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道:“需要属下打开检查么?”
陆行知想了想,点头,“嗯。”
林九闻言,便打开了盒子。
只见里面放着一块白色的绢帕。
林九纳闷,“这是什么?”说着,伸手捏着绢帕的一角,将绢帕提了起来。
霎时,绢帕展开,其上一滩褐色的血迹,便展露在了二人面前。
从那血的颜色来看,已经有段时日了。
林九一愣,随即面色沉了下来,“大人,沈廷之送来这染血的绢帕,是什么意思,是公然在挑衅大人吗?”
话音一落,他手里的绢帕,便被陆行知劈手夺了过去。
林九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大人面色沉凝晦暗,似有怒意。
见状,他连忙道:“大人不必为这样的小人生气,属下这就去教训他一顿。”
陆行知攥着帕子的手,背在身后,檐下大红灯笼的光,也照不亮他眉眼间的阴霾。
好半晌,他黑眸眯起,沉声道:“不必。”
林九蹙眉,刚要再说什么,却被陆行知打断了,“你今日也忙了一天,下去歇着吧。”
林九心里疑惑,大人显然被沈廷之的这个贺礼给气到了,却隐忍了下来,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待他一走,陆行知看着手里的帕子,半晌,才推开了新房的门。
门打开,他一眼便看到,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子,正坐在桌前,手托着腮,满脸红晕,眼神迷离,好像是醉了。
他顿了下,抬脚进去,然后转身将门阖上。
屋门阖上时发出的碰撞声,令意识迷离的乔菁菁回过神来。
她睁着醉意朦胧的桃花眸,定定地看着男人,“你回来了?”
陆行知走过去,垂眸打量着她,“你喝醉了?”
“没有,我没醉……”乔菁菁摇头否认,想到什么,拿起桌上的酒壶,醉醺醺道,“对了,我们还要喝交杯酒。”
然而倒了半天,酒壶里一滴酒也没有倒出来,她不禁有些着急了,“酒呢,怎么没酒了?”
陆行知见她折腾,只得按住酒壶,“不用喝了。”
“哦。”乔菁菁反应迟钝地应了声,然后摇摇晃晃地起身,走近他,“夫君,我给你更衣……”
然而她刚伸出手,陆行知便往后退了一步,并沉着声音道:“不必。”
乔菁菁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真不用?”
“不用。”陆行知淡声道。
乔菁菁整个人已经醉迷糊了,但仍记得身为妻子的本分,听到他说不用,便也没有坚持,“那好吧,你自便。”
说完,她便跌跌撞撞地爬到了床上。
没片刻,她便睡着了。
陆行知目光从她漂亮的脸上掠过。
片刻后,他返身从柜子里抱出被褥,铺在了地上。
……
翌日。
乔菁菁醒来时,只觉得头疼欲裂。
她伸手按揉了下太阳穴,刚坐起身来,便听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她转头看去,只见进来的是陆行知,他手里还端了一个碗。
“夫君,早。”她放下手,打了声招呼。
陆行知点了点头,走近床前,将碗递给了她,“这是醒酒汤,喝一些,会好过一点。”
乔菁菁闻言,隐约记起了昨晚的事情。
她因为紧张,想喝些酒,壮壮胆子,结果不小心喝多了,后面的事情,她便不太记得了。
看样子,她昨晚是喝醉了。
想到此,她忍不住多看了陆行知两眼,心里有些不确定。
昨晚上,两人应该是没有那什么的吧?
反正她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松了口气的同时,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昨晚虽避过了,可今晚还是要面对。
“拿着。”陆行知见她低着头,半晌没有反应,低声催促了一句。
“多谢夫君。”乔菁菁回过神来道了声谢,乖乖地喝下了醒酒汤。
“你准备一下,一会儿还要去给爹娘敬茶。”陆行知说完,人便出去了。
乔菁菁顿了顿,起身准备洗漱更衣,这时,房门被敲响了,紧接着,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在外面道:“夫人,我是彩蝶,是老夫人派来服侍您的。”
乔菁菁愣了下,开口道:“进来吧。”
彩蝶应了声,立即推门而入。
因为一会儿要去给公婆敬茶,所以乔菁菁洗漱好后,挑了一件喜庆的衣裙穿上。
毕竟是她新婚后的第一天,还是要穿得精神一点比较好。
她还在脸上,薄涂了一层胭脂。
那彩蝶见状,笑道:“夫人已经够美了,怎么还往脸上涂这些玩意儿?”
乔菁菁动作顿了下,看了她一眼。
刚才她便觉得奇怪了。
这彩蝶不是下人么,可她不自称奴婢,这会儿说的话,也很僭越。
不过她初来乍到,便忍下了,没说什么。
她收拾好后,便出了屋子。
门外,陆行知站在那里,像是在等她。
“夫君。”乔菁菁开口唤道。
“走吧。”陆行知看了她一眼,负着手,往前先行。
乔菁菁在后面跟着,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陆家的宅子,是在原先的基础上,重新扩大修葺的。
虽然并不奢华,但在村子里,已算是最好、最大的了。
而眼下,陆家人只是在这里过渡一下,过几日,就要离开这里,搬去京城了。
到了堂屋,陆家人已经等着了。
陆家人口简单,除了陆父陆母,底下就三个孩子。
长子陆行知、次子陆行彦,幺女陆双双。
不过今日新妇敬茶,陆家的族亲,也来了不少,此时挤挤挨挨地站了一屋,正笑意吟吟地瞅着新娘子。
看到这阵仗,乔菁菁并未紧张,落落大方地上前给陆父陆母敬了茶,然后得了两个很厚的红封,并一个玉镯子。
陆父对她好像挺满意的,但是陆母面色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嫌弃,又似憋闷,但总归也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之后,在陆行知的引领下,给族中的叔伯婶子问了好,新妇第一天认人,便算过去了。
然后大家一起吃了个饭,乔菁菁便回屋了,而陆行知则被陆母单独留了下来。
“娘想说什么?”陆行知在椅子上坐下来,主动问道。
陆母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道:“昨夜,你们没行夫妻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