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色的淤血一直延伸进袖口,谭铭放下酒杯就拿起她的手看,夏凉来不及躲。
那是前两天被俞启炤压进车门时留下的伤。
“谭总好久不见啊。”薄凉的声线从一侧响起,俞启炤正和赵瑶溪往这边走过来。
夏凉立马收回自己的手,重新用袖口遮住手上的颜色。
俞启炤的视线冷冷扫过夏凉的头顶。
谭铭也和俞启炤打了个招呼,举了举香槟,并不打算过多的寒暄,他知道夏家的事情和俞启炤脱不了干系,而他现在更关心的也只是夏凉的手上的伤。
“我带你去处理一下。”谭铭说着就起身。
夏凉摇头:“我没事。”
俞启炤身边站着赵瑶溪,也就是说他让她来并不是以他女伴的身份来的。
“什么没事啊,都这样了?”谭铭不由分说的搂着她的肩膀从沙发里起身。
“夏小姐。”俞启炤慢条斯理的开口,嘴角还衔着一抹清淡的笑意。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夏凉知道,那抹笑的背后有着多大的杀伤力。
她下意识的撺紧裙角。
她屏息等着俞启炤的下一句,紧张到一发不可收拾。
谁知道,俞启炤只是说:“夏小姐今天真美。”
这是她今晚听到的唯一一句赞美,来自最恨她的俞启炤。
谭铭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只是拉着她对俞启炤说:“俞总,我们先告辞一下。”
俞启炤扬眉,视线却一直落在夏凉的身上,意味深长的开口:“请便。”
谭铭拉了夏凉两下,才把她带走。
休息室内,服务员很快就送来了医药箱。
“怎么回事?”谭铭打开医药箱替她上药,神色分外的认真:“伤的这么严重,也没去看医生?”
“你不是最怕疼了吗?”
谭铭低着头用棉签轻轻在肌肤上涂抹药膏,没有看到此时夏凉泛红了的眼眶。
她回答说:“不小心弄的。”
谭铭又叮嘱了几句,说一会结束之后还是要带她去医院看看才行。
而后,谭铭又问:“你现在住在哪里,过得怎么样?为什么我回来没有找到你?”
这三个问题,夏凉一个也回答不上来。
她要怎么说,她现在住在俞启炤家里,过得很不好。
她说不出口。
“还有啊,刚才那个俞启炤怎么回事?”谭铭终究也是在商场上摸滚打爬的人,不会看不出来俞启炤言语间的挑衅。
夏凉摇头。
谭铭见她低沉,夏家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她想必是承受了很大的打击,这对她来说需要很大的勇气才能面对的事实。
所以也不愿在刚刚见面就揭起她的伤疤,反正现在他回来了,可以慢慢来。
“对了,你怎么会来?”谭铭比较好奇这个。
今天的宴会其实是谭父为了扩招投资而美曰其名为了欢迎他回国而举办的,邀请了业界各个有名有权的名士,没有想到她也会出现在这里。
夏凉微微一怔,她也不知道俞启炤为什么要让她来这里。
房间门被敲响,服务员来传话说要让谭铭出去了,毕竟今天宴会的主角是他。
谭铭摸了摸她的发顶:“好了,我们先出去吧,回头再说。”
见她神色不佳,谭铭又问:“还是你想要留在这里休息一下?”
夏凉选择了留下来。
休息室的门很快又被打开,夏凉还以为是谭铭又折了回来,没想到是俞启炤。
俞启炤没有落下她眼中突变的情绪,冷笑一声:“怎么?看到不是你的旧情人很失望?”
夏凉对他的欲加之罪哑然。
“为什么让我来这里?”她问出自己的困惑。
俞启炤在她旁边坐下,视线如同带刺般的落在她的手上,那里刚才被谭铭简单的缠绕上纱布。
他伸手勾上那层纱布,把玩在手里。
夏凉的神经跟着他的动作紧绷起来。
他一点一点的拆开纱布,一边回答她的问题:“让你来见见你的旧情人,不开心?”
没有得到她的回答,俞启炤故意加重手中的力度,一扯。
“——嘶。”她低声痛呼一声。
俞启炤继续手中的动作:“嗯?”
她忍痛回答:“谭铭不是我的旧情人。”
俞启炤冷笑似是不想揭穿她的谎言般:“想知道为什么让你来?”
她当然想知道。
“——啊。”这一次俞启炤手下的力道更狠。
她立马答:“想。”
俞启炤终于把谭铭留在她手上的纱布拆了干净,这才满意。
“西陵那块地,我要谭氏竞标的最低报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