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浓郁的酒香,随着空气若有若无的蔓延过来,我看着兆清屿闭着眼睛靠在电梯壁上,眉头紧皱。
“你没事吧?”我往他的旁边移动了小半步,虽然刚才他叫着的是念念的名字,我心里却没有一丝的不快,反而有些高兴。
他似乎不想开口,只是摇了摇头,便不再有其他的动作。我本来还想再和他说几句话,看他这个样子,我也只能安静的闭上嘴。
终究还是情感战胜了理智,我想象着他那双入深潭的黑瞳,还是开了口:“念念跟我一样吗?”
他终于有了反应,深邃的眼眸望着我:“你和她不一样,以后不要再提她,恪守承诺就可以了。”
他眼里的嫌弃表露无疑,甚至我多提一句那个人的名字都是对那个人的侮辱,也是在他心里那个人就是白莲花的存在,而现在的我除了给了他一具清白的身子,剩下的在他眼里应该都肮脏的厉害吧?
我叹了一口气,想到念念,想到何慕,想到白佩佩,我在脑海里告诉自己,再等等,再等等,等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我再告诉他我是谁。
好在,没等我接话,电梯已经到了提车场,我想了想,还是将他搀扶住,跟喝醉酒的人怄气实在是不理智的行为。
我从他手里接过车钥匙,他已经率先走到了副驾驶打开车门径自坐了进去。
“送我去离园。”我听着他报了一个陌生的地址,正要开车,就看到他把导航打了开来:“那里比较偏,跟着导航走。”
我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看到没有,等我转过头的时候,他已经靠在车背上闭目养神了。
我好不容易用了几分钟才控制好自己的手不再颤抖,这个地址我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当初父母去世,大伯以交不起我们学费为由买了那栋父母留给我们的唯一的房子。
其实我知道父母的存款也一同被大伯一家给黑了,可是,我却无能为力,那个时候十六岁的什么都不能做。
“对了,你找我什么事?”我的思绪被他的问话打断,我听到他的问话,下意识的侧过脸看着慵懒地躺在那里的兆清屿,定了定神:“今天事情办的比较顺利,提前回来找你庆祝下。”
“就这样?”也不知道他信了没有,半晌,他才又开口,语气却说不出的落寞:“你说,人真的能凭空消失了吗?”
“砰!”我的手不由控制的直接抖了一下,车子一个回震直接撞到了墙上。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突然说这个,尤其是在我丝毫没有准备的时候。
“你想干嘛?”望着暴跳如雷的兆清屿,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不好意思我有些走神。”
久久没人说话,我有些害怕连忙抬起头,却对上他那双深邃幽暗的眸光,我想要偏过头去,下一瞬下巴却被他嵌住,他的眼眸里像是长出了一把锋锐地刀,直直的冲着我的心脏刺过来。
“我……我……”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怔怔的握住方向盘。
“我只是说了一句话,你的反应怎么这么大?我都有点好奇,你急急忙忙的去了哪里?”
“我没有,刚才是意外。”我有些心虚的抿抿唇,拼命的想替自己掩饰此刻的不安。
“那还不快走。”他不悦的瞪了我一眼,我却觉得轻松了不少,发动了车子,继续往前开去。
却没想到,开到了一半,兆清屿却发现这不是回家的路,又让我往回开。本来想借此再故地重游下,没想到又成了泡影,我有些自嘲的笑笑,没想到这么一撞,他的酒醒了一大半。
“你吃饭没有?我回家给你煮个粥吧。”刚刚那么一折腾,我连连赶快示好,兆清屿可能也没有想到我会转换的这么快,难得的点头同意。
看着他嘴角微起的弧度,我的心尖一越,觉得连窗外的夜空都如此静谧美好,好像此时喝醉的人是我。
“你傻笑什么?”他撇嘴,眼中却充斥着一股莫名的躁动。
那份躁动我再清楚不过,晃过神来,我有些狼狈的别过脸去,认真的看着前方的路况。
车子还没来得及开进车库,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将我抱了起来,家里的佣人都睡觉了,我生怕动作太大惊动了别人,小手直直的抵着他的胸口。
“清屿,去卧室好不好?”我禁不住央求道,好在他也没有过多的反对就应了我的要求。
除了第一次他都会采取措施,我知道不管什么时候,我在他心里都是一个替身而已。
欢愉过后,还有一个多小时天就亮了,想到他一夜都没有吃东西,一早还要上班,我还是挣扎起来,打算下楼帮他熬点粥。
一转脸,我就看到他安静的祥和的躺在床上,耳边是他均匀的呼吸声,我情难自禁的探出手,摹挲着他的脸,哪怕这张脸我已经熟记于心,我还是忍不住一笔一画的将这张脸缓缓的刻入心底。
不知曾几何时,我的唇角,早就弯起了一个弧度,连笑意都不自觉的温柔了几分。
平时的他已经够绅士够温柔了,而现在,他嘴角挂着斜斜的笑,竟有些,说不出的孩子气。
我轻轻的在他的唇边一吻,然后心悸的快速的退开。这个吻太过去厚重,承载了我所有的深情,我甚至害怕会不会将他惊醒,连呼吸都不敢太过于用力,好在,我等了片刻,发现他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帮他将被子掖好,下楼后将沙发上零散的衣物都收了起来,一个黑色的皮夹从他的裤兜里掉了出来,我正想帮他把皮夹捡起来放回去,手却不由自主的打了开来。
皮夹里面除了几张零钱和银行卡外,还有一张已经泛旧的一寸照片。
上面是一个青涩的小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笑颜如花。我望着这张照片,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流了下来,我将那张照片又重新放进去,胡乱的擦了擦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最后我只能自暴自弃的放任眼泪自己继续往下流。
“你千万不要再哭了,你的泪腺已经受损,若是哭会很难止住。”三年前医生已经明确告诫,我也牢记在心,可是,现在却不由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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