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好惨一个余总裁
斐骋邻是代越的御前带刀侍卫,负责保护代越的安危,所以和于淮音相交不多,余怀因没能从那些零碎的记忆的记忆里,找到更多关于斐骋邻的信息。
虽然被吓了一跳,但皇上的命令,还是要听的,于是,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余怀因很快被斐骋邻半请半强迫的,带到了天牢。
按余怀因的想象,天牢这种地方,一般来说,里面关押的大多都是一些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或者是恶贯满盈的江湖大盗;再不济,也应该是畜生不如的采花大盗什么的。
总之,它不该是余怀因眼前看见的这样——没有那些传说中让人看一眼就会吓得尿裤子的刑具,也没有大大的里面放着烧红的烙铁的火盆;
那个放在角落里的,在这个监牢里、余怀因能看见的,唯一一个绑人用的十字架的木架上面,也没有挂着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犯人。
左右两边的监牢空无一人,三五个狱卒围坐一桌,光着膀子,一只脚踩着长椅,正喝酒猜拳,齐声吼:“哥俩好,三星照,四喜财,五魁首,六六顺……”
一轮过,一个留着大胡子的壮汉一巴掌拍在木桌上,震得桌上那一碟子花生米蹦出盘子,碗里满上的酒也洒了些许,指着他对面一个年轻大一些的人,大笑着喊道:
“哈,王老头,你又输了,来,喝!”说着,将桌上满好的那碗酒,给人递了过去。
余怀因和押送他来的斐骋邻站在监牢的大门处,看着里面的一切,突然有一种,自己近三十年来形成的对天牢这种地方的想象,遭到了一朝粉碎的错觉。
斐骋邻也觉得有些尴尬,西乾国上上下下谁都知道,他们这位于丞相虽然为官清廉,刚正不阿,深受西乾百姓的爱戴,但有些时候,于丞相也显得很是冷酷无情,没有一丝人情味。
据说有一次,他散朝回府,经过朱雀门的时候,见一守城士兵打瞌睡,便停下马车,询问其缘由。
士兵生性胆小怯懦,见到于淮音,话都说不出来,只跪在地上,抖着身子摇头。之后,这名士兵被于淮音以玩忽职守为由,打了二十大板。
听说,这士兵被打得站都站不起来,足足在家躺了二十多天,才重新回来守城。
此时此刻,看着那几个兴致勃勃的喝着酒、划着拳的狱卒,全然不知灾祸已经悄悄来到了他们身后,斐骋邻似乎已经看到了他们被按在地上打板子的画面。
他偷偷看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于丞相,见人一副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模样,想了想,还是没忍心不管,于是用手抵住嘴唇,故意假咳了几声,“咳咳咳——”
试图以此引起里头正喝酒的几人的注意。
听见咳嗽声,几个狱卒纷纷转过头来,余怀因他们站的这处正好背光,两人被笼罩在阴暗处,看不太清楚,但几人还是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那里的余怀因。
并不是因为余怀因自带出场灯光,而是因为,他从棺材里爬出来,在斐骋邻的帮助下,脱下那一身又厚又重的寿衣后,里面就是这身白色衣衫。
余怀因甚至都没反应过来,那几个狱卒就立即从长椅上下来,表情惊慌的朝向余怀因这边,然后“扑通——”一声跪下。
那一声膝盖骨和地面相撞发出的清脆声响,余怀因光是听着,都觉得膝盖痛。
余怀因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得腿一软,差点就要跪下去了,不说他这辈子就没被人跪过,那几个狱卒里,可是有一个年纪是他父亲辈的人啊。
麻麻呀!受长者跪拜,那可是要折寿的啊!!要被天打雷劈的呀!!不要啊,他刚刚才活过来,满打满算也才不过一个小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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