一身西装笔直,即便大马金刀地坐在老板椅上,也是腰杆笔直,目光如电。
在赵老板的脚下,是一个已经被拆开的硬纸板箱。纸板箱上残留的红色胶带,让我瞬间就想起了白天送到夜魔KTV的那个箱子。
见我目光落在纸板箱上,赵老板抬脚轻轻踢了下纸板箱。
箱子被踢倒,里面掉出个黑乎乎的东西。那个东西也咕噜噜地从箱子里滚落到地上,滚了几下停在我脚边——赫然是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头。
“上官艾儿!”我脱口惊呼道。
上官艾儿!
那个身材妖冶如火,声音沙哑柔软的女人,居然被人割下了头颅,还装在箱子里由我送给了赵老板!
霎时间,我面色苍白,感觉一股子冷意弥漫周身,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陷阱?
上官艾儿送车给我、茶小楼把我诓到Z大北门、那个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男人把上官艾儿杀掉后将人头借我的手转交给赵老板……
冷静,冷静,冷静……
我拼命的劝告自己,但每次视线余光瞥到地上那披头散发的人头,就会忍不住颤栗惊悚。
要是只听说上官艾儿被杀,我倒也不会太过吃惊。可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是一颗人头,是我白天刚见过的一个活生生的人,甚至我还对她有过些许幻想冲动!
“我姓赵的走南闯北摸爬滚打二十来年,打过群架坐过牢房,自问也算是大大小小的场面见过不少。”赵老板眼睛微微眯起,闪烁着锐利的锋芒,“但是你们这种拿人头来敲诈勒索的,老子还是头一遭遇到。”
说着,赵老板一挥手,他身边的一个光头就‘唰’地一下展开一幅白布。
“因我生活囧(窘)迫,向你暂借50万,如果你不同意,这就是下场。如你照办,请你将钱放在空箱内,明天晚上十二点有人来拿……”
字迹呈褐色,看上去像是拿什么东西蘸着血写的。整体字迹生涩、呆板,水平就像是初学字画的小学生,再加上液体渗透开来,圈圈点点,字倒是好认,但原来的笔迹已经有些难觅。
当我看到那幅白布时,原本紧张的要死的神经,突然松弛了下来。
“这件事和我没关系。”我长长地舒了口气,第一次抬头,直视赵老板的目光。
上官艾儿先我一步离开别墅,随后那个手机自动接了的茶小楼的订单,把我间接带到了Z大的北门,又是过了许久后,那个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男人才出现,托我将装有人头的箱子送到夜魔KTV交给赵老板。
整个事件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陷阱,我始终不知道自己会落向何方。
那幅白布的出现,却瞬间让事情分成了两部分。
五十万,对于坐拥豪宅和五部超跑的上官艾儿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就算现在车钥匙在我手中的那辆奔驰,转让出手的话,价格恐怕也起码有二三十万。
不过,这些只是我自己的猜测。
“那你为什么看到我就跑路?”赵老板身子微微前倾几分,眼睛眯成一条细缝,以一种压迫性的姿势死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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