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悦,你不高兴啊?”杜帧晃了晃杜悦的手,神情紧张地看着她。
“怎么会呢?”杜悦扯出一抹笑,哄着他重新躺回床上:“再没有比和帧帧在一起更开心的事了。”
杜帧笑了,依赖地抓住她的双手。
杜悦为他捋顺头发:“帧帧要健健康康的,等悦悦赚钱买了新房子,就把你接过去,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没有回应,杜悦抬眸,杜帧已经呼吸平稳地睡过去了。
杜悦微笑着拉好被子,收好他的手,这才出了病房。
“悦悦,你昨天手机怎么关机,没回家吗?差点没把我急死……”
病房门刚合上,林熙敏就上前叽里呱啦一顿说。
杜悦鼻子发堵,应该是快感冒了。
“昨天加班,没留意手机……后来,自动关机了吧。”
“……”林熙敏翻了个白眼:“那你办公室座机也没人接?”
她将杜悦扯到僻静角落里,双眼打量着她。
“悦悦,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因为他……”她指了指病房:“你才嫁给屈润泽的?”
杜悦黑眸微动:“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我?”
林熙敏扳过她的肩膀,诚恳道:“悦悦,如果你需要钱,应该第一个告诉我的。或许我帮不上多大的忙,但是也比你拿一辈子幸福做抵押得好。”
杜悦撇开脸,幽幽叹气:“小敏,我是认真的。”
林熙敏顿时语塞,错愕地看向她。
杜悦扯了嘴角:“当时,我是奔着幸福嫁给他的,只是结局……”
林熙敏沉默半晌,正色道:“悦悦,你应该找你爸爸的,帧帧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这太不公平。”
“我怎么能放心将帧帧交给他!”杜悦略显激动地拔高音量,脸色乍冷:“从我跟帧帧离开余家的那一刻起,便是桥归桥,路归路,跟他再无半分瓜葛。”
“那你妈妈呢,帧帧情况这么糟糕,难道她忍心坐视不理吗?”
杜悦掩下黑眸,勾起嘲讽的笑意:“如果她真的心疼我们,十一年前就不会将我跟帧帧送回余家。”
宽敞的豪华公寓,每一处都布置得典雅而舒适。
大厅内,淡黄的洞灯散发着柔和旖旎的光芒。
年轻的女人缓缓地跪在茶几边上,眉梢含情地看着坐在沙发上长相俊朗无比的男人,但男人像是不知道她的存在般,始终没有低头看她一眼。
容子衿不甘心地咬住唇瓣,眼底有倔强的光芒闪过,她一边用细嫩的手游走于他的敏感地带,一边偷眼看他。
屈润泽的眼睛盯着电视所在方向,目光似是透过墙壁看远方,双唇绷直,干硬的侧脸带着股寒气,很明显的心情不好。
容子衿若胭脂的肌肤染上红晕,内心因他的漠视显得忐忑不安,然后那俊俏的五官和男性气息惹得她口干舌燥,她吐气如兰。
可是她没有得到期待中的回应,屈润泽抽回电视上的目光,缓缓靠在沙发上,低头看着那个在卖力讨好的女人,幽深如冰的黑眸中没有任何火焰的味道。
容子衿心里的恐慌不断放大,自从昨天和杜悦相遇后,她就联系不上屈润泽,她等了一天,按捺不住寻了过来。
奇怪的是,她越是忐忑,心里想要征服屈润泽的念头反而更强烈。
她一直坚信,男人对女人的臣服,一定是从床上开始的。
而这正是她引以为傲的地方。
杜悦在职场上如此强势,还不是被自己撬了墙角?
容子衿自得不已,她双眸勾魂地望着屈润泽,后者再也无法保持淡定。
“唔……”
容子衿整个人天旋地转,下一刻已经被屈润泽压在身下。
“润泽哥哥,轻点……”她犹如狐狸般发出一声娇嗔。
屈润泽毫不怜惜地抬起她尖细的下巴,刚猛的力道弄疼了她,但容子衿不敢出声,只是将胸前的柔软贴过去,手指在他敏感地带点划。
“润泽哥哥,别这样,人家怕疼,啊……”
屈润泽蓦地伸手扣住她盈盈可握的腰,望着她情迷意乱的样子,冷声:“你不就喜欢我这样对你吗!”
容子衿听成是调 情的话语,眉目含羞地搂住他的脖子:“讨厌,人家只要润泽哥哥这样……”
屈润泽寡淡的笑意下暗含嘲讽,声音低沉地命令:“自己靠过来!”
