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安一下子接受了沈舒那么多事,脑子似乎跟不够用似的,思绪百转千回,纷杂无比。
总的来说,这个沈舒,也是一堆的烂摊子。
尤其是一想到沈舒的境况很有可能是某人暗中设下的大圈套,她这心里就跟有个小兽发狂一样,躁动不安。
一整晚,林夏安都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果有可能的话,她也会助沈舒一把,还给她一个公道。也算是感谢她这副身体之恩。
一个晚上就在这样的思绪当中浑浑噩噩的过去了,等天空亮起鱼肚白的时候,林夏安才惊觉到了一丝困意。
但她只睡了三个小时不到,就被噩梦惊醒。
她脑袋昏沉,原以为是没有睡好的缘故,想逼迫自己再睡一觉,可是戚思过来给她送早餐的时候,惊觉她是发着高烧。
“怎么烧的那么厉害?”
看着温度计,戚思颇有些担心的开口。
林夏安自己都没有想到怎么突然就感冒发烧了,之前都没有任何预兆,说来就来。
此时她拖着疲惫不已的身子像只焉了的茄子靠在沙发上:“我也不知道,醒来就成这鬼模样了。”
戚思赶紧打了电话给医生:“现在不方便外出,我让林医生上门一趟。你的伤才刚刚恢复,身子别又出什么事了!新戏马上就要开工了。”
经过她的提醒,林夏安才赫然发现过来自己此时可是混娱乐圈的人,演技唱歌作秀样样得用。
戚思见她脸上浮过一丝愁云,还以为是她在担心假期的事,于是放缓了语气解释道:“你也不用担心,所有的工作我都推后了,这段时间好好休养身体,而且……有陆先生,合约方面都不用担心。”
言下之意,就是陆霖插手了沈舒的工作,让她多有了一些假期。
陆霖会这么好心吗?可是看他对待沈舒的样子,根本就没有那么好心,或许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林夏安知道此时的自己不过是陆霖养着的一只金丝雀,在羽翼丰满之前,最好不要轻易败坏他的兴致。
忍一时之忍,才有出路,他深记这话。
尤其是在彻底了解到沈舒这人后,她对自己身处的境况更是清楚,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目前都有一个大致的分寸。
但让林夏安有些意外的是,陆霖自从那次上门厉声质问了她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再出现过。而这几天里,林夏安的感冒也没有见好。
每天都一副病恹恹的状态躺在沙发或者床上,心事重重的样子让戚思见了都不免说了好多次。但林夏安只是一笑带过:“我只是在思考以后我的路要怎么走。”
戚思见她幡然醒悟,也由着她去了:“思考固然好,但身体还是最重要的。割腕这种事,万万不能有第二次了。”
戚思后怕的捂了下胸口。
林夏安嘴角一弯,她到底不是真正的沈舒,自残这种事情,是林夏安字典里没有的。
再说,她可不想尝试陆霖口中生不如死的滋味。
正想到陆霖呢,正主就悄然无声的出现在了门口。
戚思一回头,愕然的打了声招呼:“陆……陆先生?”
林夏安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这尊大佛,终于是露面了。
亏他前几天还每时每刻想着他来的时候应该怎么对付,可那几天他都没有出现。这厢林夏安以为他不会来了,没想到他一点预兆都没有就到了公寓里。
戚思非常识趣的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公寓,一下子房子里就只剩下林夏安和陆霖两人了。
想到自己的境况,林夏安忍着心里头的不快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微笑来:“陆先生。”
毕竟,他现在就是沈舒的衣食父母,要供着养着的一尊大佛。
虽然内心十分不待见,但目前也是毫无法子。
陆霖颀长的身躯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站在沙发旁,脸色阴郁,周身散发着一股森冷之意。看着林夏安的眼神让她觉得陆霖像是潜伏在暗中的野兽,随时有种要将她撕裂的错觉。
不由得,林夏安就软下几分,本来憔悴的脸这下子更添上几分楚楚可怜之意。
见她这模样,陆霖眉头紧了紧。
不等她开口,林夏安率先软和着说道:“我这几天都没有做任何事情,乖的很。”
言外之意似乎是在告诉他她没有犯事,别跟前几次一样生气拿她发泄。
林夏安一回想刚重生时就被强要了身子,好不容易找到崔宇帆出口气竟差点被这男人掐死,连带着看陆霖的眼神都颤抖了几分。
心里连道,我在你面前绝对安分,你老人家也别老是抓着我不放了。
但她的故作柔软并没有引起陆霖的怜悯,他还是和以前那样,冷冷清清,毫无温度。说话也带着几分强迫的味道:“明日和我一起去裴钱的婚礼。”
并不是征求同意的口吻,是非常笃定甚至带着命令的语气。
林夏安听到裴钱这两个字时,浑身一震,仿佛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
裴钱这个人,就是沈舒为其割腕,而他却忘恩负义,抛弃了沈舒的男人。
陆霖竟然要让她去婚礼现场?对沈舒而言,岂不是凌迟一般的痛苦?
林夏安下意识的看向他,他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如同一只骇人的野兽。他明知道沈舒是为什么自杀,他还要强制性的将现实血淋淋的撒在沈舒伤口上。
太狠了!
虽说林夏安并不是真正的沈舒,但她也于心不忍,断然拒绝:“我不想去。”
话语间,全然没了刚才的娇弱,反而透着股倔强来。
她果断又坚决的反应似乎出陆霖意料,引的他偏头直视。他那双冷冽的眼睛撞到林夏安的视线上,让她背后似乎刮起一道寒风。
但林夏安想到沈舒的境况,铁了铁心坚定了自己的立场。
换做从前的沈舒,从来就不敢在他面前露出这样的神色。
忽然,陆霖嘴角弯了下,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在林夏安看来,这个笑,还不如不笑。
“我这是在知会你。”
他一字一句的缓缓道来,林夏安下意识的攥紧了双手。
他是在知会,那就由不得她拒绝。
这个男人,喜怒无常啊。
在强大的精神压力下,林夏安不得不屈服:“好。”
几乎是咬着牙关答应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