容子衿听言,修长白皙的双腿迫不及待地缠绕到他腰间,屈润泽伸手托住她的腰身,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瞥见放置在沙发尾部的纸袋子。
NEAR男装的袋子,一件深灰色的衬衣整齐地放在里面。
他瞧了片刻,突然站起来,容子衿瞪着一双迷离的眸子,错愕地看着朝纸袋走过去的男人:“润泽哥哥,你怎么……”
屈润泽回眸,眼底冰凉没半点温度:“我们到此为止吧。”
杜悦回到家的时候,刚好在门口听到整点报时的声响——22时。
她在医院陪杜帧到下午,又跟林熙敏一起吃了晚饭,然后故意开车绕远路,转了大半个镇南市才回来。
当她在车库里看到那辆兰博基尼时,神情一滞。
但她的迟疑只维持片刻,很快就淡然地打开大门。
保姆习惯早睡,杜悦换了鞋后径直去楼上。
她的床上正倚着一个人,屈润泽穿着白色羊毛衫,下 身是一条卡其色休闲裤,整个人散发着股居家的味道。
他嘴里叼着根烟,看到杜悦后淡淡吐了口烟雾,五官在惨淡的灯光下看得不十分真切。
“这么晚才回来,杜总监,你可真是忙啊。”
屈润泽回头看她,嘴角嚼着一抹笑意,眼底却如冬日浩瀚白雪,寒气逼人。
“我累了,有什么话明天说,现在,你可以走了。”杜悦放下车钥匙,冷淡开口。
屈润泽双腿交叉,中指抖落些许烟灰,漫不经心道:“怎么?不高兴?”
他表情认真,似乎已经忘记白日发生的事情。
杜悦脱外套的手一顿:“没有。”
“你不适合撒谎。”
“是吗?”杜悦不置可否地反问一句,接着进了浴室。
等她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意外地发现屈润泽还在房内。
他背对着杜悦坐在沙发上办公,房间里是挥之不散的烟草味。
杜悦一边擦头发,一边推开手边的窗户,丝丝冷风灌进房内。
“怎么湿着头发出来,这样很容易着凉。”
不知何时,屈润泽回头,蹙眉看她搭在肩膀上的湿漉漉头发。
他并没有刻意表现,但是浑身上下却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杜悦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眸,收起毛巾:“一时忘记了。”
“来…”屈润泽放下腿上的笔记本,朝她招了招手。
杜悦怔愣住,没有动弹,他突然的温柔让她措手不及,甚至有了隐隐的不安。
“不过来吗?是要我过去?”他说着,真的就站起来了。
杜悦犹豫了下,还是朝沙发走去,她心中有所戒备,脸上神色有些僵硬。
屈润泽勾了勾嘴角,眼底似是有温柔一闪而过,抬手,示意杜悦挨着他坐下。
杜悦坐下后,手中的毛巾被他接过去,再次覆盖在她头上。
屈润泽手指关节分明,掌心的触感干燥温暖,不轻不重地替她擦拭头发,两人靠得很近,他悠长的呼吸扑在她颈脖上,灼烧她的双颊。
片刻后,屈润泽丢了毛巾,双臂牢牢地将杜悦锁在怀中,他的动作轻柔,却有无法挣脱的力度,男性独有的气息盈满杜悦唇鼻。
杜悦下意识地撇过脸,脸色并不好,抬眸,安静地对上屈润泽深邃的眼睛。
白天,他说的那些话还萦绕在她耳边,久久不散,当初,他冒雨前去找她,告诉她不会在意过去和身世,现在才明白,他无谓的是杜悦本身。
恨意在杜悦心中乍现,她挣脱屈润泽的桎梏,侧过身拉开距离:“如果你想睡这里,那我去客房也行……”
说着,她快速来到床边,抓起被子就要走。
屈润泽拦住她,脸色不善:“这个周末,跟我一起去刘家。”
杜悦眉心微动,抬头看着他,与其说是喜悦,倒不如说讶然来的更准确。
刘家,要去刘家……
杜悦望着镜中秀丽端庄的自己,她特意挑了条邻家又不失礼数的长裙,忍不住呢喃出声。
刘家,是屈润泽母亲刘雅丽的娘家,在镇南市排名前十的权贵之家。
当时,她跟屈润泽的婚事办得很低调,知晓的只有亲朋好友,杜悦这边,除了林熙敏之外,还有几个同事,而屈润泽那边,他的父亲屈南风从国外赶回来,可刘雅丽并没有参加。
至于刘家,杜悦隐约记得只来了两个同辈的亲戚。
她无意中听宾客说,刘家老爷子最疼爱的小千金也是那一天结婚,嫁给了镇南市声名显赫的红色家族,所以……
保姆敲门后进来:“太太,先生的车等在楼下了。”
“好,我知道了。”杜悦冲她和善地笑笑,一面拢过披风。
这是杜悦嫁给屈润泽后,首次前往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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